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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會出賣自己的女兒,太過分了!”
“可是……”
“沒有可是!虧你還想出個爛藉口來哄騙我,可笑的是我還信了你,幫你和媽咪的願望著想,真的很過分!”
“我也是為了你好啊,你只不過是個小女人,要一肩扛起爸爸的事業直的太辛苦了,有一個財大勢大又英俊有為的老公不是很好嗎?他不僅可以幫你一肩挑起所有的重擔,還可以將吉野開發揚光大、馳名國際,怎麼算都是人家吃虧不是我們啊。說實在話,人家挑中你當妻子是你的一福氣……就不知道你為什麼想要往外推?
我是說……那樣的男人你都看不上,將來怎麼嫁得出去?對吧?”
季風越說聲音越小,尤其見到女見眼眶含淚的模樣,讓他心疼得要命,再也說不下去了。
“算了,我之前就說過了,如果你真不想嫁,就別嫁了,我去找那小子說去?就算他氣死了也不關我老頭子的事,你可別給我哭出來。”
他叫她別哭,季芸箏反而哭了出來,淚珠滾滾。
“唉呀,我說女兒啊,你別哭啊……”
季風也懶得再端什麼架子了,直接過去拍著她的背哄著:“爸爸現在就去打電話。你別哭了,既然你不喜歡他,不想嫁給他,老爸也不會勉強你,乖,別哭了,你這樣哭很醜,你媽咪在天上看了也不喜歡。知道嗎?我現在就去打電話給雷駱。取消這門婚事。”
季風轉身要走,一隻手卻從後頭拉住他——“別打!”
“為什麼?你不必擔心老爸,商場的事我見多了,我可以處理的。”
“不是的。”季芸箏咬著唇,欲言又止,拉著老爸的袖子還是不放。
“那是怎樣?”季風不解的看著女兒,見女兒哭雖哭,眉眼之間倒不是氣,而是一抹嬌羞情狀,這倒奇了。
“我嫁啦。”
“什麼?”季風一時呆掉。“我的耳朵沒壞吧?”
“沒壞,好得很。”地伸手抹去淚,又瞪了老爸一眼。
“都是你害的!人家本來打死不嫁,你卻編出個爛藉口讓人家非得嫁他不可,現在人家都已經……都已經那個……然後,卻發現自己可以不用嫁了……唉,反正,你不要打了啦,就當作我根本不知道這是個騙局,一切就照你們原訂的計劃進行就好了。”
聽半天,有聽卻沒有很懂。
季風皺眉,把女兒的話又重新理解一次,突然間大叫了一聲:“啊!女兒!你該不會是跟那小於上床了吧?你把你的第一次給他了,所以不得不嫁給他,是這樣嗎?不對啊,上了床也不一定非要嫁不可……所以,你該不會是有了吧?”
季芸箏瞪大了眼,季風也瞪大了眼。
“當然不是!臭老爸!”怎麼可能才剛上床就會有小孩!拜託!
“那為什麼真相都已經水落石出了,你還願意嫁給他?”
“我——”
“你什麼?除了這一點,你還有什麼非要嫁他不可的理由?”想到自己的女兒這麼快就被那小子吃干抹淨,心裡就萬分不舒服。
“當然有!”
“什麼?說啊。”
“就……老爸,你很番喔,就跟你說我要嫁給雷駱就對了,問那麼多幹什麼?反正你不是很希望我嫁給他嗎?一切都如你所願了,你就別問東問西了。”
“可是!”
“沒有可是,一切照舊,你就當我不知道你跟雷駱的計劃,知道嗎?絕對不可以跑去跟雷駱說,聽見沒?如果這一回你再出賣你女兒,我就一輩子不原諒你了!”說著,季芸箏羞紅著臉奔上樓,不再理會她老爸一臉的疑問。
真是個笨老爸!
她愛上雷駱了。這不就是一個天大的好理由嗎?
