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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8
從那以後，許純開始不停地隱身登陸小號。
不為別的，就為看他是否在線，在線的狀態是什麼，愛聽什麼歌喜歡玩什麼電腦遊戲，何時改的簽名，那時候為什麼會發生心境變化，會是因為什麼而導致的，朋友的調侃他是如何回的，晚上他又是幾點下線的。
一空下來她就例行拿起手機看一遍，幾乎都能為此而制定出一張規律的作息表來。
等她意識到，也知道自己中毒了，且中得不輕。
這似乎已經成了一樁她無法撒手不管的事，就像吃飯喝水般理所當然，帶有連貫性的思維。
她每做一件事，就會去想他此刻在幹什麼，會想著什麼事情。
而她也私揣著周萌萌這個代號，在網絡中虛構著一個並不存在的人物。
當她上著小號，扮演著這個角色時，卻又努力想用真實的性格跟他接觸。
只是，這種行為，說出去都不光彩。
可當她想偶爾碰巧問個好的時候，卻又發現他不常在線了。
高考前剩下的日子屈指可數，估計是專心投入到學習中去了。
許純不敢再打擾他，回歸自己生活中，同樣默默學習，偶爾暗中來點關注，哪怕只是這樣就能將她的學習壓力一掃而光。
*
高考那些天，許純放假在家，同時也為期末考而複習。
她有點想法，又開始畫他的個人像，基本上熱情一來，她就下筆畫，長此以往，這一本畫冊已經算得上是他的個人集了。
許純對此寶貝得很，有回家裡來小孩差點翻出她的畫冊用手揉了，她嚴肅地奪回來撫平，從此以後都鎖在抽屜中，不予任何人展示。
那是屬於她的秘密，也是她的精神念想。
她碰見他的次數越多，見到的表情神態姿勢也各種花樣，畫冊里的內容便越來越豐富。
在那段時間，她的素描功底漸漸成熟，白紙上的人也逐漸栩栩如生。
他的眼睛黑而明亮，許純比較傾向於眸中帶著閃光，顯得專一而深情。
既然是如此深情的人，她想自己大概是永遠也觸碰不到了。
但絕望而失落的時候，機會卻又這麼適時的來了。
那是暑假快結束的最後一段日子。
暑氣正盛，外面的熱意烤得心力焦灼。
許純待在家避暑，本不想出門，突然接到許炎的邀請，讓自己陪他去吃散夥飯。
這場散夥飯，許炎要做東。
他考上了一所二本大學，同時也通過了新兵入伍的所有檢審。
但是他率先選擇了後者。
九月初，他就要出發去大西北。
入學的事便暫先這麼擱下來了。
許純疑惑：“你請你的同學，我跟著去幹什麼？”
許炎有些不好意思說，卻也跟妹妹坦白：“你還記得幾個月前，在人民廣場的時候，你見到的那個女生，就是我承認的我喜歡的那個。”
許純神經觸動，問：“她怎麼了？”
“我喜歡她很多年了。”
許純微微張嘴，看著她哥：“你是想去表白？”
許炎沒否認，問她意見：“從你們女生的角度看，你覺得這可行嗎？”
許純不置可否，皺眉提醒：“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就是因為有男朋友了，我才沉默了整整三年。”許炎提起勇氣，語氣帶著頹喪，“初中我們三個就是一個班的班幹部了，我一直暗戀她來著，後來想表白時才發現，他倆先一步好上了。”
許純不由倒吸一口氣。
“雖然高中三年我都跟她一個學校，幾乎經常見到面，但看他倆這樣，我沒機會說出口。”
許純沒想到她哥心中還藏著這樣一段往事，不禁有些唏噓，原來不止女生，就連男生也會有這麼晦澀的心事。
她不知道許炎這次的動機是什麼。
她問：“那她一直不知道你喜歡她？”
許炎點頭，接著又搖搖頭，說：“不知道。”
“你打算說什麼？”
“就將心裡話說出來就好了，沒多久我就要走了，走之前就想知道一個答案，不然憋在心裡難受，不管結果是好是壞我都承認了。”
許純給他支招：“哥，你可以單獨約出來，這樣說得清楚，或者在電話裡面講。”
許炎搖頭：“這種事得嚴肅點，不能搞虛擬化，場合很重要。我知道單獨約出來難，她肯定有想法，所以才借這次散夥飯的機會，讓我朋友都來，這樣消除她的警戒心，然後我想單獨跟她坦白。”
許純不免替他哥感同身受，猶豫良久後問：“那你都能說什麼，說你喜歡她，讓她跟她男朋友分手，跟你在一起？哥哥，你這樣不太厚道了吧。”
“傻妹妹，你肯定沒喜歡的人吧，誰說喜歡就一定要強迫對方了。”
許炎心平氣和，給她慢慢講著：“其實喜歡到一定境地，耐心也會被消磨殆盡，總會到勸服自己必須放棄的時候，對我來說就是現在了。我想在走之前，我不求什麼，就問問過去，我那段荒唐歲月，她沒跟人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喜歡過我。”
