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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顯然飯量比女人大很多,他們還在吃,並且在講師大校園的碎屍案,又說繼碎屍案之後,師大另有兩個男老師相繼身亡。

  林禹年道:“不排除同一人所為。”

  陸遲搖頭,持反對意見:“作案手段不一樣,前者生前遭受多處襲擊,屍檢報告回來,前者腦部有大量瘀血塊,暫不排除暴力襲擊頭部致死,後兩者窒息死亡,頸脖有明顯勒痕。”

  仔細聽他們講完,陳諾單手拖腮,神色嚴肅的提醒:“萬一是女鬼回來尋仇,掐死後來兩個呢。”

  林禹年:“……”

  陸遲:“……”

  “我猜的,只是猜測。”陳諾識相住嘴,收了碗筷去廚房。

  林禹年為她解釋了下:“諾諾的奶奶是我們老家比較有名的外科醫生。”

  陸遲掃眼廚房裡的背影,再看林禹年時有同情:“當心被帶歪。”

  第4章 林禹年

  吃得飽飽的陳諾,臨出門前還順走了兩大袋吃食,其中一袋是陳爸捎來的,還有一袋是林禹年給她買的水果。

  林禹年送她到宿舍樓下,聲音清冽如甘泉,叮囑她:“少吃零食,多吃水果。”

  “知道知道。”陳諾笑嘻嘻應聲,和他揮手上樓,經過樓管阿姨門口時,塞了個香瓜給阿姨。

  阿姨樂得合不攏嘴,下巴揚起,示意陳諾往外看:“外頭站那個帥小伙是男朋友?”

  陳諾一點不害臊:“很快就是!”

  她喜歡林禹年不是秘密,包括林禹年自己也知道,只是每次她鼓起勇氣說給他當老婆,林禹年都會用很無奈的眼神看她。

  既沒說好,也沒說不,久了陳諾也不好意思再提,只能默默等畢業。

  連樓管阿姨也給她打氣:“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陳諾重重點頭,信心滿滿回了寢室。

  這邊,林禹年目送陳諾進宿舍樓,調頭往回走,半路上接到隊友余婷婷的電話,她大咧咧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師兄,有沒有空?水槽堵了,整半天沒整好,過來幫我個忙,回頭請你吃飯!”

  林禹年笑說好,他抬手看看時間:“等我二十分鐘。”

  ……

  409寢室里,陳諾拉開摺疊桌,把帶回來的東西擱在桌上,其他三隻忙洗手,紛紛拿碗筷圍過來。

  鬼小哥飄在半空,越過前面個高的幾個姐姐,眼巴巴的看,忍不住吸溜口水,陳諾抬頭,問他喜歡吃什麼。

  鬼小哥矜持的伸出手指,不矜持的報:“這個,這個……還有那個……”

  陳諾挑出鳳爪、滷牛肉還有芒果乾,供在碗裡,又順手拉開抽屜,抽出三根香燭,輕輕一甩。

  噗,香燭不點自燃。被陳諾插進她書桌上的香爐中。

  古語云:清香一柱,上可達天庭,下可通黃泉。

  陳諾這樣做,跟供奉祖先神明其實是一個道理,人與鬼神間最大的差異在於,一個是有形,一個是無形。鬼作為一種能量場,除非附在人身上,否則很難觸碰到任何實物,這樣一來,要是想供奉他們,只有將實物同樣幻化成能量場,才能被他們觸摸。

  三縷青煙飄散開來,鬼小哥深嗅一口氣,似有陶醉,拿過鳳爪津津有味吃著,還不忘道謝。

  陳諾兩手抱臂,斜依在桌上,提醒他:“我有沒有和你講過不白幫鬼做事?”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鬼小哥放下鳳爪,吶吶道:“作為報答,我也可以為你辦件事。”

  其實陳諾並不是要故意為難,而是奶奶叮囑過,無論人還是鬼,千萬不能讓他們覺得理所當然,當他們覺得理所當然時,就是她的麻煩開端時。

  有所求,就要有所付出,大家公平交易,日後再見面,無仇也無怨。

  陳諾暫時沒有什麼事需要他辦,想了想說:“我可以先保留這個使用權嗎?”

  “當然可以。”鬼小哥點頭,小臉透著誠摯:“需要我時,喊我我就會過來,你知道怎麼喊的。”

  鬼小哥口中的“喊”,其實是御魂的意思。

  御魂術在各大密宗門派里不算什麼高級術法,譬如茅山一派的降頭術,掌控小鬼命門,讓其懼怕,從而受人擺布,幫人走捷徑去達成一些看似不可能做成的事。

  這種術法見效快,但極容易遭到反噬,損鬼不利己。

  陳諾曾在一本舊書里看過相關記載,說御魂術的最高境界,不是去控制靈異魂怪,而是讓他們心甘情願為人辦事,就像調兵遣將,只有兵將心悅誠服,才能勢如破竹。

  只是現在能達到御魂術最高境界的術士越來越少,有正義感的術士,將靈異鬼怪一律視作邪門歪道,正邪不兩立,必先除之而後快。心術不正的,又只想走捷徑,迫使他們屈服,長此以往,人鬼之間的信任快速流失,整個社會已經達到談鬼色變地步。

