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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殷心底發軟,“寶貝兒,你自己能做好飯嗎?”

  小雲癟著嘴,哭喪著臉說:“我只會做飯。不會做菜,只好做了個涼拌黃瓜。”

  李彧看程殷一眼,他立刻明白過來。

  程殷說:“沒事兒。多大點事兒啊。哥哥帶你到對面飯店炒兩個菜給你媽媽送去就行。”

  不料小雲立即拒絕,“我不要。”

  “怎麼了?”程殷不解,“雖然經常被質疑,但是大部分飯店衛生條件還是過得去的。現在回家再炒菜,沒有食材還得洗碗洗鍋,挺費時間的。”

  小雲撅嘴,“不是。媽媽說了,不能隨便占人家便宜。”

  “哎!”程殷叫了聲,“你哪兒占我便宜了?我叫你寶貝兒才占你便宜呢。你怕什麼呀,你是我寶貝兒疙瘩。”

  李彧也說:“沒關係的小雲。你媽媽受傷了,需要補充營養。”

  小雲抱抱他的腰,“謝謝你小殷哥哥。但是我真的不能占人家便宜。多麻煩你們啊。又不是像給我買零食這種事。”

  這孩子太懂事。程殷無奈道:“我最怕讓人占便宜了。實話說吧,我做菜超好吃的,就怕被占便宜了所以才說去飯店打包呢。”

  小雲這才笑了笑,可還是拒絕:“我不要。”他仰頭看向程殷,一雙大眼睛清澈見底,“小殷哥哥你可不可以教我做菜,我學會了,就可以給媽媽做點好吃的了。”他淚珠在眼眶裡又開始打轉,“媽媽好可憐啊。”

  程殷心頭酸軟,一把把他抱起來,“教。寶貝兒要學滿漢全席,哥哥也得給你全教會。”

  小雲掰著指頭數,“不用滿漢全席。醫生說了要補血補蛋白質。我得學炒豬肝、番茄炒蛋、燉排骨、炒青菜這四樣。我肯定很快能學會,媽媽吃了就會好得快起來!”

  “嗯。”程殷忙著答應他,“很快就會好的。”

  小雲自己又從他懷抱里掙來,跳到地上,“我先走啦。媽媽該餓了。小彧哥哥、小殷哥哥拜拜!”

  李彧跟著他,“我們陪你一起過去,看看你媽媽。”

  小雲揪著衣角,委屈巴巴地看了李彧一眼,難為情地說:“小彧哥哥對不起。媽媽一直覺得特別對不起你,你去看她她得多難受啊。”

  李彧鼻子一酸,小雲還不滿九歲,就要學著照顧別人的情緒了。

  李彧去看劉姨,她應該真的會坐立不安。一方面羞愧於家醜,一方面又對李彧懷著歉疚。

  李彧卻沒考慮到這點。

  他輕輕摸了摸小雲的頭,也學著程殷說:“寶貝兒。我不去,你去了告訴媽媽,哥哥沒覺得不高興。哥哥特別開心認識了你,哥哥特別寶貝你,為了你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原諒的。”

  小雲笑得開心,拉著他衣服讓李彧彎下腰來,他響亮地親了下李彧的臉頰,“小彧哥哥你說了兩個特別!我最喜歡你了!”

  李彧溫柔地捲起嘴角,“那哥哥送你過去,不進去好不好?”

  “不用啦!”小雲一臉驕傲,挺起胸脯,“我認路可厲害了!走一遍就記得很清楚,之前給媽媽送東西,一次閃失都沒有過!”

  “好。”李彧看著他,仔細囑咐,“那你過馬路要小心,乖乖的,別跟陌生人說話知道嗎?”

  “知道啦!”小雲答應著,蹦躂著往前走了。

  等他走了一段路,李彧看了眼程殷,兩人心照不宣地悄悄跟在了後頭。

  李彧把上次在小雲家的事兒告訴了程殷,程殷不解地問:“幹嘛不離婚?”

  李彧嘆了口氣,“別人的事兒,我們怎麼知道。”

  看著小雲進了醫院的門,兩人才放了心。

  程殷問李彧:“還畫嗎?”

  “畫。”李彧看了看時間,“吃了午飯下午畫吧。”

  “那乾脆去我家吃。反正也要過去拿東西。”程殷說。

  李彧很快同意,“去吧。經常麻煩叔叔阿姨,我該去拜個年。”他垂下眼,“小雲都比我懂事。”

  程殷看了看四周,悄悄勾了勾他的指頭,“大年初一,是該給爸媽拜年。”

  李彧臉一紅,“你別亂說話。”

  程殷笑起來,“緊張什麼。”

  “那我買點什麼去?”李彧有點心慌,“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歡什麼。”

  程殷笑著攬上李彧的肩膀,帶著他往回走,“隨便買點什麼就行。你一個高中生,特別強調禮物,我爸媽才真的會緊張。”

  “那買什麼?”李彧苦惱,“牛奶水果什麼的,你家裡應該太多了吧。”

  正好路過一間花店,程殷指頭一點,“買束漂亮的花吧。這麼一帥哥送束花,我媽能開心臭美一個月。”

  “啊?”李彧將視線投到裝修得精緻的店面,“叔叔不會揍我吧?”

  程殷彎下腰大笑,“不會。但是他明天就得買一束更大更漂亮的鮮花送給我媽,我媽將成最大贏家。”

  李彧笑了下,進店讓老闆搭配了一束花。

  程媽當然是個追求精緻生活的母親,收到花兒開心得不行。當即便拍照發了微博,又打發程爸找瓶子插花。

  下午陽光明媚,氣溫不算太低。程殷沒讓李彧另外換衣服,就脫了外套,穿著溫暖的毛衣,抱上吉他。

  筆刷聲沙沙,程殷畫畫專注認真,卻不需要李彧一動不動。偶爾聊幾句,作畫人不覺得累,被畫者不覺得無聊。

  畫到一半,天有些陰了,程殷抬頭問李彧:“冷不冷?”

  “沒事兒,今天挺熱的。”李彧笑了一下,“把我畫得好看嗎?”

  程殷酒窩隱隱浮現,“畫當然沒有你好看。但是足夠我睹物思人了。”

  “哦。”李彧拖長了尾音,在這片靜謐得屬於他倆小小天地里,李彧萬分正經無辜地問:“程殷,你是在撩我嗎?”

  程殷臉紅心跳,穩住了拿筆的手,故作鎮定地回了句:“知道就好。給點反應。”

  李彧沒說話,他低下頭,輕輕淺淺地吻了一下吉他的琴頭。再一點點抬眸,那雙眼睛幽深含光。

  程殷呼吸急促了不少,心上熱浪翻滾,他上火地想著:這反應給的真讓他起反應。

  那把吉他年份不小,買來時程殷不過十三歲,正是年少輕狂。琴頭上亞克力的品牌商標讓他覺得乏味,便自己拿起畫筆添了幾筆上去,恰好形成一個草書的“殷”字。

  狂草張揚霸氣,失了溫厚。

  李彧這一吻,卻真是溫柔無比,悄無聲息地調和了那字的戾氣。

  程殷心旌搖曳,不能自已。只聽到自己無知無覺的聲音:“李彧,你怎麼會這麼溫柔的?”

  對面這斯文秀才內斂的雙眼皮藏起,目光灼灼,“程殷,語文老師說要投桃報李。我一無所有,僅從你那兒學來了這麼點溫柔,只好盡數用在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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