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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趴伏在冰涼的貨箱裡,手裡是獨產於淵流城的火器,耳邊儘是普通民眾喜悅的呼聲,眼裡看到的,是繁華的城市,安居的人們,貴族們的身影倒是少了許多。

  殺手並不識字,看不懂那張畫布上的柱狀圖寫著什麼,但他卻能從人們的笑聲與掌聲里聽出由衷的感激和喜悅。

  這個世界究竟哪裡不對呢?這位淵流城的主祭真的是壞人嗎?

  展台上,沈輕澤已經戴上了禁魔手環,一切的計劃都順利得超乎想像,他此時應該已經失去了力量,儘管是暫時的,如同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普通人,一枚鉛彈,足以殺死對方。

  殺手茫然地注視著沈輕澤,手指扣在火繩槍的扳機上,顫抖著舉起來——

  ※※※

  離城東交易廣場不遠,有一間陳舊的店鋪,這裡曾是一家打鐵鋪子,主人已經換過一輪又一輪,庭院地底下那間隱秘的地下密室,卻始終保留了下來。

  自從顏恩伯爵等貴族們相繼倒台後,餘下的貴族們在沈輕澤和顏醉的淫威下,整日如履薄冰。

  從前奢侈體面的生活一去不返,剝奪了特權的光鮮外殼,變得同普通的平民一樣,日子越發難以忍受了。

  南濟城與北濟城先後吞併,沈輕澤本著物盡其用的念頭,並未對殘存的貴族們趕盡殺絕。

  他們中的一些開明份子,漸漸接受了現狀,過上了普通民眾的生活,甚至過得比普通人更滋潤。

  少部分頑固份子,依然活在曾經的風光里,無法容忍被沈輕澤壓在頭上作威作福。

  他們私下裡串聯起來,想盡一切辦法試圖除掉沈輕澤,從底層翻身,找回昔日的榮光。

  然而沈輕澤實力強大得過分了,何況還有掌握著衛隊的顏醉這座大山。

  自從顏醉流露出剷除沈輕澤的意圖後,頑固派貴族們簡直欣喜若狂。他們抓緊時機,不顧一切地發動了這次的秋收祭刺殺事件。

  這次的良機若是錯失,要等下一次還不知要等多久,他們已經一天也不想再忍耐了。

  今晚,大抵是他們離成功最近的時候。

  陰暗的密室里,眾人團團圍坐在石桌邊。

  他們身上穿著的,再也不是華麗昂貴的綢緞錦袍,而是普通百姓的棉麻衣服,桌上擺著的茶水也不過普通的貨色,放在以往,入口都嫌澀。

  「今晚,姓沈的必死無疑!」其中一人恨恨地道,「區區一個卑賤的打鐵匠出身,也配騎到我們頭上?」

  「他簡直就是個強盜,我們祖輩辛辛苦苦攢下的土地,憑什麼說沒收就沒收?還要分給那些泥腿子!」

  「還有那什麼吏員考試,竟然讓那些工匠、農夫、商人和我們同等競爭,簡直滑稽!他不怕傳出去,惹人恥笑嗎?」

  「實力再強又如何,還不是要死在自己發明的武器下?」

  「姓沈的倒台,他攢下的這一切財富,還不是要回到我們貴族的手裡,說起來,我們應該感謝他,為我們做了嫁衣!」

  眾貴族們仿佛聽到什麼笑話,紛紛舉杯,以茶代酒,彼此大笑起來。

  倏然,密室的石門被什麼轟然炸開!

  飛濺的碎石混雜著嗆人的泥灰,在石室內瘋狂瀰漫,貴族們勃然變色,騰地從座位上跳起來,什麼也顧不得了,拔腿就要往外跑!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密室門口被一支衛兵圍堵得嚴嚴實實,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貴族們,一旦有半點異動,齊發的鉛彈能把他們射成篩子!

  貴族們面色慘白,嘴唇直打哆嗦:「你……你們竟敢擅闖民宅!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

  他們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色厲內荏地吼道:「我們和城主大人是有交易的!城主大人要過河拆橋,今天晚上,他謀害主祭的陰謀就會人盡皆知!」

  為首的衛兵不屑地冷笑一聲:「城主大人和主祭大人好著呢!謀害主祭大人的元兇,就是你們!」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直衝天靈蓋,貴族們失態地大吼:「我們好端端坐在這裡,哪裡謀害主祭了?沒有證據就隨便抓捕貴族嗎?」

  衛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證據?證據在抓的路上。」

  ※※※

  會展廣場。

  方宇預料中的槍聲始終沒有響起。

  他焦躁地左右四顧,在心裡把動手刺殺的傢伙罵了個狗血淋頭。

  怎麼還不開槍!手環都戴上了,再拖下去,萬一沈輕澤察覺了怎麼辦!

  他偷眼朝顏醉的方向看過去,對方依舊鎮定自若地坐在高背椅上,絲毫看不出惱火或急躁的情緒。

  恰此時,廣場外圍驟然傳來一陣騷亂。

  怎麼回事?!方宇心下一緊,霍然回頭,只見大隊火統兵沿著左右兩邊的入口,小跑著朝展台而來,衛隊早已封鎖了周圍一切要道。

  方宇有點懵,難道刺殺失敗,城主大人準備來硬的?

  正當他疑惑忐忑時,其中一隊火統兵竟逕自衝著他自己過來了!

  眼看火統兵越來越近,方宇刷得臉色大變,再也按耐不住,從位置上起身,想從人群里溜走,可養尊處優慣了少爺,哪裡是衛兵的對手?

  三兩下就被衛兵追上按住,押到顏醉和沈輕澤面前。

  好好一場秋日祭變故橫生,廣場裡外的人們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議論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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