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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存在某種辦法,哪怕只有一個玩家,也能完成!
對面鯤鵬,無法力敵,唯有智取!
思及此,沈輕澤的目光重新落在任務目標上——揭露真相,瓦解陰謀,拯救黑暗裡的淵流城。
系統果然沒有要求他直面鯤鵬。
從目前他掌握的情報看來,所謂「夜神」就是鯤鵬,「永夜」不過鯤鵬垂下來的龐大羽翼覆蓋了淵流城的上空,遮蔽了太陽——這是真相。
夜神的怒火和誅鋤惡魔恐怕是有心人藉此編造出來的謠言,背後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老爹說,淵流城的主祭大人能和神明溝通,找出藏在人群里的惡魔並除掉——這就是陰謀。
將鯤鵬驅逐,至少令它收攏垂天之翼,就能使淵流城光明重現!
千絲萬縷的線索在腦海中編製成網,沈輕澤找准了那根線頭,騰地從地上站起來,拿定主意,拔腿向家裡飛奔……
※※※
當太陽不再升起,一切時光的流動都失去了參照物。
不知過去了多久,當沈輕澤跑回村子裡時,明顯地感覺到比之前更為安靜了。
大部分燈火已然熄滅,寡婦家的祝禱聲也聽不見,除了手裡的提燈晃悠悠地照出眼前一小片模糊光亮,目之所及,俱是一派沉默的黑。
沈輕澤摸黑回到小木屋,在門口喚了半天,卻不見李老爹應聲。
他微微蹙眉,難道已經睡下了?
沈輕澤推開家門,屋裡還亮著一盞未曾熄滅的小油燈,只是許久沒有添油,那火光微弱得搖搖欲墜。
「老爹?」
四下里靜悄悄的,只有漏風的窗框在寒風裡呻吟,灶台上大鍋里蓋著一碗素麵,那是李老爹為他準備的宵夜,這會早已經涼了。
沈輕澤繃緊了唇線,心裡陡然一沉!李老爹出事了!
「汪嗚!嗷嗷!」
大白狗叫聲猛然自後院傳來——那是鐵器鋪的方向。
沈輕澤眸光一亮,老爹莫非在鋪子裡?
懷抱著一線希望,他循著聲音飛快趕至打鐵鋪,只見阿白伏低了前爪,脊骨聳起,齜牙咧嘴地對著打鐵的屋子狂吠。
沈輕澤面沉如水,二話不說,一腳踹開木門,屋裡頭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什麼也看不見。
「我數到三,要麼出來。」他緩緩眯起眼眸,聲音冷厲,一如刀鋒刮過堅冰:「要麼,死。」
話音剛落,他猛地抬起手中連弩,「咄咄咄」三發連射,瞬間扎破打鐵鋪的地板,牢牢釘在地上!
屋裡頓時傳出一聲驚叫:「哎喲!你還沒開始數數呢!你騙人唔——」
「噓!白痴,別出聲!」
原來還不止一個賊,沈輕澤唇邊扯起一抹冷笑:「遲了,都給我滾出來,如果你們不想被射成篩子。」
屋子裡安靜片刻,終於冒出一個色厲內荏的聲音:「我們出來可以,你、你要保證,不許用那玩意招呼我們!」
還敢討價還價?
李老爹下落不明,任務倒計時不斷提醒著他時間的珍貴。
沈輕澤心裡憋著一團無處發泄的火,居然還有蟊賊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觸他霉頭!
他沉著臉,一言不發,帶著大白狗直接衝進了黑漆漆的屋子。
阿白嗅覺極為靈敏,哪怕黑暗裡也一咬一個準,沈輕澤一手匕首,一手連弩,對付三個地痞蟊賊簡直手到擒來。
「啊!什麼東西在咬我!」
「哎喲大哥別打!我錯了!」
「你們兩個廢物!趕緊抄傢伙啊!」
一陣雞飛狗跳過後,塵埃落定,屋子裡再次歸於平靜,沈輕澤重新點亮屋裡燈盞,柔和的光線驅逐了黑暗,將一切都映照得纖毫畢現。
金大、銀二和銅三三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地痞,腳上捆縛著粗麻繩,倒吊在房樑上,像個三個沙包似的,懸在空中無助地晃來晃去。
阿白蹲在地上,咧著白森森的尖牙,嚇得三人烏龜似的縮起脖頸,生怕它一時暴起,咬斷了自己咽喉。
沈輕澤拿著一根藤條,輕拍著掌心,面無表情地望著三人。
「你們把李老爹弄到哪裡去了?」
銅三最先沉不住氣:「李老頭?我們不知道啊!」
「啪——」藤條猛地抽在他背上,劃破了麻衣,帶起一串火辣辣的於痕,銅三慘叫一聲,疼得哇哇大叫,嘴裡爹啊娘啊叫個不停。
青年手執藤條,冷冷道:「想清楚,再說一遍。」
銀二嚇得瑟瑟發抖,金大臉色發白,說話都忍不住結巴:「你……你怎麼不講理?李老頭的事真不是我們幹的!你找錯人了!」
沈輕澤眼神一厲,匕首在掌心泄出一絲冷光,銳利的鋒刃抵上金大咽喉。
「你們果然知道發生了什麼。說。」
銀二終於忍不住,倒豆子似的大聲嚷嚷:
「是衛隊!是城裡衛隊來人帶走了李老頭!傳聞永夜降臨的時候,要向夜神奉上活人做祭品,按照舊俗,城裡六十歲以上的老人,都是祭品!他已經六十多歲,沒幾年好活了!」
「住口!」沈輕澤一掌扇在他臉上,臉色陰沉得可怕。
油燈搖曳的燈火照出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他緊抿著嘴,顴骨繃出雕刻般冷硬的弧度。
原來這就是任務失敗的懲罰,不是跌落等級,也不是剝奪屬性,而是,連累周圍所有人,不可逆轉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