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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裡，春凝只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升起，查德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安，伸出大大的手掌，密不透風地握住她的手，制止她離席而逃的衝動。
坐在那裡看著一個個女人：有黑皮膚、白皮膚，甚至有一兩個黃皮膚的女人，全身赤裸地被以鐵鏈拖到展示台前，除了腰際有個以黃金打造的號碼牌之外，身無長物。
或是因為羞愧，或是因為害怕，每當她們試圖轉過身，或是以手遮掩自己的身體時，便有一直盯著她們的幾個面孔兇惡的男人，舉起手中的皮鞭，沒命地往她們身上抽去，在她們裸露的肌膚上，立時便現出一條條血痕。
“你現在明白什麼叫次等公民或二等國民了吧？”查德將春凝的頭往後仰拉，強迫她抬起頭，不可避免地看著展示台上那些赤裸裸的女人們。
“如果你是要恐嚇我，那麼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可以走了嗎？”春凝閉上眼睛，回想起自己差點也要淪落到這種被當成貨物般拍賣的窘境，只求快些離開這個令她於心不忍的地方。
“不，你還是沒學會重點，我才是那個可以發號施令的人。”查德以有節奏的手勁按摩著春凝冰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瞄瞄手中的紙張道。“我一直很想證實心中的疑惑，或許這是個澄清的好機會。”
拍賣主持人的槌一下一下地敲打著，春凝注意到當展示台上的女郎是金髮碧眼的白種女人時，台下那些大腹便便的人們便喊價得十分踴躍，而到那幾個東方女人時，台下更是吵翻天得如要掀開屋頂了。
台上的女郎們都哭哭啼啼地被她們各自的新主人，吆喝或鞭打著拖走之後，主持人來到台前，笑容可掬地朝以查德這方向為主的客人揮揮手。
“我注意到這一邊的客人們，在剛才的競標過程之中，都沒有出手的打算。想必是剛才的貨品，都尚不符合諸位的胃口，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有更好的貨品。”那主持人說著，還對查德身旁的春凝多瞧了幾眼。
“我們今天這個拍賣會的壓軸，就是一位身份地位十分崇高的女人。不過那是以前，自從她放棄了當個英勇烈士遺孀的身份，企圖帶著兒子跟個美國人私奔之後，她便已經被剝奪了所有的榮耀，在這裡，我們將先唾棄這個女人，而在稍後的男奴拍賣會上，我們會指出那個誘拐我們貞潔烈士遺孀的美國男人，供各位參考。”
主持人說完之後，有人立即推出個如醫院常用的擔架床，床上躺了個全身赤裸，只用鮮花和薄紗在重點部位稍做遮掩的女人。
“諸位可以上前來看看她。今天只有二十三歲，出身自貴族血統，她的表兄即是現今的撒哈拉之王，她曾是我們最崇敬的英雄——蓋里的孀婦。但現在，她只是一位女奴，諸位買下她，即可以擁有她的生死權。我知道這裡有很多人對這位莎露有興趣，我們就從十萬美金起價。”
聽到他的話，春凝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衝上前去，為莎露遮蔽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但查德卻不動聲色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得令春凝幾乎要痛得落下淚來。
“查德，那是莎露，她是你的表妹，你怎麼忍心看她被人家這樣品頭論足，毫無尊嚴地拍賣？
“我說過，一個良家婦女是不會做出令她的家人蒙羞的事情。她在你逃離夏宮的那天晚上，帶著默克斯和她的美國情人，企圖逃到美國的途中，在沙漠裡遇到沙暴而被這些奴隸販子抓到。她私奔在先，被擄在後，這是她應得的教訓。”查德仍然是面無表情，但春凝低下頭，卻可以見到他手背上浮現的青筋，越來越明顯。
“查德，再怎麼說莎露總是你的親人……”
“她背叛了我對她的信任。”
“她還那麼年輕。”
“她已經是個母親了，凡事應以家族榮譽為重，況且她身為蓋里的遺孀，更應知所輕重。”
聽到他提及蓋里的名字，春凝回想起那個人口販子組織中的首領，那種種對查德深恨痛絕的樣子，她悄悄地湊近查德。
“查德，蓋里他……真的已經死了嗎？”
查德聞言全身為之一繃，他很快地轉過頭。“你是什麼意思？你聽到了什麼傳言了嗎？”