許純覺得自己沒有發言權，但還是覺得不妥：“你這樣，讓你的同學怎麼辦？我是說我那學長，你們是朋友，如果他知道了，不是很尷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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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許純開始不停地隱身登陸小號。
不為別的，就為看他是否在線，在線的狀態是什麼，愛聽什麼歌喜歡玩什麼電腦遊戲，何時改的簽名，那時候為什麼會發生心境變化，會是因為什麼而導致的，朋友的調侃他是如何回的，晚上他又是幾點下線的。
一空下來她就例行拿起手機看一遍，幾乎都能為此而制定出一張規律的作息表來。
等她意識到，也知道自己中毒了，且中得不輕。
這似乎已經成了一樁她無法撒手不管的事，就像吃飯喝水般理所當然，帶有連貫性的思維。
她每做一件事，就會去想他此刻在幹什麼，會想著什麼事情。
而她也私揣著周萌萌這個代號，在網絡中虛構著一個並不存在的人物。
當她上著小號，扮演著這個角色時，卻又努力想用真實的性格跟他接觸。
只是，這種行為，說出去都不光彩。
可當她想偶爾碰巧問個好的時候，卻又發現他不常在線了。
高考前剩下的日子屈指可數，估計是專心投入到學習中去了。
許純不敢再打擾他，回歸自己生活中，同樣默默學習，偶爾暗中來點關注，哪怕只是這樣就能將她的學習壓力一掃而光。
*
高考那些天，許純放假在家，同時也為期末考而複習。
她有點想法，又開始畫他的個人像，基本上熱情一來，她就下筆畫，長此以往，這一本畫冊已經算得上是他的個人集了。
許純對此寶貝得很，有回家裡來小孩差點翻出她的畫冊用手揉了，她嚴肅地奪回來撫平，從此以後都鎖在抽屜中，不予任何人展示。
那是屬於她的秘密，也是她的精神念想。
她碰見他的次數越多，見到的表情神態姿勢也各種花樣，畫冊里的內容便越來越豐富。
在那段時間，她的素描功底漸漸成熟，白紙上的人也逐漸栩栩如生。
他的眼睛黑而明亮，許純比較傾向於眸中帶著閃光，顯得專一而深情。
既然是如此深情的人，她想自己大概是永遠也觸碰不到了。
但絕望而失落的時候，機會卻又這麼適時的來了。
那是暑假快結束的最後一段日子。
暑氣正盛，外面的熱意烤得心力焦灼。
許純待在家避暑，本不想出門，突然接到許炎的邀請，讓自己陪他去吃散夥飯。
這場散夥飯，許炎要做東。
他考上了一所二本大學，同時也通過了新兵入伍的所有檢審。
但是他率先選擇了後者。
九月初，他就要出發去大西北。
入學的事便暫先這麼擱下來了。
許純疑惑：“你請你的同學，我跟著去幹什麼？”
許炎有些不好意思說，卻也跟妹妹坦白：“你還記得幾個月前，在人民廣場的時候，你見到的那個女生，就是我承認的我喜歡的那個。”
許純神經觸動，問：“她怎麼了？”
“我喜歡她很多年了。”
許純微微張嘴，看著她哥：“你是想去表白？”
許炎沒否認，問她意見：“從你們女生的角度看，你覺得這可行嗎？”
許純不置可否，皺眉提醒：“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就是因為有男朋友了，我才沉默了整整三年。”許炎提起勇氣，語氣帶著頹喪，“初中我們三個就是一個班的班幹部了，我一直暗戀她來著，後來想表白時才發現，他倆先一步好上了。”
許純不由倒吸一口氣。
“雖然高中三年我都跟她一個學校，幾乎經常見到面，但看他倆這樣，我沒機會說出口。”
許純沒想到她哥心中還藏著這樣一段往事，不禁有些唏噓，原來不止女生，就連男生也會有這麼晦澀的心事。
她不知道許炎這次的動機是什麼。
她問：“那她一直不知道你喜歡她？”
許炎點頭，接著又搖搖頭，說：“不知道。”
“你打算說什麼？”
“就將心裡話說出來就好了，沒多久我就要走了，走之前就想知道一個答案，不然憋在心裡難受，不管結果是好是壞我都承認了。”
許純給他支招：“哥，你可以單獨約出來，這樣說得清楚，或者在電話裡面講。”
許炎搖頭：“這種事得嚴肅點，不能搞虛擬化，場合很重要。我知道單獨約出來難，她肯定有想法，所以才借這次散夥飯的機會，讓我朋友都來，這樣消除她的警戒心，然後我想單獨跟她坦白。”
許純不免替他哥感同身受，猶豫良久後問：“那你都能說什麼，說你喜歡她，讓她跟她男朋友分手，跟你在一起？哥哥，你這樣不太厚道了吧。”
“傻妹妹，你肯定沒喜歡的人吧，誰說喜歡就一定要強迫對方了。”
許炎心平氣和，給她慢慢講著：“其實喜歡到一定境地，耐心也會被消磨殆盡，總會到勸服自己必須放棄的時候，對我來說就是現在了。我想在走之前，我不求什麼，就問問過去，我那段荒唐歲月，她沒跟人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喜歡過我。”
許純覺得自己沒有發言權，但還是覺得不妥：“你這樣，讓你的同學怎麼辦？我是說我那學長，你們是朋友，如果他知道了，不是很尷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