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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族派去的人,一看那從東頭排到西頭的隊伍,瞬間眼前一黑。

  哄搶土豆的計劃再次失敗!

  大小貴族們圍坐在長桌前,不約而同地陷入一片迷茫和沉默。

  仿佛自從選擇與沈輕澤作對那時起,他們每次都在刷新失敗的記錄。

  貴族們種種手段都失去作用時,唯一剩下的,只有聯合各自私兵,收買衛隊部分軍官,裡應外合起兵攻打城主府。

  然而這個念頭僅僅在腦海里轉了一圈,就立刻被拋諸腦後。

  且不說衛隊能不能被成功收買,光憑沈輕澤那身詭異莫測的強大實力,顏恩伯爵的鐵甲騎士在他面前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自己上,怕也是夠嗆。

  暗中施壓使手段不行,武力強行攻打也不行,莫非……只有投降一途了?

  有人試探著發聲:「不如……咱們各退一步,明天一早,派人去跟沈主祭談判?試探一下他的底線在哪裡。最多,咱們忍了這口氣,就當被他敲詐一筆,花錢消災了。」

  此言一出,餐桌上靜悄悄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好意思第一個應和,好像怕了對方,迫不及待低頭認輸似的。

  最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博亞子爵,他的臉色猶如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一想到當初自己被沈輕澤欺辱上門,強行「花錢消災」,博亞子爵就一肚子窩火。

  說是談判,這跟求饒又有何區別?

  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連顏恩伯爵都被投入大獄了。

  博亞子爵頹喪地坐在椅上,疲憊地點了點頭。

  ※※※

  罷市的第二天。

  城主府,議事廳。

  天花板一盞巨大的花藝鐵燭燈,映照得所有人臉色明滅不定。

  黑色木質長桌上,鋪了一塊暗紅色的絨布,長桌兩頭流蘇垂落,一端坐著沈輕澤,另一端的椅子空蕩蕩的,沒有人敢與之對坐。

  談判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僵持和泥沼。

  每個人面前都上了一杯熱茶,茶水卻不滿半杯,不是主祭大人小氣,而是他壓根沒打算與這些人討價還價。

  沈輕澤雙腿交疊靠在椅背里,兩手隨意搭在大腿上,視線平直,沒有看向任何人,態度顯得尤為強硬冷漠:「顏恩和伯格的生死,由城主大人回來再做決定。我只說一點。」

  「從今晚後,礦場的收益將完全屬於淵流城,不再是你們吸血的搖錢樹了。」

  沒等貴族們炸鍋,沈輕澤繼續平靜地陳述:「此外,還有糧稅,從前的欠款都要補交,往後也不許拖欠,一分都不能少。」

  短暫的呆滯後,貴族們憋到極點的怒火終於爆發!

  他們本以為向沈輕澤示弱,已經足夠給面子,最多訛去一筆不痛不癢的錢糧,此事就算揭過。

  萬萬沒想到,沈輕澤不光要把他們的財路統統堵死,還要讓他們賠得傾家蕩產!

  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嘛?

  「主祭大人,您是不是太過分了?」

  「交出礦場也就罷了,我等身為貴族、功勳之後,本來就有免稅特權!」

  「倘若都如同貧民那樣,失去了富貴體面和特權,誰會為封爵拼死拼活保衛淵流城?!」

  「這些條件太苛刻了,我們絕不可能答應!」

  瞧著幾人義憤填膺的模樣,沈輕澤心道,他至少沒要求交出土地所有權呢。

  博亞子爵霍的起身,雙眉倒豎,冷冷地問:「主祭大人,這是打算徹底把全城貴族得罪光嗎?」

  沈輕澤撥弄著桌上的燭光,黑眸深邃,嗓音低沉:「雙方博弈,無非看權力、武力和資源。」

  「無論哪一樣,我都強勢於你們,你等根本無法與我抗衡,不是我得罪你們,而是你們得罪了我。」

  議事廳有一瞬間的靜默。

  貴族們臉上的肌肉抽搐著,臉色青白交替,不知該為沈輕澤的傲慢而惱怒,還是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悲哀。

  博亞子爵嘴巴張開又合攏,呆愣半晌,一張臉慢慢漲得通紅:「你別太自大了!我們願意付出一筆錢財,但主祭大人不必趕盡殺絕吧?」

  沈輕澤凝望他的雙眼:「不是我要趕盡殺絕,而是有些人的存在,擋在這座城市前進的路上,想要前進,必須一往無前的碾過去!」

  「不是我要針對誰,而是所有絆腳石,我統統都要碾碎!」

  說這番話時,沈輕澤語氣平靜,仿佛自然災害一樣對世間萬物一視同仁。

  燭火的微光跳躍在他眼中,眼神飽含著某種無人看懂的憐憫,好似跨過了漫長的時光,看到了歷史的對岸。

  既仁慈,又格外殘酷。

  剎那間,屋子裡眾人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奪去了呼吸,耳畔嗡鳴炸響,滿臉的不可置信。

  貴族們紛紛起身,驚怒交加以至於無言以對。

  沈輕澤的右側,范彌洲捏住茶杯的手指緊了又緊,他怔怔望著對方的側臉,心裡百感交集。

  想當初,他還曾斷定,沈輕澤不可能斗得過城裡沆瀣一氣的貴族,苦口婆心試圖勸告他小心謹慎,不要捅馬蜂窩。

  如今想想,天真的或許是他自己,還有那些沉浸在過去榮光里,看不清形勢的舊派貴族們。

  淵流城的天,早就已經變了!

  博亞子爵猛地一拍桌子,怒極反笑:「沈輕澤,你當真以為我等就這樣任你搓扁揉圓,毫不反抗了嗎?你難道不怕我們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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