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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連夜雨,臨睡前,陳諾收到年年的簡訊,說他明天要來趟S市,問她有沒有什麼要從家裡帶的。
可以給她帶點錢麼……
年年來S市,她怎麼也要請吃頓飯啊!
陳諾爬下床去客廳翻查背包里的錢夾,然後發現她還剩不到兩百塊……
陸遲擦著頭髮過來坐下,看眼她空蕩蕩的錢夾,再想想日期,大概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沒錢了?”陸遲拍拍她腦袋。
陳諾輕輕嗯一聲,慚愧的低下頭,她媽說她長一雙漏錢手,一點也不假。
陸遲嘆口氣,擦著頭,起身回屋。
誒?身為男朋友,他不拿錢包養她,怎麼還逃了?
陳諾難過的想回宿舍,不真給至少也客氣兩句啊,她肯定會接的。
沒片刻,她眼前多了一沓鈔票。
陳諾烏黑的眸子轉了轉,抬眼看陸遲,不確定的問:“是給我的麼?”
明知故問!
“不要?那你去喝西北風吧。”陸遲準備收回。
“要要要。”陳諾忙接過,小心翼翼的數了數,然後狗腿的拉住陸遲手:“I love you,謝謝~”
好吧,這錢給的甘心情願。
只是陸遲怎麼也沒想到,他小女友用他的錢訂飯店請林禹年!
頭上長出一片糙原,大概是如此了吧。
睡前,陸遲發現陳諾側躺在他懷裡瀏覽附近飯店,他問了下:“要請客?”
陳諾嗯一聲,仍舊盯著手機:“年年說他來S市,給我從家帶了東西,我想請他吃飯。”
陸遲沉默下來。
陳諾似察覺到了異常,在他懷裡翻了個身,面朝著他:“陸大哥,我們可以一塊吃。”
陸遲依舊沒有說話。
陳諾隱約想到什麼,退一步說:“那我把錢還給你,帶年年去吃麵條好了。”
陸遲吸一口氣,想把懷裡人翻個身揍她屁股,他涼颼颼的說:“好,你帶他去吃麵條吧,錢給我。”
陳諾抬起頭:“陸遲遲!你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
兩人互不相讓,陳諾覺得她有理,林禹年大老遠帶東西給她,她怎麼都得請頓飯,他們是吃過一碗飯睡過一張床的情誼,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
陸遲也覺得他有理,出於對陳諾的占有欲,他不希望陳諾見她曾經喜歡過的男人,此前的十幾年,他沒有參與,此後的幾十年,他不希望林禹年參與。
見陸遲二五八萬的樣兒,陳諾心裡的火蹭蹭冒了出來,氣呼呼的去床尾拿錢夾,作勢數出一千塊。
臨睡前給她一千塊,現在又要回,就沒見過這種說話不算話的!
陸遲看著她數,沒有阻攔的意思。
陳諾偷偷瞥他一眼,感受著手裡一千塊的厚度,有點不太想給。
過一會兒,陳諾抵著頭,拿腳碰了碰陸遲的,輕聲問:“小遲遲,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小遲遲……陸遲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看看坐在床尾的陳諾,伸手把人撈到了床頭。
誒?是要搶她錢了麼?
陳諾下意識護住那一千塊。
陸遲在她手上不輕不重拍了下,聲音卻比剛才溫柔了很多,他問她:“你覺得花我的錢請別的男人吃飯,合適麼?”
陳諾低下頭:“所以我說帶你。”
“我不想去。”陸遲望著陳諾,又補充一句:“我也不想你去。”
“你以前喜歡過他,這點讓我很沒底氣,知道嗎?”陸遲吐出一口鬱氣。
原來她讓陸大哥這麼沒有安全感啊……
陳諾瞬間沒了脾氣,變成小綿羊,安安靜靜的靠在陸遲胸膛上,不忘表示衷心:“可我現在喜歡你呀。”
陸遲摸了下她的頭,語氣輕鬆了很多:“我也喜歡你。”
安安靜靜的喜歡了一會兒,陳諾抬頭,為難道:“可是年年給我帶了東西,我不表示太不好了。”
“那簡單。”陸遲說:“等他回去,我郵點S市特產去他單位,這樣不就禮尚往來了?”
陳諾:“……”
第二天是周六,醫院打電話過來,說馬舒怡醒來了,各方面指標都還不錯,掛下電話,陸遲要去醫院向馬舒怡了解情況。
“我跟你一塊去吧,想看看學妹。”陳諾匆匆換衣,跟陸遲下樓。
馬舒怡狀態還可以,見他們過來,虛弱的扯出一個微笑,和他們道謝。
她視線越過他們身後看看,沒有見到那人,她記得是那個人抱她出來的,雖然她沒看清長相,但記得聲音,不是陸遲的,也不是她學姐的。
雖然現在就向她了解案情有些不人道,但陸遲沒辦法,不儘快破案,誰知道下個喪生的人會是誰。
陸遲問她在省圖借了哪本書。
馬舒怡還記得,輕聲說:“《老莊之道》。”
頓了頓她補充:“裡面夾了一封牛皮紙信封,我擔心失主著急,就還回去了。”
第50章
牛皮紙信封?
