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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到下班時間,陳諾沒待太久,站了一會兒便被高老師喊回病房幹活。

  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

  快下班時,白大褂口袋裡傳來手機鈴聲,是陳慶南,他嗓門洪亮,聲音聽起來極開心:“諾諾,猜猜爸爸在哪兒?”

  陳諾想起他說要來s市出差的事,眨眨眼說:“難道醫院門口?”

  陳慶南興高采烈:“我女兒真聰明!忙不忙?爸爸在門口等你下班,帶你去吃大餐!”

  正值八月份,s市隨便一條馬路能煎牛排,陳諾看眼外面仍舊很大的太陽,哪捨得讓陳慶南同志在下面枯等,掛下電話跟高老師打了聲招呼,便匆匆下樓。

  哪知她想多,陳慶南開車過來,車裡打了冷氣,正悠哉悠哉的給老婆打電話,見陳諾滿頭大汗下來,忙降窗戶招手喊“諾諾”。

  陳諾拉開車門進去,冷氣撲面而來,她舒慡到喟嘆,然後興致勃勃問:“爸爸,我們去哪兒吃大餐?”

  還真是他女兒……只會想吃……

  陳慶南把車開去了青陽路,陳諾很快察覺不對:“爸爸,這是去年年住的地方。”

  “對啊,帶你去年年那裡吃大餐。”陳慶南毫不吝嗇誇讚:“年年燒的菜不比外面差。”

  陳諾無語:“爸爸,你這樣會麻煩年年的。”

  陳慶南看了眼女兒,有點不高興了:“都說女婿半個子,岳父都過來了,他燒頓飯招待一下還不行?怎麼,心疼你的年年啊……”

  “……”陳諾扶額嘆氣:“爸爸以後你別亂說,他不是你女婿。”

  陳諾很認真的一句話,陳慶南卻沒放在心上,只當是女兒大了害羞,不好意思承認。雖然眼看著自己養的一顆水靈靈白菜被豬拱了很難受,但陳慶南難受了許多年,也漸漸轉變成接受。

  畢竟那頭豬是慢慢的拱,不是猝不及防的拱。

  只是陳慶南沒想到不僅有家豬,還有頭野豬在。

  ……

  陸遲下班回來,遊戲還沒打完一關,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林禹年在廚房忙碌,油煙機轟轟響,顯然沒聽見。

  敲門聲又響,陸遲離開座位,去開了門,靠在門框上看著外面膀大腰圓的中年男人,蹙起了眉頭。

  外面的中年男人也蹙起了眉頭。

  兩人無聲對視。

  蹬蹬蹬……陳諾手裡拎瓶醬油緊隨其後衝上來,忙站在陳慶南同志身旁解釋:“陸大哥,這是我爸。”

  陸遲看看陳慶南,又看看陳諾,再想到下了班就去超市的林禹年,有些頭疼,這是來自女婿的討好?

  他後退一步,禮貌喊“叔叔”,讓陳慶南進來。

  陳慶南嗯一聲,進來參觀了他們的宿舍,末了扭頭評價:“不錯,挺乾淨,比諾諾宿舍乾淨多了。”

  陳諾慚愧低頭,開始反思自己已經幾天沒擦桌子拖地了。

  林禹年在煎魚,不方便招待,陸遲洗了杯子,給陳慶南泡了杯茶。

  陳慶南接過水杯,看眼前的年輕小伙比剛才順眼了些,主動和他閒談:“小伙子,聽口音不像s市本地人。”

  “我家在b市。”陸遲話不多,基本一問一答。

  陳諾把醬油瓶給林禹年,不好意思說:“年年,我幫你洗菜吧,我爸他就是這樣,你上班已經很累了,還來麻煩你……”

  林禹年搖頭:“諾諾你說這話太見外。”

  好吧,陳諾不說了。

  林禹年爺爺曾經是b市有名的大廚,大概是隔代遺傳,林禹年做菜天賦很高,基本逢年過節的兩家聚會,基本都是他動手燒飯。

  外頭陳慶南很健談,健談到陸遲有點應顧不暇,他終於知道陳諾自來熟的性子遺傳誰了……

  八點,一桌菜全端上桌,陸遲去樓下提了兩箱啤酒,陳諾沖了碗筷,四個人圍桌開吃。

  有陳慶南在,陳諾只能眼巴巴看他們喝酒,她面前擺的是陸遲剛才下樓時順手帶的橙汁。

  正吃著飯,窗外一道黑影閃過,接著一聲巨響。

  陸遲反應最快,人已經竄到了露台上往下看。

  “媽呀!有人跳樓了!!!”

