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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從低斥一聲:「慌什麼!我在這裡,誰也帶不走我們軍備廠的人!」

  身為軍備廠的副廠長,景從的職權和身份要比閻王高得多,在生產建設隊成立以前,景從就是衛隊軍備工坊最有資歷的管事,從顏醉父輩時,就在衛隊摸爬滾打。

  由於出身工匠,舊貴族們視工匠為僕役,景從厭惡貴族,從不與之為伍,在沈輕澤清算貴族的時候,他靠著能力和資歷,理所當然地晉升了。

  景從一把年紀,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壓根不把監察司這個無人搭理的新衙門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監察司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政績,任何官員只要掌握了權力,都不會希望有把刀懸在頭頂,這一點上,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反對監察司,就是幫助自己。

  當然,監察司既然是主祭大人設立的衙門,想說服主祭大人裁撤,就必須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白拿工錢出不了成績,就是最合適的理由。

  即便強勢如主祭大人,也不是事事都任性妄為的,上次與精靈族三王子貿易談判時,異想天開說要開鑿什麼人工運河,不也馬上就被大家群起反對,最後不得不改變主意了麼?

  一想起此事,景從便搖頭失笑,這位主祭大人實力強大歸強大,但終究太年輕了,連水至清則無魚的粗淺道理都不懂。

  沈輕澤和顏醉的統治,歸根到底依然是基於廣大官吏的,如果把大家都得罪光,個人實力再強又如何?政令出不了城主府,還不是個空架子?

  主祭大人上位太快,閱歷太少,年紀輕輕驟登高位,又快速吞併了南濟城北濟城,這麼多人口和官吏,就算是景從都覺得難以治理,更何況區區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

  雖然景從從未曾親眼見識過主祭大人究竟有多強,但他根據自己三十多年沉浮的閱歷得出的經驗,他對此堅信不疑。

  撐不過這個冬天,監察司就要面臨裁撤壓力了,在景從眼裡,這無非是瞎貓碰死耗子,臨裁撤前的垂死掙扎,逮著一點似是而非的舉報四處找茬。

  景從冷哼一聲,擺擺手,示意警衛將之趕走:「軍備廠乃淵流城的重地,職責所在,決不能讓你們胡來,除非你們有主祭大人的手令,還要有充分的證據,否則,誰也別想從這裡帶走一個人!」

  景從低頭瞥一眼自己這個愚蠢的女婿,要不是他做得太過分,封口不到位,否則怎麼引出這樣的事情?

  他一面打發走監察員,一面暗道僥倖,幸好監察司沒有經驗,竟然如此毫無準備就找上門,給了他們緩衝和應對的時間。

  看來今晚就得把該處理的人,統統處理掉,以免留下後患。

  局面總算掌握住了!

  閻王心下一松,陰狠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尋,果不其然,對上齊朗憤恨的眼神,閻王心下冷笑,跟他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東西!

  齊朗被對方狠狠一瞪,一顆心驟然沉下去,身子晃了兩晃,險些栽倒。

  完了,連監察司都拿他沒辦法,自己全家都完了!閻王肯定猜到是自己告密了……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一定會被報復的……

  齊朗心頭一片絕望,他後悔了,自己為什麼要不自量力?

  就在齊朗幾乎崩潰的時候,軍備廠門口再次發生騷動!

  他茫然地抬頭望去,卻見門口行來兩隊黑馬銀甲騎士,隊伍中間,是一輛暗金色的馬車,馬車緩緩停在眾人面前,車門打開,一襲白衣祭袍一點點出現在眾人眼前。

  是主祭大人!

  周遭人群的呼聲接近鼎沸,齊朗耳邊嗡鳴,腦海空白一片,萬萬沒想到,主祭大人竟然親自來了!

  沈輕澤脖子上圍著一圈兔毛圍巾——臨行前顏醉硬要給他戴上,沈輕澤抗議未果,白毛茸茸配銀白祭袍,看上去怪可愛的。

  沈輕澤身後跟著金大和滕二,以及多時不見的滕長青。

  方才還得意洋洋的閻王,放鬆的表情凝瞬間固在臉上,正午的陽光傾覆而下,他卻冷得如同掉進了冰窟,兩條腿開始止不住地發抖,下意識求助望向老丈人。

  景從嚴肅的臉孔上絲毫瞧不出心底的驚濤駭浪,這次不用他吩咐,軍備廠的警衛自覺地讓開了道路,紛紛面朝主祭單膝跪地。

  景從向身後的侍從使了個眼色,讓後者悄悄離開人群,景從這才慢吞吞彎腰給沈輕澤行禮:「主祭大人今日蒞臨,不知所為何事?」

  不等沈輕澤開口,景從搶先告狀道:「主祭大人,即便您不來,我也準備向監察司討要一個說法,沒有手令,擅闖軍備廠,還要帶走軍備廠的管事,簡直豈有此理!」

  他抬眼掃了眼身為叔侄的滕二和滕長青,隱晦地道:「當然了,要是兩位滕大人彼此通過氣,我也無話可說。」

  滕家是貴族功勳之後,景從一貫厭惡貴族,他自認無論能力、經驗還是資歷都遠在滕長青之上,僅僅因為他是平民出身,對方就能壓在自己頭上,何其不公!

  沈輕澤將他的神態盡收眼底,淡淡道:「是我下的令。」

  景從正欲開口,又聽沈輕澤開門見山道:「我聽聞有人冒名竊奪他人進獻的設計圖紙,將功勞竊為己有,是否有此事?」

  閻王大驚失色,猛地跪在沈輕澤面前,身上的肥肉跟著顫了三顫,憤慨之色溢於言表:「主祭大人,絕無此事!您千萬不能受小人蒙蔽,只聽對方一面之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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