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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陸遲開車載陳諾回S市,一起回的還有林禹年。
林禹年最先上的車,他選擇坐后座。
輪到陳諾時,她遲疑了下,也坐了后座,如果她坐前面,丟年年一個人在後好像有點不對。
陸遲默默看她一眼,沒說話。
一路上,陳諾和林禹年聊得多,陸遲開口的次數不多,陳諾就是再遲鈍,也意識到了不對,話也漸少了起來,等到服務區休息,她下車去了趟衛生間,再出來時,陸遲靠在外面抽著煙,像是在等她。
“少抽點菸。”陳諾不僅把他嘴上叼的煙沒收了,還收了他褲口袋裡的整包煙和打火機。
對上陳諾不善的目光,陸遲兩手舉高,作投降狀。
見他鬆動,陳諾哼哼出聲,嘀咕道:“你在生我氣。”
陸遲把手搭在了她肩上,占有欲十足的摟了摟她,道出一個事實:“你現在是我女朋友,當然想你能陪我坐。”
“年年一個人在後,挺尷尬的。”
“我就不尷尬?”陸遲淡淡反問。
好吧,陳諾無話可說。
再上路,陸遲對林禹年說:“禹年,你開一會。”
林禹年聳肩,表示沒問題,換到駕駛座上,輪到陸遲和陳諾坐後。
其實陸遲是困了,昨天他和陳慶南聊到很晚才睡,他打了個哈欠,把頭靠在了陳諾肩上,咕噥一句:“我睡會兒。”
說完,兩條胳膊又環住她腰,像個依偎在陳諾跟前的巨嬰。
陳諾本想戳他腦袋,快碰到時,輕輕笑一聲,改揉揉他頭髮,哄孩子一樣拍他後背。
林禹年從後視鏡里看一眼,扯了扯嘴角,胸口漲悶悶的難受,特想罵一句臥槽。
挖牆角就算了,還當著他面秀恩愛,好賤!
第31章
林禹年在前面鬱悶地充當電燈泡,由最開始的兩百瓦,逐漸變成一簇微弱的小火苗。
他完全被后座的兩人晾到了一邊……
懷裡抱著軟綿綿的小女友,陸遲睡了一路,其實也沒睡熟,時不時搞壞的捏捏小女友手掌,勾勾她散在後背的頭髮,撓撓她胳膊,小動作不斷。
弄癢了陳諾才會揮巴掌招呼到他手上,拿眼瞪他,可惜收效甚微,不聲不響膩歪了一路。
林禹年逕自把車開去A大,車子才熄火,陸遲就“醒”了,神清氣慡的下車,對林禹年說:“等我一下,我把諾諾送去宿舍。”
靠,他是司機麼……
林禹年從小就是根正苗紅的好青年,出了名的好修養,極少和人發生矛盾,但他最近對陸遲的意見有點大,所以在陸遲送陳諾進校園之後,他立刻就把車開去了警察局。
八點,S市正是上班高峰期,讓陸遲擠公交去吧!
陳諾從家帶了不少東西,陸遲一路幫她拎著,恰巧碰上同系的同學,對方跟她打招呼,看得卻是陸遲,兩眼放光:“陳諾,這是你哥?”
什麼哥!他們長得很像?
“不,是我男朋友。”陳諾不覺抬下巴,占有欲十足的說。
被認可男朋友面上不顯,心裡卻很美,一路噙著笑,把陳諾送到宿舍樓下。
“陸大哥,那我上去了。”
陳諾從他手裡接過行李,哪知道對方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怎麼了?”陳諾以眼神問他。
陸遲咳一聲,撇開臉看向別處:“提這麼久的行李,不該給點獎勵麼。”
原來是要獎勵啊,陳諾看眼周圍,見沒人注意,掏出陸遲的手,在他手背上連啵幾下,抬眼問:“夠不夠?”
其實他想要親嘴的……
目送陳諾刷卡進去,陸遲才掉頭往校外走,結果就發現林禹年開著他的車玩消失了。
被隊友坑的人,趕到警局時已經九點多,被大隊長抓個現行……
國慶回來,陳諾轉科了,她被分到一個讓人生理性反胃的科室--皮膚性病科,沒有夜班,只需要白天出門診,查看各色各異的生殖器。
帶她的老師梅毒病看得最好,托她老師的福,陳諾一早上觀看了十幾個長梅毒的生殖器。
午飯是和陸遲一塊在A大食堂吃的,陸遲去打菜,她去拿碗筷占位。
好巧不巧,今天的菜里剛好有份菜花,陳諾只覺辣眼睛,默默撇開頭,不想看它。
陸遲偏偏夾了一塊菜花到她碗裡:“多吃點蔬菜。”
陳諾沒動。
“怎麼了?”陸遲察覺到異常。
陳諾快要哭了,捂臉嗚嗚道:“陸大哥,我一早上看了十幾根雞雞,好幾根雞雞上長了菜花,好噁心……上屆的師兄告訴我,這個科待久了人會變得性冷淡。”
“你去的是什麼科?”