  第13章 陸遲遲

  晚八點,正值晚飯時間,突發的事件讓整個小區的居民為之沸騰了起來。

  不消片刻,救護車和警車呼嘯而至,派出所民警已經將現場攔起,等待刑偵隊的到來。

  盛夏的晚間,正是燥悶難耐,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陳諾被陳慶南拖下樓,擠到人群前時,有片刻的懵然,眼前是一具年輕女性的身軀,仰躺在血泊之中,眼睛尚未闔起,仍舊猙獰,像是臨死前遭受到極大痛苦。

  陸遲和林禹年紛紛出示證件,戴手套彎腰進去,蹲在死者身旁查看。

  被攔在警戒線外的居民有人認出死者。

  “和我家住同一層,小姑娘搬來不久,也不知道做什麼工作的,不大愛說話,見人只會笑。”

  “我下樓遛狗也見過她,戴個眼鏡,斯斯文文的,很有氣質。”

  “自己獨住吧,也沒見過她父母。”

  “……”

  陳慶南伸長了腦袋往裡看,還不忘緊捂住女兒眼睛,畫面太血腥,他一個大男人看著心裡都有點發毛。

  儘管陳諾的眼被遮住,但這一瞬間她腦中依舊快速閃過無數畫面,快到像放映機一樣飄過,她想捕捉,卻無法停下來,只能依稀看到兩個身影,一個是扎馬尾的年輕女孩,另一個是中年男人,他們可能是師生關係或者父女關係,因為陳諾看到中年男人在給年輕女孩補習,關係挺親厚。

  陳諾掰開遮在眼上的手,踮腳仔細看了死者一眼,毫無意外,與她腦中閃過的年輕女孩臉孔重合,她們是同一個人。

  “嚇壞了?”陳慶南開始自責起來:“好了諾諾,我們先上去,讓那兩小子自己處理。”

  “爸爸你先等等。”陳諾集中精力拼命回想,奈何想破腦袋也沒法回放剛才的畫面,關鍵她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腦袋越想越空……

  陳諾急得原地跺腳,握拳頭砸了砸腦袋。

  “……”陳慶南二話不說,立刻把女兒拖上了樓。

  ……

  很快,林禹年打電話過來,他向陳慶南表達歉意,說晚上要加班,陳慶南理解,忙說工作要緊,叮囑他們安心工作,洗碗抹桌等善後工作就交給諾諾來做。

  陳諾:“……”

  一桌的菜,只剩他們父女二人,陳諾還在想剛才的事,吃的不多。

  陳慶南看在眼裡,不滿敲敲桌:“怎麼,爸爸陪你吃飯不高興啊,又想年年?”

  陳諾嘆口氣,趴在桌上,像條大狗一樣,她再次無比認真的說:“爸爸,不要再把我和年年扯到一塊了,他當我是妹妹,妹妹懂不懂?別再撮合我們,這樣會給年年帶來很大的壓力。”

  陳慶南愕然,片刻後,小心翼翼的問:“可是女兒,你不是從小就要給年年當老婆的嗎?”

  “那又怎樣?也要年年心甘情願啊,強扭的瓜又不甜……”陳諾垂下眼,繼續扒飯。

  “哦……”陳慶南看眼霜打茄子一樣的女兒,為毛心裡還有點不厚道的開心?

  原來養了多年的小白菜還沒被拱掉……不錯,年年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那個……諾諾,你還小,這種事嘛,不著急的,大不了爸爸以後養你一輩子。”陳慶南無比真誠的說。

  這人怎麼這樣!居然咒她嫁不出去!

  “才不要,你還是去養我媽吧。”陳諾起身收拾碗筷,隨便奪走陳慶南的碗,不准他晚飯吃太多。

  ……

  晚上陳慶南睡在林禹年床上,臨睡前,他堅定的將女兒送回宿舍,他是不會允許女兒隨隨便便睡其他男人床的!

  “爸爸晚安。”陳諾站在宿舍門口,向陳慶南乖乖揮手。

  “女兒晚安,上樓睡覺,天晚了,不許再出去玩。”

  陳諾哦哦應聲,目送陳慶南離開,立刻撒丫子奔向警察局。

  就在剛才,她終於回想起中年男人的長相,憑直覺,陳諾覺得中年男人和女孩的死亡應該有關。

  警察局裡,所有人都在忙碌,他們已查到死者身份,錢冬玲,二十三歲,大學畢業不久,網絡作家,生活作息簡單,從小區調出的錄像來看,是個標準宅女,除了傍晚七點到八點間下樓一趟,其餘時間幾乎不出門。

  “據小區居民反應,七點到八點,是錢冬玲散步時間,散步範圍通常不會走出小區,沒有與人發生過衝突。”劉勇說:“而且死者家中沒有任何打鬥痕跡,臥室窗戶大開,窗台有腳印,與死者鞋碼吻合,比起他殺,倒更像自殺。”

  “死者生前性格內向,與人溝通極少。”林禹年說:“暫時無法排除是否有心理方面疾病。”

  “我已經聯繫到她父母,在趕來的路上,明天早晨能到。”余婷婷負責外聯工作。

  他們正討論著,陸遲突然站了起來:“你們繼續,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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