陸遲和陳諾對視了一眼,幾乎是潛意識的就將這封牛皮紙信封歸納為頭號線索。
“有沒有拆開看?”陸遲問。
馬舒怡搖搖頭:“別人的東西,我不好隨便看。”儘管她當時很好奇。
陸遲又問了些案發當天的事,馬舒怡很配合,一一回答。
問了一會兒,見她露出疲累之色,陸遲收了聲沒再繼續,轉說:“好好休息,以後還需要你配合。”
馬舒怡點頭,看看他倆,小聲問:“陸警官,能告訴我送我來醫院的人嗎?我想謝謝他。”
陸遲停頓下,想了想說:“先養病,等你好了,我安排你們見個面。”
其實馬舒怡從網上看到了條劉志安抱滿身血女孩衝進醫院的新聞,她隱隱有個猜想,只是不敢相信。
這邊陸遲要去趟省圖,問陳諾是在醫院還是和他一塊去省圖。
陳諾摸摸馬舒怡腦袋,站起了身:“我和你去省圖,讓舒怡好好休息吧。”
臨走前,陳諾在她枕下壓了張平安符,轉對馬父馬母道:“叔叔阿姨,兇手一天沒抓到,舒怡就仍然危險,你們看好舒怡。”
如果兇手殺人是因為那封牛皮紙信,那麼已經被殺的三人肯定也看到過。
反推之,如果圖書館借閱信息里有這三個人的名字,找到那封牛皮紙信之後,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果不然,前三個死者無不例外,都借閱了這本書,但裡面夾的信封已經不在。
陳諾蹙眉:“被兇手拿走了?”
陸遲:“不一定,圖書館每天人來人往,不排除是被其他人順走。”
正值周末,圖書館內不少學生和社會人士,異常安靜,只余沙沙的翻書聲。
陳諾不動聲色的四下環顧,卻被不防正對上圖書館館長的眼睛,對方一愣,隨即朝陳諾笑了笑。
陸遲有察覺,順陳諾視線看去,朝王館長點個頭便收回視線:“館長姓王,原是J大歷史系教授,五年前調來省圖,案發當天他有不在場證明。”
陳諾沒說話,等出了圖書館,她才道:“陸大哥,這人不是好東西。”
陸遲:“……”
要是在以前,陸遲不會聽她“胡言亂語”,但現在他的三觀已經被打碎重塑,這世界沒有不可能,只有人類能力達不到。
“哪裡看出他不是東西,從面相?”陸遲碰碰她臉,好以整暇的問。
陳諾拍開他手,一本正經的說:“不是,我看他氣場。”
有句古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面相因為人的刻意修飾,本身就帶了一定欺騙性,有的人在外是個好脾氣,卻有可能是個家暴狂,相反,也有的人看起來特別不好相處,但卻不妨礙他有顆善良的心。
段數低的術士觀人面相,段數高的術士可以直接跳過面相看氣場,一個人的面相可能具有欺騙性,但氣場卻騙不了人。
自從蘭葉山破了七煞鎖魂陣之後,陳諾覺得她的段數又高了不少,不然她也不會觀氣場辨人性。
不管陳諾說話真假,陸遲留了意,對陳諾來說,斷一個人好壞只需要看氣場,但警察辦案講得卻是證據,這大概也是隨心和依法最大的區別。
上車之後,陸遲打了個電話給劉勇。
“大勇,安排個人盯著王館長,調他近期通話記錄。”
掛下電話,陸遲啟動車子往警局開去,到下個路口,陳諾指指路邊:“陸大哥,我在這下就好,年年把從家帶的東西送到我學校了。”
陸遲沒辦法,紅燈的空當把車停靠在路邊,然後叮囑:“如果他說出去吃飯,就帶他去我們家。”
我們家……真是小氣又占有欲強的男人……
陳諾乜他一眼,然後下車。
從國慶之後到現在,陳諾就一直沒再見到林禹年。
林禹年瘦了也黑了,穿著黑色毛衣和同色休閒褲站在宿舍樓下等她。
“年年。”陳諾招手喊他,有點親切,也有點陌生。
林禹年朝她笑,笑容一如既往溫和,聲音也好聽:“在醫院累不累?”
陳諾嘿嘿笑:“我是戰鬥機,不怕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