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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楊銘決定鄙視海桐一分鐘。

  “你這個八婆的表情真是醜陋!”

  海桐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我媽又不會逼我去相親。”

  王楊銘比了個中指,憤憤地滑著椅子回去了。只是過了沒一會兒,他又雞賊地揣著手機過來了。

  “我想了下,還是覺得你的審美比較靠譜。就算是包辦婚姻我也要找個好看的。”

  海桐用一種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看著他,王楊銘下意識覺得自己被鄙視了,連忙伸手糊住了他的臉。

  “想想我們同窗的感情好伐!”

  海桐撥開他的手,“你這是心虛的表現,我可一句話都沒有說。”邊說邊打開桌面上一個名叫“謀殺的簡約之道”的文件夾。

  “為什麼起個這樣的名字?”

  海桐看著文件夾里混雜的內容,一點沒慌,表情鎮定從容。

  “婚姻是多少人的圍城啊。最高級的謀殺不就是這樣?你最後死了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王楊銘登時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他,“桐哥,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又偉岸了一點。”

  “是嗎?那現在是到哪兒了?”

  王楊銘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小段距離,“現在差不多是到這裡了。”

  海桐打開葉佳的照片,然後給了王楊銘一拐子,“你給勞資滾!”

  王楊銘腆著臉不動,扒著葉佳的照片看了好一會兒說道:“我說我對她一見鍾情你信不信?”

  “信啊,為什麼不信?”海桐單手托腮看著窗外,“我對他就是一見鍾情啊。”

  王楊銘抖掉一身雞皮疙瘩,頗為嫌棄地看著海桐。“你這個樣子真是不好形容,特別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那種。”

  海桐收回目光看他,“你聽過蘇東坡和佛印的故事嗎?”

  “哪個?”

  海桐露出一種蜜糖似的笑容盯著他,“在我心裡你真是花一樣的美男子。”

  王楊銘聽到這句話後喜笑顏開,連忙擺手說著哪裡哪裡,等他反應過來後海桐早已經拿著杯子去打水喝了,只能認輸。

  照片裡的葉佳只露了半張臉,剩下的半張被風拂開的窗簾掩住了。她微微垂著頭看向窗外的世界,眼睛裡似乎藏著無限的疲憊和悲哀。

  王楊銘被那樣的眼神吸引了,仿佛心裡藏著的萬千柔情只待這一刻。

  從高樓往下俯瞰的感覺有時候並不好受,不過有些人就是喜歡這樣的,近似於掌握了權力。

  沈樂光看著樓下紛紛攘攘的車流和行人,按了按略顯疲憊的眉間。他已經在這個位子上太久了。

  商場間的廝殺猶如臨敵上陣,一刻都不能放鬆。可是誰不是努力活著呢?沒有沈樂光,還會有宋月光填補這個空缺。

  說到底,就算是為了自己活著也要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更遑論他並不是一個人。

  沈樂光突然就想喝酒了。

  “叮——”放在桌上的手機拉回了他的注意力,沈樂光收攏眼神往桌邊走。

  “今天晚上加班嗎?我們去逛超市吧,家裡冰箱空了一半了。”後面還跟著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

  沈樂光回了個“好”,又把表情翻了半天,最後在裡面挑出個紅心發了過去。

  海桐在那頭笑到肚子痛,抖了半天才把句話打完整。

  “沈先生誒,我真是太喜歡你了,怎麼那麼乖的呀!麼麼。jpg”

  沈樂光把手機貼在臉上。屏幕很涼,可他好像能透過那層玻璃感受到蘊藏在其中的暖意,好像海桐就在耳邊笑著親他,說著“我愛你”這樣的話。

  下了班天已經黑緊了,沈樂光的車堵在路上,惹的他有點心煩。

  海桐則是早早地在家等著。過完了元旦,學校的課也都差不多上完了,他又即將迎來喜大普奔的寒假。

  沈樂光到家的時候將近七點。他進門脫了衣服,暖氣打掉了他一身的寒意。

  “你回來啦,”海桐合上書,興奮地要跳起來。“那我們走吧!”

  沈樂光走過來摸摸他的臉,“餓嗎?”

  海桐握住他的手,自己往上面蹭了下。“不餓,我吃了個蘋果。你餓嗎?”

  沈樂光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們今天出去吃吧,我有點餓了。”

  “那我也餓了。”海桐耍賴地說道。

  沈樂光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摟了他的腰笑道:“那你想吃什麼?”

  “想吃肉,又辣又鹹的那種。”

  沈樂光撇撇他的鼻子,沒有拒絕他的要求。

  兩人換好衣服後就出門。

  冬天真的到了,晚上的風颳的人臉生疼。海桐給自己和沈樂光戴了同款圍巾,一直蒙了半張臉才罷休。

  不遠處有個掩在陋巷裡的快餐店,店面不大,味道卻很好。老闆也勤快,把桌子椅子擦得鋥亮,沈樂光便也成了常客。

  路不遠,便想著走過去好了,反正超市也在那一塊兒。

  冬天的衣服穿得厚,光線又暗,沈樂光牽著海桐的手走著,好像走過了萬千時光一樣。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運動會那天天空陰陰的,好像隨時會下雨一樣,可是一直到下午的三公里開始後也沒有落下半天雨花。

  海桐運氣很好,抽到了內圈的跑道,沈樂光和他中間隔了兩個其他班的人。

  他很特別,在一群摩拳擦掌的人裡面像是只誤入叢林的白鶴。黑色休閒褲配一件白色襯衣,只有腳上的鞋子才看出來半分他是個將要跑三公里的人。上場前海桐幫他把頭髮扎了起來,一小撮垂在腦後,惹的人竟又可愛起來了。

  這種比賽其實沒什麼好緊張的,三公里跑到最後拼的就是一口氣了。

  海桐不緊不慢地跟著沈樂光的步伐,這是他們早就形成的不期然的默契。

  在和海桐一起跑步之前,沈樂光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去的。操場上像他這樣的人很多,大家耳朵里都戴著耳機,流著汗,紅著臉,呼吸聲若隱若現。

  那個時候的沈樂光喜歡聽慢歌,拖拖拉拉的旋律都不用帶歌詞,出來就是一段悲傷的故事。他有時候會抬頭望天。夏天的傍晚天空是紅的,被晚霞染得艷麗,俏皮,好像下一秒就能蹭出個漂亮的短髮姑娘笑盈盈地沖他打招呼。而現在這個節氣的天空是灰濛濛的,隨處可見乾枯的枝椏。悲傷和絕望像是能一路淌進他心裡。

  他很多時候都覺得,痛苦除了折磨人之外,還能讓他保持清醒。所以時間一久,人是會上癮的。

  沈樂光收回目光,微微回頭撇了下落在身後不遠處的海桐。對方好似有察覺到,竟眯著眼睛笑了出來。右頰上的酒窩孤獨地旋著,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如果換到以前,他可能會拒絕這樣的好意。但是現在的他真的變了很多,不僅沒有吝嗇自己的心情,竟然還衝海桐也抿出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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