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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繹鳴粗重的喘了一下,閉了閉眼睛對手下發號施令。

  突然機場的大屏幕跳到了一則新聞。

  “插播一條交通事故,一亞裔女子在xx十字路口發生車禍,被撞數十米遠,血液飛濺,已被緊急送往醫院……”

  “咔。”

  誰都沒有注意霍繹鳴緊握的拳頭下骨節錯位的聲音。

  他緊盯著大屏幕的眼睛像是染了血,嘴裡都有一股子血腥味,他覺得被車子撞飛的人像是他一樣,整個人恍惚著被巨大的力道拋進了雲端里。

  那個女人一定不是蘇漓。

  他一把扯過手下的車鑰匙,將油門直接踩到最底,像是一個絕命亡徒一樣,什麼規則什麼性命都不顧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沒有人會想像到這個聲淚俱下面容狼狽的亡徒是橋州叱吒風雲的霍繹鳴,他只是猝然發現有一個女人可能成了他身上最軟的肋肉,但是她讓他知道的方式太過令人惶恐和害怕。

  “對不起,我不凶你了,你別生氣。過來讓我抱抱,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他像是一個患了瘋癲症的人,面容可怖的自言自語,跌跌撞撞的終於到達了醫院,順著指示標誌走向急救室,他不自覺的用牙齒咬著自己的拳頭好克制著自己體內的風起雲湧。

  沒事的,沒事的,確認一下不是蘇漓就好了……

  上一秒他還在這麼安慰自己,下一秒急救室的燈就滅了,他心跳如擂的看著護士推著臉上蒙著白布的病人出來。

  活人不會蒙著白布的,他嘴唇打顫,然後手開始打顫,他想揭開白布看看下頭的人是不是蘇漓,可是發現自己竟然抖到連區區白布都揭不開。

  他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奇怪的世界,巨大的無望將他埋的密不透風,他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但偏偏他心裡空的厲害,像是被狠扎了幾刀,一個洞一個洞的漏著風。

  正文 第13章 她怎麼就死了

  除了內心的呼嘯聲他什麼也聽不見,再看一眼蒙著病人的白布,像是很快就能吞噬了它的野獸,他倉皇的轉身想要逃離這裡。

  “老大,老大!”

  霍京在後邊拿著單子叫他,可他卻充耳不聞,甚至有越走越快的跡象。

  看著他的背影,霍京的手有些顫抖,眼眶也微紅,縱然他是他最忠心得力的手下,但難免也覺得他絕情。

  這個女人最明媚活力的感情都給了他,可是他卻一點點磨平了她的驕傲,甚至將她逼上了絕路。

  等走廊里沒有了人影,他才顫抖著手掏出自己的手機。

  “我願意幫你,但是你必須做到你的承諾。”

  “當然,要不然我何必浪費這些心思。”

  ***

  出了醫院,太陽格外的明媚,明媚到刺眼。

  他半闔著眼,想起昨天蘇漓眼神充滿著渴望和期盼的看著他,問他說話算話嗎?

  他很輕很輕的扯了嘴角,

  他說話算話呀,可她怎麼就死了?

  新聞里說,是她自己衝進了車流。他摸了一把臉,低垂著頭,再不顧不得什麼形象頹喪的坐在醫院的花壇邊。

  這才是他了解的蘇漓,永遠驕傲,永遠固執,所以他折磨她的方式是將她無名無分的圈養在薔薇苑,她的妥協和順從永遠只是一種蓄力,她沒有反抗他將她送人,但卻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實現了她的自由。

  他心裡像是被罩上了一口密不透風的大口袋,悶脹的他難受,吳稚兒沒有死,他還沒來得及理清前因後果,當初他認為害死吳稚兒的兇手卻死了。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他以後將再也不能見到鮮活的蘇漓了,無論是張揚驕傲的她還是沉默寡淡的她。

  他開始慌,特別慌。

  那她會去哪兒?會不會纏著另一個男人不鬆手?會不會毫不掩飾的嫉妒另一個男人身邊有別的女人?

  ……

  蘇漓的葬禮是霍京著手辦的,很是隆重。

  但是霍繹鳴一次都沒有去過她的墓地,他生意越來越忙,手段越來越狠。

  只是沒有人敢主動的在他面前提起來蘇漓這個名字,一時曾經名滿橋州的蘇大小姐成了這座城市的禁忌。

  她的一切深情和荒唐都隨著那一場車禍徹底掩埋在了時光的塵埃里,只留下了那一處永遠都不會有人祭拜的墓碑。

  吳稚兒最終被送到了另一所城市接受心理治療。

  心理醫生曾經跟他匯報過不連續的吳稚兒的經歷,她說蘇漓能送她去巴黎學她最喜歡的服裝設計,她深知自己的處境,即便蘇漓不對她動手,蘇漓的爸爸也不會放過她,所以她同意了,可是她沒趕上那架飛機。

  後來她準備回去找他,但是卻在路上遇到了人販子。被賣到了東南亞,為了活著,她伺候過各種各樣的很多男人,她想逃,可逃不掉,反覆的折磨下,她才會精神失常,時而清醒,時而瘋癲。

  最終偶然被葉皓城救了下來。

  聽完後,他什麼也沒說,又給精神治療機構撥了一筆錢,卻也沒有立即去見她。

  只是在29樓的窗前佇立了很久,靜默的看著天空有飛機飛過,看地上車來車往,行人湍急。

  這來往的人流里,有沒有一個人也像他這樣落寞?

  正文 第14章 我宣布你是我的人了

  又一個清晨,生物鐘極其準時的霍繹鳴睜開眼睛,本能的轉頭看向自己的臂彎,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他似是失望似是習慣的定了好一會兒。

  蘇漓死了五年了。

  五年裡,他從沒有去蘇漓的墓地看過,與其說他越來越忙,不如說是在逃避著什麼。

  他偶爾會夢見她,有時她會在窗台上剪花枝,有時會倚在床頭看書,沒有對他的怨懟,都平靜的美麗。

  可他仍然覺得愴然,她應該恨他怨他的不是嗎?

  今晚他又夢到她了,她像小貓一樣溫溫軟軟的窩在他懷裡,胳膊輕輕的搭在他的脖頸上,眼裡笑盈盈的映出他的影子。

  他摟著她的腰肢,覺得這樣真好呀,是他跌宕的人生中難得的溫情。

  別人不能給予的溫情。

  可醒來,她就不見了,霍繹鳴有些遺憾,在他養著她的那些日子,兩個人從來沒有這麼平和的擁抱在一起,她總無聲的抗拒他,他也執拗的折磨她,做完就走,不再看她一眼。

  盯著自己臂彎里的有些虛無的陽光,他後知後覺的開始害怕,好像……好像有什麼不受他控制的感情在身體裡破土而出。

  “霍繹鳴,霍繹鳴。”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臆想,他很快的洗漱完畢,打開房門,果然,是安琪。

  因為從五年前開始敢直呼他名字的人就屈指可數,更何況現在。

  “又怎麼了?”

  雖然擰著眉頭,一臉不耐,但是和這幾年對別的女人冷的沒人氣兒的態度相比來說已經好太多了。這點細微的不同在外人尤其是嗅覺靈敏的媒體記者眼裡還是非常可觀的。

  於是霍繹鳴自吳稚兒瘋掉以後又與安家大小姐結緣的消息以橋州為中心向四周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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