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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半個多小時，她們相處的卻是出奇的愉快。
漸漸地，兩人走到最後一塊區域，右腳剛跨入門檻，葉漫整個人就愣住了。
一幅巨型設計圖呈現在空氣中，令人屏息凝望。
狹小的空間裡，擠滿了前來觀賞的學生。
這幅名叫《歸》的作品，色彩絢爛，恢弘壯觀。
卷幅從中一分為二，左側為一整幅完整油畫，而右側則是以這幅畫為基礎設計出的一套裸肩魚尾長裙。
不過大多數人視線都聚集在了那幅油畫上，高談闊論著。
這幅作品並不似傳統意義上的油畫，而是摻雜了不少東方水墨元素，讓每筆線條看上去，都散發著不可思議的柔美感，從四面八方匯聚飄來，如深秋的落葉，隆冬的霰雪，迷離而不可捉摸。
像是發現了什麼，葉漫往後走了幾步，站上台階。
因為角度的變化，視角瞬間被打開。
“不可思議的手法。”
葉漫在人群的最後面，卻也是所有人中看的最清楚的一個。
“姐姐，你站那麼高做什麼？”
秦瑤疑惑抬頭，隨後也學著她爬了上去。
“哇，這……”
站在高處後，只見對面的油畫，竟成了一幅唯美的東方落日圖，原先每一條看似無章的流線在此時此刻都幻化成了不同的事物，夕陽，山脈以及歸巢的落雁。
這種繪畫手法，怎麼感覺在哪兒見過？
葉漫擰眉躍下台階，往人群中擠去。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總算是來到了前排。
尋找了半天，葉漫終於在作品的最下角找到了設計師的名字SH。
“這就是榮盛華五年前在國際上拿獎的那個作品嗎？”
葉漫仔細聽著耳邊的討論聲，視線依舊沒有離開畫作。
沒想到，真的是榮大叔的作品，怪不得之前在顧梟家見過類似的壁畫！
“哎，你知道什麼呀！我聽說啊……是剽竊！”
身邊的兩個妹子，小聲私語著，但還是被葉漫聽了個真切。
“真的嗎？！”
“當然是，我爸的朋友就在MI任職，聽說啊，這幅畫其實是當年一名繪畫系學生的作品，不知怎麼就被榮盛華拿去設計成了裙子，還獲了大獎，你看那幅畫連個署名都沒，想必是花了不少錢才搞定的。”
“哇，這也太勁爆了，那他還好意思拿出來展覽，真丟人！”
兩個妹子有些嗤之以鼻，說著說著就轉身離開了展覽廳。
剽竊？
人云亦云的東西，基本都會越傳越離譜。
葉漫顯然沒當回事，聳了聳肩拋到了腦後。
“姐姐，一會有空嗎？為了表示感謝，我請你喝奶茶！”
秦瑤撲閃著大眼睛，湊了過來。
今天要不是有這個姐姐的幫忙，自己估計還進不來呢！
葉漫看了眼手機，沒想到不知不覺竟已快五點。
完蛋了，快趕不上去市裡的公交車了！！
“改天吧，我還要打工！走了，拜拜。”
匆匆道別後，葉漫像一陣風似的沖離了展覽室。
“哎，怎麼就走了呀，還沒問你手機號呢！”
望著空蕩蕩的門口，秦瑤無奈的嘆了口氣。
——
一路連跑帶趕的到達蛋糕店，葉漫氣喘吁吁的推開了玻璃門。
“怎，怎麼了？”
本應擺的滿滿的貨架上，此時變得空無一物。
老闆吳月正坐在收銀台盤點著最近帳目，而小晴則忙活著打掃衛生。
“小葉你來了！”
吳月將整理好的現金放進了紙封里，起身走了過來。
“事出突然，沒來得及提前跟你們說，因為家裡出了點事，所以我可能要關門一段時間，這是你的工資，我都結算好了！”
女人面帶歉意，將紙封遞了過去。
“這也太……太突然了。”
這個消息對於如今的葉漫來講，和晴天霹靂沒什麼差別。
“哎，是啊，我也這麼覺得。”
女人苦澀一笑，似是忽然間老了很多。
“老闆，廚房我都收拾好了。”
“嗯，你也辛苦了。”
吳月氣色十分差，看上去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葉漫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放棄了詢問。
傍晚時分。
葉漫和小晴道別老闆後，肩並肩的走在街上。
“葉漫啊，接下來你準備去哪兒打工？”
小晴拿著手機一邊和友人熱聊，一邊隨口問向身旁人。
“我還不知道吶。”
望向遠處熟悉的站台，葉漫嘆聲道。
這一個月還真是背啊，先是分了手，而現在連唯一穩定的工作又沒了。
葉漫第一次感到累，卻不是來自身體，而是心上的。
“其實剛剛上廁所，我無意間聽到了老闆在電話里發脾氣，可凶啦！好像是她女兒未婚先孕，被男人給踹了，大著肚子在家要死要活的，喂，你說難不成這種東西也能遺傳？”
“行了小晴，積點口德吧！”
不悅打斷她的話，葉漫搖著頭就往馬路對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