“沒……沒有，事實上以我的情況，又有誰會告訴我什麼事呢？”春凝舔舔唇，詫異地看著那個肥得有些擁腫的中年婦人，她神態冷傲地坐在那裡，一次次地跟其他的男人搶著出價，看她的神情似乎是志在必得的樣子。“那個人是誰？她是不是想救莎露，所以一直想出更高的價錢，好買下莎露？”
查德微微一回頭，看了看那婦人一眼，臉色更是凝重。“不，她不是想救莎露，她想買下莎露，再親自執行莎露的死刑。她是蓋里的母親，她立志要為蓋里洗刷名譽，代替蓋里懲罰不貞的妻子。”
“查德，這並不公平！”春凝急急地拉住查德的袖子，焦慮得脫口而出。“蓋里並沒有死，莎露也沒有罪！若說有任何人玷辱了蓋里的榮譽的話，那也是他自己，是他在戰場上退縮，才……”
春凝為時已晚地盯著查德，還有周遭突然安靜下來，只剩強勁海風扑打涼棚的啪啦聲，春凝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幾乎要拔腿而逃的不敢面對所有人譴責的目光，尤其是蓋里的母親，她兩道眼神更是像劍般刺進她的心窩。
在一片死寂的窒人氣氛中，老婦人在幾個男人的陪伴下，巍巍顫顫地來到春凝面前，但她卻看也不看春凝一眼，逕自對著查德說了一大串的話。
“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會替她的行為負責，但是我想先聽聽看，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查德故意以春凝聽得懂的英文說著話，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春凝。
“我……我……”望進查德那充滿疑問的雙眸，春凝艱困地吞了吞口水。“我曾經被黑鷹鬼所綁架，他似乎是人口販子中的首領，他……就叫蓋里。”
在春凝朗聲說出蓋里的名字後，蓋里的母親突然像頭髮狂的母象般沖向春凝。
“她說謊！”蓋里已經為國家而戰死了，即使她是你的妃子，她也沒有資格如此污穢蓋里！“
面對那些個個面帶怒容，幾乎要群起攻擊自己的人們，春凝毫不畏懼地挺直了背脊，鎮定地迎向他們。深知要救這位有著開朗笑靨的女郎的性命，全都在此一舉了，春凝更是竭力地告訴自己要平靜下來。
“不，我不能原諒她如此的侮辱蓋里的榮譽，她必須以自己的鮮血，來為她所犯的罪贖罪！”蓋里那擁腫得如身懷六甲的母獸的母親，奮力掙開那些架著她，苦苦相勸的侍從或是舊識一直衝到春凝跟前，不停地咒罵叫囂道。
在她碩大拳頭的威脅下，春凝恨不得將她的腦袋搖一搖。為什麼？迫害女人的永遠都是女人，既然身受種種不公平的歧視，為什麼又要將這些令人難以忍受的栓梏強力加諸在別的女人身上，何苦來哉？
坐在那裡看著一個個女人：有黑皮膚、白皮膚，甚至有一兩個黃皮膚的女人，全身赤裸地被以鐵鏈拖到展示台前，除了腰際有個以黃金打造的號碼牌之外，身無長物。
或是因為羞愧，或是因為害怕，每當她們試圖轉過身，或是以手遮掩自己的身體時，便有一直盯著她們的幾個面孔兇惡的男人，舉起手中的皮鞭，沒命地往她們身上抽去，在她們裸露的肌膚上，立時便現出一條條血痕。
“你現在明白什麼叫次等公民或二等國民了吧？”查德將春凝的頭往後仰拉，強迫她抬起頭，不可避免地看著展示台上那些赤裸裸的女人們。
“如果你是要恐嚇我，那麼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可以走了嗎？”春凝閉上眼睛，回想起自己差點也要淪落到這種被當成貨物般拍賣的窘境，只求快些離開這個令她於心不忍的地方。
“不，你還是沒學會重點，我才是那個可以發號施令的人。”查德以有節奏的手勁按摩著春凝冰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瞄瞄手中的紙張道。“我一直很想證實心中的疑惑，或許這是個澄清的好機會。”
拍賣主持人的槌一下一下地敲打著，春凝注意到當展示台上的女郎是金髮碧眼的白種女人時，台下那些大腹便便的人們便喊價得十分踴躍，而到那幾個東方女人時，台下更是吵翻天得如要掀開屋頂了。
台上的女郎們都哭哭啼啼地被她們各自的新主人，吆喝或鞭打著拖走之後，主持人來到台前，笑容可掬地朝以查德這方向為主的客人揮揮手。
“我注意到這一邊的客人們，在剛才的競標過程之中，都沒有出手的打算。想必是剛才的貨品，都尚不符合諸位的胃口，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有更好的貨品。”那主持人說著，還對查德身旁的春凝多瞧了幾眼。
“我們今天這個拍賣會的壓軸，就是一位身份地位十分崇高的女人。不過那是以前，自從她放棄了當個英勇烈士遺孀的身份，企圖帶著兒子跟個美國人私奔之後，她便已經被剝奪了所有的榮耀，在這裡，我們將先唾棄這個女人，而在稍後的男奴拍賣會上，我們會指出那個誘拐我們貞潔烈士遺孀的美國男人，供各位參考。”