  窗外天色漸暗,華燈初上,悶熱一天的居民和學生紛紛下樓散步,操場上隱約傳來歡聲笑語。

  陳諾把一個土黃色陶瓷瓶給鬼小哥,很小一隻,攥在手心裡剛好。

  “這是給我做的家?”鬼小哥閉一隻眼,往瓶口裡看。

  陳諾點頭:“你不能總住我們寢室,再住段時間,其他人會生病的。”

  鬼小哥感到可惜,不過能理解,陳諾送他下樓,鬼小哥一步三回頭:“陳姐姐,我可以回來找你玩嗎?”

  “當然可以。”

  鬼小哥嘻嘻笑,風一樣颳走,瞬間沒了蹤跡。

  陳諾轉身上樓,同時給林禹年編輯一條簡訊發過去:室友讓我代轉達,謝謝年年的水果,甜甜甜~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林禹年回復,正好阮春婷問她去不去上自習,陳諾應聲,手機丟抽屜里,和阮春婷結伴去圖書館。

  ……

  梅林路的露天排擋喧鬧異常,林禹年沒聽見簡訊提醒聲。

  傍晚他幫余婷婷修好下水管道,余婷婷說什麼也不讓走,要做東請吃飯,末了又喊上陸遲,一伙人在大排檔吃海鮮,桌邊兩紮啤酒。

  余婷婷比陸遲和林禹年低一屆,短髮大眼,尖尖下巴,嬌俏直慡,堪稱警隊一枝花,平時往前湊的男警不少,可她還是和同校的兩位師兄來往的多,並且深信一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眼下余婷婷聽他倆閒談近來幾宗案件,央求道:“兩位師兄,以後跑案子可以帶上我嗎?”

  林禹年笑容溫和,委婉拒絕:“王隊比我們有經驗,你跟他學到的東西只會比我們多。”

  他們剛工作那會兒也有師父,這是警隊一種不成文的規定。

  余婷婷慘兮兮的說:“王隊人很好,但他只安排我看卷宗,紙上得來終覺淺。”

  相較林禹年的隨和,陸遲並沒那麼好講話:“想跑案子可以,自己和王隊說,如果王隊那裡沒意見,你想跟誰就跟誰。”

  余婷婷扯了兩下嘴巴,笑說:“陸師兄說的有理,多謝教導!”

  陸遲緘默,他教什麼了……

  女人,就是表里不一!

  第二天還要上班,他們沒喝太多,不到九點就散了場,余婷婷喝得臉頰發紅,問:“你們兩個,誰負責送我回去?”

  陸遲說:“我還有事。”

  林禹年笑:“走吧,我送你。”

  說還有事的人,回去洗了澡便坐在客廳……打遊戲……

  林禹年快十點才回,陸遲還在打,見他回來,問了一句,“一起?”

  林禹年看眼手機:“不了。”

  說完,他去陽台給陳諾打電話,沒人接,又改發了條信息過去:下次休息,再過來吃飯。

  ……

  周一排班表上輪到陳諾值班,白連夜二十四小時,是她和高老師對班。

  其實也沒有太多事可做,查查房寫寫病歷,再跑跑腿,很快就到了晚上。

  吃完晚飯休息片刻,高老師帶陳諾進行睡前最後一次查房,著重查看兩個腎衰兼心衰的患者,再有就是幾個患腎病綜合徵的小兒。

  2501病房的東東,還不滿一歲,是所有腎病綜合徵患者里年紀最小的,全身浮腫,皮膚被撐開,緊繃而光亮,兩條肉呼呼的腿,一按一個坑。

  2501病房此時緊閉著,高老師講完腎病綜合徵的臨床表現,然後擰門把手,結果沒擰開……

  門被人從裡面反鎖上了。

  “怎麼回事……”高老師嘀咕一聲,整個人趴在門板上,透過玻璃孔往裡看:“他們在幹什麼……”

  陳諾拍拍他:“讓我看看。”

  高老師讓開,陳諾看了會兒,看懂了,回頭道:“東東的家屬在給東東‘豎筷’。”

  “豎筷”驅病法在民間很常見,如果家中突然有人莫名其妙生病,發燒頭昏,並且找不到原因時,按民間的說法就是遇鬼了。

  豎筷法五花八門,但總的來說也就只有兩種,一種簡便法,還有一種複雜法。

  簡便豎筷法適用於撞見“家中親戚”,方法很簡單,關窗閉戶,碗底一口水,一雙筷,把筷子豎到碗裡,以手扶著,然後和魂靈講話,諸如“你是不是他爺爺”、“是不是他奶奶”之類,如果是,鬆開手後,兩根筷子會直直立在碗裡,如果不是,就會立刻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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