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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下面有一隻藏獒一直對她吠,小深深不敢下去。

  孩子天生對闖入他們屬地的同齡人有種敵視感,尤其這個同齡人還得到了父母的關愛。於是本來死對頭的秦大少爺和秦二小姐心照不宣地結成了守護者聯盟,要把這個外來者趕出去。

  就在秦宗佑和宋青楓外出的那天晚上,他們放出了藏獒去嚇唬宋深深。

  宋深深被追的一路尖叫,腳上的兩隻鞋全跑丟了。最後手腳並用地爬到樹上,哭著喊道:“爸爸,你在哪裡?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秦宗佑知道後,大發雷霆,把秦大少爺大罵了一頓:“秦歌,你都要上初中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還教唆妹妹一起做壞事。深深是你表妹,你要疼愛她。”

  秦大叫嚷道:“她不是我表妹。她是鄉下來的土包子。聽說鄉下人都不洗澡,身上有病毒會傳染,頭上還長滿了虱子。”

  秦二附和道:“是的,她頭上有獅子……沒有啊,獅子怎麼可能在她頭上?秦歌,你眼睛有問題吧。”

  秦大一聽這話就氣了,把炮火對準了秦二:“秦音,眼睛有問題的人是你吧。你不僅眼睛有問題,腦袋也有問題。”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了,秦宗佑給了秦大秦二一人一棍子,才讓他們安靜下來。

  秦大秦二自小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般疼痛,嗷嗷大哭起來。瞬間就把仇恨值堆得滿滿的。

  都怪宋深深!

  兩人暫時休戰,在秦先生和秦太太上班後,拿著棍子,向宋深深殺了過去。

  秦二還小,棍子都拿不穩。秦大抖著全身的肥肉,衝到前頭,一棍揮過去,在宋深深的頭上劃了一道。

  鮮血頓時從她的額頭流了下來。

  血流的滿臉都是,駭人極了。

  還沒到公司的秦宗佑又趕回來了,看到宋深深臉上的傷口,倒吸一口氣。

  “孽子!”

  他揚起手,狠狠地打了秦歌三個耳光。

  秦歌臉上,數個手印重疊,血紅血紅的,一下子就腫的老高!他大概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低著頭,默不作聲。

  “青杉把女兒託付給我。這才幾天,女兒就毀容了。你讓我跟他怎麼交代?深深還是女孩子,你讓她以後怎麼嫁出去?”秦宗佑氣得又用手打了秦歌好幾下。

  “嫁不出去,我娶她。”秦歌含著淚叫道,“大不了我娶她就是了!”

  秦宗佑太陽穴上青筋一跳一跳,直接操起一旁的棍子,朝兒子的身上招呼去。“你到現在還不知錯嗎?我怎麼就養出你這混帳兒子?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秦!”

  秦家的傭人們不敢吭聲。僱主在氣頭上,他們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秦音看著秦歌嚎啕大哭,捂著嘴偷笑。

  宋青楓愧疚極了,抱著宋深深不停地抹眼淚。

  “姑父,別打表哥了。”

  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姑父,剪個劉海遮一下,就看不見了。”宋深深小小聲地又說。

  秦宗佑也打累了,就暫時放過了秦歌。兒子做出這麼過分的事他實在難辭其咎。“深深,這是我們秦家欠你的。以後你要是有什麼要求,姑父一定答應你。”

  秦歌在床上躺了三天。

  宋深深推門進去時,秦歌正趴在床上晾著他的屁股。他的屁股是重災區,被秦宗佑打的紅彤彤一大片。

  “你媽媽沒教你開門前先敲門嗎?”秦歌朝她扔去了枕頭。

  宋深深走了出去,關上門。敲了敲,才走了進來。

  “我沒有媽媽。我媽媽不要我了。”

  她垂下了頭。

  “我也沒有媽媽。”秦歌迎著宋深深驚訝的眼神,補充道,“你姑姑不是我媽媽。我媽媽跟我爸爸離婚了,然後又跟別的男人結婚了。她去了加拿大,也不要我了。”

  相似的經歷一下子就拉近了兩個小孩的距離。即便他們一個是富家小少爺,一個是鄉下長大的小女孩,此時竟生出了同病相憐的感情。

  宋深深拿出兜里的大白兔奶糖,請他吃。“表哥,我要走了。你和表妹都不喜歡我,也不陪我玩。我跟姑父說了,我想回家。”

  “別走。”秦歌拉住宋深深的手,感覺一下子從熊孩子蛻變成了小小男子漢,“以後表哥喜歡你,表哥陪你玩,長大後表哥就娶你,好嗎?”

  那個暑假,秦歌追著宋深深到處跑。在兒時夥伴的嬉笑玩鬧中,宋深深額頭上的傷口也結痂了,留下一道疤痕。

  風水上說額頭主管人的運勢,也由不得宋深深不信。自那以後,宋深深歷經生離死別,一路坎坷,愛情、事業從未順心過。

  宋深深從未怪過那個熊孩子,這都是她的命。註定的。

  “深深,宋教授已經醒來了。不過情緒有點不穩定,想靜一靜。”秦歌走來,說道。

  宋深深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父親很少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妹妹。據堂叔說,兄妹倆從小相依為命,感情甚好。

  後來,姑姑考上了外省的大學,就很少回來了。

  再後來,姑姑說要嫁人。父親極其反對,大概是因為姑父離異還帶著一個孩子,而且門不當戶不對,怕姑姑嫁過去受氣。

  兄妹倆大吵了一架,幾乎鬧到要斷絕關係的地步。

  然而,姑姑大婚那天,父親還是出席了婚禮,牽著姑姑的手走過紅毯,親手把姑姑交給了姑父。

  可婚禮過後,父親與姑姑幾乎不再來往,大概此生生死不復相見。

  “深深,你爸爸過世後怎麼不來找我們?”秦歌問道。

  宋深深拿出筆,在紙上寫下娟秀的字。

  “我不知道你家的地址,堂叔也沒有姑姑的聯繫方式。而且——”

  而且,宋青杉因為宋深深額頭的傷誤以為女兒受到了宋青楓的虐待,在親戚那放了狠話,從今往後斷絕與宋青楓的一切關係。

  這事她自然不會再提,繼續寫:“後來寧家收養了我。我就在寧家住下來了。”

  秦歌湊近她,專注地盯著她筆下的每一筆、每一划。

  “那你跟寧東旭是怎麼回事?”秦歌又問。

  宋深深想了想,避重就輕地寫道:“他經常生病,寧家收養我也是想要我照顧他。我和他鬧了些不愉快,讓你見笑了。”

  可能是字寫得多了,落筆稍見鬆散。她捏了捏有些疲憊的手腕。

  “他對你實在是太過分了!”秦歌回想起昨夜在酒吧看見的事,心裡就來氣。

  宋深深很少會對外人袒露私事,但秦歌幫了她兩次,她心存感激。“表哥,我會跟他劃清界限的。”

  這種聊天方式很考驗人的耐性,宋深深都有些不耐煩,可秦歌一直很耐心地等著她寫字。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宋深深就告辭了。

  秦歌把她送到大門口,一輛大紅色的法拉利迎面馳來。

  車已經夠拉風了,沒想到車上的女孩比跑車更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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