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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眼偽善地彎了彎:“小朋友,你偷聽多久了呀?”

  “……慚愧,有半個小時吧。”

  “……靠。”

  柴榭趁著桃花眼呆滯住的一瞬間掃視了周圍一圈,然後勾了勾唇角。

  呵,和猜測的……完全不一樣呢。

  本來以為只有四個人,結果——媽的有四輛大卡車的人。

  嘖,這逼裝漏了。

  “哈哈哈!”桃花眼回過神來,突然捧腹大笑,邊笑邊掐了掐柴榭的臉:“小朋友你很有趣啊……咦,你的臉怎麼有點硬?

  “因為這張臉是我家平底鍋變的。”

  “哈哈哈……你果然很有趣啊。”

  嘁,老子說的是實話,說出來就怕嚇不死你。

  “要不要跟著哥哥我啊?吃香喝辣的喲~”

  “我現在只能喝機油。”

  現在身體內臟都是機器做的,還沒那麼快同化為人類真正的內臟,就靠喝點機油維生了。

  偏生每次都要在小茶麵前裝喝可樂。

  柴榭有些憂傷地想著,好險之前小茶搶自己可樂的那一次,自己家裡沒機油了,捧著的是真正的可樂。

  不然就要送小茶去醫院了……或者又要被小茶送醫院檢查腦子。

  ——我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腦子是屬於人類範疇的了。

  “你跟他瞎廢話什麼?讓開!”

  是那個跟景茶有仇的粗獷的聲音……

  柴榭抬眼看去,那人應該有兩米多高,身形健碩,行動迅速,邁步過來仿佛能聽見破風之聲。

  左臉上從眉骨處開始,沿途臉頰,往下到下巴,有一條極長的傷疤,蜈蚣狀,像是被人用武器從正面傷到,配合上充滿戾氣的面色,著實可怖。

  不待柴榭細想,頭皮上令人難耐的鈍痛感奪去了柴榭的心神。

  疤面緊篡著柴謝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和自己對視,粗聲粗氣地說:“應該是你沒錯吧,景茶最親近的人。”

  柴榭面無表情。

  哈?都這時候了還問這個?

  難道我說聲不是,你還能道個歉放了我?腦瓜子被驢踢了吧。

  “明明我讓人給你注射了新型病毒,怎麼一點事兒也沒有的樣子?”

  柴榭瞳孔猛地收縮,迅速收斂了震驚地神色,半晌才慢慢地問道。

  “……什……麼?”

  “嗯,不知道嗎?”疤面自然沒有錯過柴榭那一晃而過的震怒,咧開嘴角,惡劣的笑道:“你的好兄弟去當臥底,三個月前 ,搗毀了老子辛苦經營了八年的毒品組織。”

  “而好險老子早就準備好替罪羊,才躲了開來。”

  “可是啊……”

  咚——

  疤面提著柴榭的頭髮,猛地砸向了地面。巨大的聲響繚繞在陰暗的屋子裡,久久不散。

  咚——

  “老子這些日子過得有多苦啊!東躲西藏,整天提心弔膽!

  咚——

  “不都買通了警局裡的老東西了嗎?不是告訴景茶不用管了嗎?”

  咚——

  “他明明有足夠的功績可以快活好久了吧?!景茶那狗屎玩意兒為什麼還在追蹤老子!”

  咚——

  “他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你說啊!!!”

  “呼、呼——唔……”

  柴榭頭腦一片恍惚,胸腔一陣發悶,甚至到了無法呼吸的地步。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應該已經開瓢了,但是又好像沒流血。

  不過,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他覺得他現在應該做個有問必答的乖寶寶。所以——

  “你傻啊……他、娘的,不就是因為他是個警察嗎?”

  柴榭扯了扯嘴角,還是沒忍住脫口而出的嘲諷。

  “不追你,追狗啊?”

  哦嚯,完了。

  柴榭看著疤面裹滿了血絲的雙眼,有些無奈。

  一時口快,爽是爽了。接下來就要爽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鏘鏘~還記得我問的柴子喝可樂為什麼暗搓搓吐回去了嗎?

  因為他怕碳酸飲料腐蝕他冰冷的內在啊!

  那什麼……柴子雖然被敲腦袋了,但是他有平底鍋的光環……不大嚴重……的吧。

  喵喵喵???為什麼我主角被打了我也很憋屈啊?!

  會甜的會甜的會甜的(催眠自己)

  ☆、身體

  出乎意料的是,疤面沒有繼續發狠,而是看了柴榭一會兒,沒吱聲。

  柴榭沒管那麼多,趁機緩和自己的被砸蒙了的腦袋。

  “呵……明明砸的跟花灑一樣了,竟然沒流血啊?”

  “……”

  柴榭面上沒動靜,但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看樣子病毒真的有效果。這是什麼?鐵?”

  “……!!!”

  疤面看著柴榭蒼白的皮膚下面隱隱露出來的銀白色螺紋,屈起手指敲了敲。

  哐哐的。

  跟敲鑼一樣。

  柴榭:“……把話說完行嗎?”這人什麼毛病?!

  “嗤。”疤面隨意地笑了一下:“很簡單啊。”

  “你兄弟非要搞死我,我就想著禮尚往來一下。不過景茶這人有多賊你該知道,我抓不住他,就綁上你了唄。”

  “注射進你身體裡的也是我剛拿到的貨,火急火燎地研發出來,還沒試驗過呢。”

  “不過現在看來是把你改造成了鋼鐵俠?小子你挺賺的啊。”

  “所以……我就是個炮灰?”柴榭睜開了眼睛,直視著疤面。

  “啊哈,是啊。”疤面好像挺開心柴榭這麼想:“都是景茶害的你啊。要不是他,你有這罪受?這些天過得挺不好的吧?”

  這些天過的,豈止是不好?

  當初自己回到屋子,剛放下從超市買的東西,就被人從背後一個悶棍敲暈。

  半睡半醒間,感覺腦殼有一瞬間的刺痛。

  那時候,他們應該是直接把病毒注射進自己腦子裡了。

  自己是在一片令人崩潰的火熱中醒來的。

  不,那根本不叫醒來。

  他能看見,但不是用眼睛看見。

  確切的說,他沒有眼睛了。

  在一片猩熱的滾燙中,他茫然“看”著自己熟悉的小屋。

  他“動不了”,但是卻能控制自己的意識,流連於小屋的各個角落。

  他甚至找到了自己來這城市的第一天,和景茶慶祝時買的第一瓶飲料所丟失的那個瓶蓋。

  上面蒙了些灰,而依舊清楚印著的“再來一瓶”。

  他還沒來及跑火車的開心,就發現了自己。

  跟抽了筋、扒了皮一樣,糊在地上。

  ——他的身體融掉了。

  顧不得自己像是被串串一樣架在火爐上烤,他驚恐地“看”著自己逐漸融化,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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