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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桐不以為然,“哪兒肉麻了,我還沒跟你說我有多愛你呢。”

  沈樂光抱住他,窗外透來的光像是帶著暖意,將人都熏著了。於是他輕輕問道:“那你有多愛我呢?”

  海桐“嗯”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還是自己先笑出聲。他捂著沈樂光的眼睛,溫濕的情話在這樣的深夜顯得格外甜膩,又足夠動人。

  他說:“我愛你呢,我是十分正經地愛你。我一這樣想,就覺得自己還不算壞,生活也都不壞。你知道嗎?你是我對世界最大的善意。”

  沈樂光拉開他的手,目光灼灼地吻住了他。

  第二天是個晴朗的天,梅花開得更艷了。

  沈樂光折了幾枝插在屋子裡,便著手準備早飯。

  宛姨的身體這幾年不是很好,飲食上要忌口,能吃的東西不多。沈樂光打開冰箱看了幾眼,裡面的食材太少,也都不怎麼新鮮了,便拿了錢包去最近的菜市場買菜。

  等他大包小包的回來的時候,除了海桐,老師和宛姨都已經起來了。

  “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你看,手都凍紅了,也不知道帶個手套。”老師接過他手上一半的菜,空出地方讓宛姨心疼。

  “還好,今天的風不算大,而且看著也是要出太陽了。你們先坐著,我去煮粥,一會兒就好了。”

  鑑於沈樂光的廚藝水平,宛姨也不和他爭了,回臥室去整理東西了。

  等他洗好米準備下鍋的時候,海桐突然賊兮兮地湊到他耳邊說道:“老師在給宛姨畫眉挽發呢。”

  沈樂光被他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緩過來了。彈了幾滴冷水到他臉上,打趣道:“你要是羨慕,我也可以幫你畫眉挽發。”

  海桐聞言“哼”了一聲,沖他做了個鬼臉後跑掉了。

  沈樂光噙著笑,手腳麻利地洗菜。

  早飯上桌的時候不過八點。一鍋青菜瘦肉粥,一大碗切碎的油條和幾碟子醃菜,以及門口左拐胡同里王叔家的饅頭。

  食物最能安撫人心。一口熱粥下去,天大的問題都能暫時拋開。

  “老師,中午吃完飯我和海桐要出去一下。”沈樂光一邊吹粥一邊說道。

  “嗯嗯,晚飯前回來吧?”

  沈樂光沉默了一會兒,他咽下那口粥,慢吞吞地回道:“回來,而且還有個人想要給你們認識一下。”

  這下子連海桐都偏了腦袋看他了。

  “宛姨,你不要緊張。”他的話一出來,氣氛陡然就變緊張了。“沈哥照過世了,我晚點要去收拾東西。”

  宛姨倒算鎮定,只是老師突然掉了勺子。“叮”的一聲把人都給嚇到了。

  “老師?”

  “沒事沒事,我只是一時沒回過神來。”老師急匆匆地喝了口粥,又被燙了嘴,一時手忙腳亂起來。“這也不知道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沈樂光不說話,半晌才抬起頭看著窗外,目光莫名沒有焦點。

  “他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第58章 五十八章

  [本章節已鎖定]

  第59章 五十九章

  來的人是安秘。

  沈樂光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到消息的,可是在車站接到他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女人教他生出些莫名的憤怒。

  這算什麼呢?

  沈樂光拉著海桐轉身就走。卻被眼尖的安秘發現了,他隔著人流大聲地喊了聲“哥”。

  海桐先停住腳步,幾乎是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拉住了沈樂光。

  “為什麼要走,我們不是來接安秘的麼?”

  沈樂光沒有回頭,直到安秘追上來,他才冷著臉看了過去。

  安秘有些怕他,喏喏地不敢吭聲。一旁的婦人挽著精緻利落的髮髻,上面別著一枝珍珠簪。她的臉上沒有顯出任何清晰的喜怒,只是顫抖的手出賣了她的緊張。

  “哥,哥哥,這是母親。”安秘垂著頭不敢再看。風把他的血液都吹涼了,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

  “然後呢?”沈樂光有些煩躁,眼神四處瞟著就是不願意看她。“你們來是想證明什麼,還是說你們想給沈哥照處理後事?如果是這樣,那好,”

  沈樂光從口袋拿出鑰匙,“你知道在哪兒?”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是盯著那個女人的,表情冷肅,壓抑著遠久的的怨憎與憤怒。

  女人抿了下唇,顫抖著接過了鑰匙。

  她當然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裡。那個噩夢一樣的地方糾纏了她大半輩子,幾乎可以說毀了她整個人生。

  不過若是沈哥照還活著。跟她當面對質,他一定會用那張臭醺醺的嘴指著她罵:“賤人!”他的手指在經年的酒精的浸染下,早已泛黃油污不堪,但眉眼仍舊能顯出當年的模樣。只是太過醜陋,簡直令人作嘔。

  “不,”女人猛地把鑰匙又扔給了沈樂光,她掐緊了手掌,抿著同樣的嘴唇強撐著說道:“我只是來見你的,和他沒有關係。”

  沈樂光看著眼前保養得當卻紅著眼睛的女人,突然就笑了出來。不為別的,他就覺得這件事太好笑了,怎麼會有這樣自以為是的人?

  他一句話都不想說了。收好鑰匙拉著海桐的手就往回走,一眼都沒有看過安秘。

  走出車站,甚至是走出很遠了,沈樂光才開口說話。

  “你告訴安秘的?”

  海桐垂著頭不說話,只輕輕“嗯”了一聲。他在等沈樂光問他。

  “為什麼?”果然,他這樣問了。

  海桐盯著自己的腳尖,停住了。他把兩人交握的手換了個姿勢握著,變成了他包著沈樂光的。

  “我後悔了,”他的聲音有些懊惱,“哪怕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我也不能替你做出選擇。對不起,沈樂光,對不起。”

  海桐一疊聲的說了好幾遍“對不起”。他一直垂著頭,沉浸在自己的冒失中,沒有注意到沈樂光柔和下來的眼神。

  “我從來沒有跟你說起過過去,你也從來沒有問過。”沈樂光上前一小步抱住海桐,有些疲憊,有些難以啟齒,像是撕開最疼的傷疤。

  “我其實並不恨她。或者說,如果我是她,我也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他們已經走到了公園裡,不遠處有一條長椅,沈樂光便摟著人過去坐下了。海桐的手很暖和,順著手心的皮膚一直熨帖到心裡。

  “可是,不恨不代表能原諒她。”

  “她離開的時候我才六歲,剛剛讀小學。”沈樂光仰頭看著那片晴朗的天空,好像一切陰霾都已經過去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沈哥照開始打她,天天打,打完了還要罵。罵她是賤人,罵我是賤人的孩子,是賤種。一旦他喝了酒事情就會變得更糟糕,他會揪著她的頭髮往柜子上撞,會拿刀想殺了我們倆。

  “她那樣柔弱的一個女人,深夜抱著我哭的時候我甚至想殺了沈哥照。我以為我們是一邊的,我以為我們只有彼此了,我做夢都希望她能帶著我離開那個鬼地方!事實上這一天到的並不算很晚,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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