主持人說完之後，有人立即推出個如醫院常用的擔架床，床上躺了個全身赤裸，只用鮮花和薄紗在重點部位稍做遮掩的女人。
“諸位可以上前來看看她。今天只有二十三歲，出身自貴族血統，她的表兄即是現今的撒哈拉之王，她曾是我們最崇敬的英雄——蓋里的孀婦。但現在，她只是一位女奴，諸位買下她，即可以擁有她的生死權。我知道這裡有很多人對這位莎露有興趣，我們就從十萬美金起價。”
聽到他的話，春凝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衝上前去，為莎露遮蔽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但查德卻不動聲色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得令春凝幾乎要痛得落下淚來。
“查德，那是莎露，她是你的表妹，你怎麼忍心看她被人家這樣品頭論足，毫無尊嚴地拍賣？
“我說過，一個良家婦女是不會做出令她的家人蒙羞的事情。她在你逃離夏宮的那天晚上，帶著默克斯和她的美國情人，企圖逃到美國的途中，在沙漠裡遇到沙暴而被這些奴隸販子抓到。她私奔在先，被擄在後，這是她應得的教訓。”查德仍然是面無表情，但春凝低下頭，卻可以見到他手背上浮現的青筋，越來越明顯。
“查德，再怎麼說莎露總是你的親人……”
“她背叛了我對她的信任。”
“她還那麼年輕。”
“她已經是個母親了，凡事應以家族榮譽為重，況且她身為蓋里的遺孀，更應知所輕重。”
聽到他提及蓋里的名字，春凝回想起那個人口販子組織中的首領，那種種對查德深恨痛絕的樣子，她悄悄地湊近查德。
“查德，蓋里他……真的已經死了嗎？”
查德聞言全身為之一繃，他很快地轉過頭。“你是什麼意思？你聽到了什麼傳言了嗎？”
“沒……沒有，事實上以我的情況，又有誰會告訴我什麼事呢？”春凝舔舔唇，詫異地看著那個肥得有些擁腫的中年婦人，她神態冷傲地坐在那裡，一次次地跟其他的男人搶著出價，看她的神情似乎是志在必得的樣子。“那個人是誰？她是不是想救莎露，所以一直想出更高的價錢，好買下莎露？”
查德微微一回頭，看了看那婦人一眼，臉色更是凝重。“不，她不是想救莎露，她想買下莎露，再親自執行莎露的死刑。她是蓋里的母親，她立志要為蓋里洗刷名譽，代替蓋里懲罰不貞的妻子。”
“查德，這並不公平！”春凝急急地拉住查德的袖子，焦慮得脫口而出。“蓋里並沒有死，莎露也沒有罪！若說有任何人玷辱了蓋里的榮譽的話，那也是他自己，是他在戰場上退縮，才……”
春凝為時已晚地盯著查德，還有周遭突然安靜下來，只剩強勁海風扑打涼棚的啪啦聲，春凝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幾乎要拔腿而逃的不敢面對所有人譴責的目光，尤其是蓋里的母親，她兩道眼神更是像劍般刺進她的心窩。
在一片死寂的窒人氣氛中，老婦人在幾個男人的陪伴下，巍巍顫顫地來到春凝面前，但她卻看也不看春凝一眼，逕自對著查德說了一大串的話。
“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會替她的行為負責，但是我想先聽聽看，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查德故意以春凝聽得懂的英文說著話，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春凝。
“我……我……”望進查德那充滿疑問的雙眸，春凝艱困地吞了吞口水。“我曾經被黑鷹鬼所綁架，他似乎是人口販子中的首領，他……就叫蓋里。”
在春凝朗聲說出蓋里的名字後，蓋里的母親突然像頭髮狂的母象般沖向春凝。
“她說謊！”蓋里已經為國家而戰死了，即使她是你的妃子，她也沒有資格如此污穢蓋里！“
面對那些個個面帶怒容，幾乎要群起攻擊自己的人們，春凝毫不畏懼地挺直了背脊，鎮定地迎向他們。深知要救這位有著開朗笑靨的女郎的性命，全都在此一舉了，春凝更是竭力地告訴自己要平靜下來。
“不，我不能原諒她如此的侮辱蓋里的榮譽，她必須以自己的鮮血，來為她所犯的罪贖罪！”蓋里那擁腫得如身懷六甲的母獸的母親，奮力掙開那些架著她，苦苦相勸的侍從或是舊識一直衝到春凝跟前，不停地咒罵叫囂道。
在她碩大拳頭的威脅下，春凝恨不得將她的腦袋搖一搖。為什麼？迫害女人的永遠都是女人，既然身受種種不公平的歧視，為什麼又要將這些令人難以忍受的栓梏強力加諸在別的女人身上，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