因為愛上他了,地只好賭一次她的愛情。
賭他……是不是真的愛著她……
日本京都的春夏交際,白天熱,晚上涼,氣候算得上是舒適宜人,猶有未落的櫻花相映,景色美不勝收。
季芸箏在台灣辦過訂婚宴之後,便隨著雷駱來到日本京都等著當六月新娘,因為尚未正式過門,在婚禮之前都入住在這問日本亞太飯店。
這問飯店跟台灣,香港的亞太飯店有相當大的不同之處,就是它依山而建,雕樑畫棟,古色古香,與京都的人文色彩相融合,住在其中,成日與山林為伴,鳥叫蟲嗚不絕於耳,夜晚,則可遠眺京都萬盞紅燈籠掛街的獨特夜景。
雷駱還是一樣很忙,常常在東京和京都兩頭跑,並沒有因為即將在半個月後舉行的婚禮而讓他自己閒下來。不過他忙歸忙,如果沒法子來看她,當天晚上睡覺前至少都會給她一通電話,雖然她並不是很滿意,但是勉強可以接受。
老實說,她還挺喜歡跟他講電話的,因為這樣反而可以說到話,否則這男人一見到她就會把她抱上床,不到累極不會睡去,想跟他說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婚後,我還是要工作。”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邊說邊望著米白色的天花板。
“一定要,我才不要過那種每天等你下班的日子,所以,我要在台灣幫老爸經營吉野開飯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準備結婚的事讓她太累,近日來她都顯得懶洋洋的,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成了名副其實的好命少奶奶。
“季芸箏小姐。”
“嗯?”
“你要幫岳父大人經營飯店,那你老公的飯店怎麼辦?還有,你打算一直待在台灣?那我多久才可以見你一次?”
這樣講,表示他會想她,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你可以常常飛到台灣看我啊。”
“總不能每天坐飛機吧?”雷駱邊翻閱財經雜誌,邊跟她說話,對她的提議並不是很認真在思考。
“那就一天你飛過去,一天我飛過來。”嘖,女人的浪漫還真是無可救藥呵。
“不行,你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在我身邊。”這樣,他的工作效率會比較好一點,至少,可以節省很多想念這個女人的時間。
“那你三天就會膩死,想把我休了。”
“不可能。”他淡笑地否定她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有多麼想念她。身體想。心也想,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覺,沒想過自己竟然可以想念一個女人想念得這麼久,而且,好像已經非常習慣她的存在,習慣到連他自己都快要搞不清楚他之所以對她這麼溫柔體貼又殷勤究竟是為了什麼?
只是單純的希望她會更、心甘情願的嫁給他?
不……他知道不僅只是這樣的,卻不想去深究。
“那就試試看好了,從明天開始,你走到哪我跟到哪。”話筒的那一頭陡地傳來朗朗笑聲。
“那我一定會成為第一個因為筋疲力竭而住進醫院的男人。”雷駱一語雙關,惹得季芸箏又羞又惱。
“都是你的話,才說昵,就怕我纏著你了吧?”
雷駱扯唇一笑。
“你會嗎?”
他可從沒忘記,那雙第一眼便吸引他的倨傲眼睛,這樣一個驕傲又好強的女人,又怎會放下身段去纏一個男人。
“會,我就是那種會一天到晚纏著男人的女人,後悔的話現在還可以退貨。”
“打死不退。”他柔聲道,滿是柔情密意。
“那你就等著被纏到膩好了。”
“今天有沒有上哪兒走走?”
“沒,我都在睡懶覺。”
“你的日文還不錯,應該不會迷路,京都很漂亮,你可以當成來旅遊。”才講著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體貼地道:“你快接電話吧,我掛了。”
“那……晚安。”
“晚安。”季芸箏微笑著掛了電話,巧的是,門鈴卻在此刻響起。
她在日本人生地不熟,鐵定是找錯房了。把門打開個fèng,見到的卻是一個穿著白色和服的年輕女子。
“請問,你是季小姐嗎?”日本女子用日語輕聲問著。
“是。”季芸箏也用日文回道,原來,真的是來找她的。
“請問你是?”
“我是福山莉子,冒昧來訪,請問,我可以跟你談談嗎?”
季芸箏一愕。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不想跟她談,點都不想,可是對方看起來有禮又溫柔,她若直接把對方趕回去好像有點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