“皮膚性病科。”
“……”
結果中午那份菜花誰也沒有碰,害怕小女友真的性冷淡,陸遲還細心的把菜花挑出,反手擱到他背後的餐桌上,見小女友焉巴巴的,他扯扯嘴角,試圖安撫:“不是所有人那裡長得都丑的……”譬如他。
可惜陳諾完全體會不到他話里意思,低頭苦惱道:“陸大哥,你就別安慰我了,還不是都差不多,醜醜的一根。”
陸遲嗆咳一聲,真的開始擔心他女友性冷淡。
吃完飯,陳諾還要繼續去門診,下午出診的老師和上午出診的不是同一個人,他們看的病也不同,上午是梅毒,下午是愛滋,陳諾覺得她整個人生都要黯淡了起來,萬萬沒想到,她被分到這個科。
……
市警察局裡,因為沒有大案,大家都比較清閒,整理檔案的整理檔案,翻卷宗的翻卷宗,陸遲坐在辦公椅里,回想中午他送小女友去門診,她那苦巴巴的樣,輕輕笑了一聲。
他想抽菸,抽屜都拉開了,想到陳諾嫌棄的眼神,又放了回去。
林禹年走了過來,拍拍他肩:“給我一根。”
陸遲看他一眼,把煙和打火機一塊給他:“煙不是好東西,我們都少抽點,你菸癮還不大,比我好戒。”
林禹年笑笑,仍舊點了煙,在陸遲對面坐下:“我交了調回H市的申請,房子的事你是獨住還是找其他人合租?”
他話一出口,辦公室的隊友都圍了上來,余婷婷難以置信道:“師兄,你在這幹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回去?”
對上其他人驚訝的目光,林禹年攤手笑:“我老家在那邊,父母又只有我一個,回去很奇怪?”
父母在不遠行,聽林禹年這麼說,大家也都理解,S市好是好,可房價居高不下,始終讓人沒歸屬感。
這群人里,唯有劉勇嗅出了一點點狗血的味道,他暗搓搓的想,老林調工作,難道是因為頭兒?
林禹年要回老家,大家可惜歸可惜,還是紛紛祝他前程大好,余婷婷卻始終高興不起來,甚至有點想哭。
她守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守到林禹年身邊再沒一個人纏著,結果卻是空歡喜一場?
余婷婷紅著眼眶出去了,劉勇剛好坐她對面,瞧的清楚,他喊一聲林禹年:“老林,快去看看啊。”
林禹年沒動,不應反問:“為什麼要我去?”
劉勇曖昧笑一聲:“那什麼,小師妹這麼喜歡你,你去才管用啊,換成我去,她一準把我轟走。”
林禹年扯扯嘴角,心裡有萬頭糙泥馬呼嘯而過。
……
傍晚下班,肖溪從隔壁眼科過來喊陳諾一塊吃晚飯,見陳諾眉頭蹙著,忙問:“諾諾,你怎麼了?”
陳諾指指待送檢的組織:“我快吐了,幫我送去病理科一下。”
對每天看幾十根雞雞的人,肖溪表示萬分同情:“老大辛苦了,小的這就給您送去。”
送檢回來,兩人一塊去A大南門吃涼皮,肖溪賤兮兮的問:“諾諾,他們的雞雞有AV里的大嗎?”
陳諾丟她個白眼,見沒人注意,小拇指比劃了下:“大概這麼長。”
肖溪捂嘴驚呼:“好短……”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上面長了菜花,那樣貌,你懂得。”陳諾不想再談,率先進涼皮店找位置坐下。
很快涼皮送上來,肖溪呼嚕嚕吃了兩口,突然想起什麼,把林禹年要回老家的事告訴了陳諾。
“我聽劉勇說的,說申請已經交了,就等上頭批准了。”肖溪嚼著涼皮,含含糊糊問:“諾諾,你要不要勸一下,在這幹得好好的調走,又要從頭再來,怪可惜的。”
“大河,我又能以什麼身份去勸?”陳諾不應反問:“年年是成年人了,不再是三歲小孩,他要回去,必然經過深思熟慮,我再勸他只會讓他陷入兩難境地,就算他回去,我仍當他是年年,不會生分了喊林禹年。”
肖溪不迭點頭:“你說的也對,既然都已經退一步了,再摻和進去對誰都沒好處。”
假期後,A大南門的夜市又熱鬧起來,吃完涼皮,肖溪要陳諾陪她去理髮店剪頭,等肖溪的空當,陳諾接到一通福利院院長的電話。
接通後,電話那頭講話的卻是小石頭:“諾諾姐……”
“石頭,怎麼了?”陳諾出去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