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是男人
許安靖收到夏輝的信息後愣住了。
她拿著手機，整個人僵住不動。
「許醫生，抱歉，今天我實在沒辦法幫你了。我跟老闆說了讓他親自去。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個夏輝！
什麼意思嘛！
屬烏龜的啊！
縮頭縮腦。
她氣得冒火，直接撥了夏輝的電話，卻是關機了。
許安靖無語地瞪著手機，三秒後，她手機一扔，雙手抓住自己的頭髮，一臉煩躁鬱悶。
依著夏輝的意思，今晚蕭程理親自來，那……不就穿幫了？
許安靖第一反應是不行！
這絕對不可以的，萬一碰上了，怎麼都說不清。
她緊張地又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給何愛華，取消今晚的約會。
手指點了幾下，她又頓住——
腦海中猶如靈光閃現，她嘴角慢慢勾起。
忽然間就有了一個主意。
……
下午六點。
許安靖跟何愛華相約先到了酒店。
她們訂了一個包廂，母女倆坐下後，何愛華顯得有些激動，喝了一口水後，她才期期艾艾地道：「靖靖，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什麼事？」
「就是你爸他……」
許安靖盯著她，何愛華的後半句話就有點說不下去了。
但許安靖卻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是按她以前的脾氣，鐵定翻臉了。但她此時也只是翻了一個白眼，口氣有點無奈道：「來就來唄，我又沒攔著。」
何愛華一聽，高興地笑了。
沒過多久，許一銘就出現了。
三個人坐在一起，簡單聊了幾句，也就沒什麼話說了。
氣氛有些沉默尷尬起來。
許一銘頻頻看手錶，臉色有些不耐煩：「靖靖，這什麼人，怎麼還沒到？你要不要催催？」
許安靖瞥他一眼，「你要急就先走吧。」
許一銘：「……」
他是特意要來看女兒相中的男人的，怎麼可能真走？
何愛華在一旁道：「沒事，也許是堵車，我們再等等吧。」
又過了一會，許安靖看時間差不多了，她站起身道：「你們在這裡等會，我出去看看。」
「噯，好，你去吧。」
許安靖打開包廂門，假裝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經過一間包廂的時候，她特意詢問了一下旁邊的服務員，問她這包廂預定的客人到了沒有。
服務員說沒有。
許安靖就去了一趟洗手間，等她出來往回走的時候，迎面抬頭就見到了一個身高修長的男人正朝這邊走來。
許安靖看到男人那張熟悉的俊美面龐，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上前幾步，佯裝湊巧遇上，「咦，好巧啊，蕭律師你怎麼在這？」
蕭程理看著眼前的女人，眉頭微蹙，臉色顯得不是很好看，「你能在這，我為什麼不能？」
許安靖撇撇嘴，沒跟他一般見識，「你來幹嘛呢？」
「無可奉告。」
蕭程理一臉冷漠，拒絕她後，他直接伸手推開了旁邊不遠的包廂門。
許安靖跟著走過去，服務員也隨後進來。
蕭程理看向服務員，「預定這包廂的人呢？」
「先生，預定的那位小姐還沒來呢。」
蕭程理頓時火氣就上來了，他被夏輝煩的，逼著來這裡赴約，他還特意遲到了十分鐘，想著讓對方知難而退。想不到對方竟然還沒到！
他當即冷下臉，轉身就走。
服務員一臉懵逼。
許安靖連忙跟上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哎哎，你走什麼走？」
蕭程理一把甩開她，蹙著眉道：「你想幹嘛？」
許安靖嘿嘿笑著，試探問：「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你跟人有約，結果人家卻放你鴿子了？」
「……」蕭程理目光冷冽地盯著她。
許安靖又道：「現在你非常生氣，所以也不想等對方，只想立刻離開？」
「……」
許安靖見他不回答，緋紅的薄唇抿得死緊，一臉冷郁的樣子，她不由得笑得諂媚起來。
「那個……蕭大律師，好歹咱們也認識這麼久了，我現在有件事需要人幫忙，就請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身邊男人一句冷冷地：「不答應。」
許安靖：「……」
她微微閉眼，忍了忍，「你就當是江湖救個急，咱們怎麼說也是朋友吧？幫幫忙，OK？」
蕭程理面無表情地盯著她：「不行！」
「蕭律師？」
「……」
「蕭帥哥？」
「……」
「蕭程理！」
許安靖喊了幾聲男人都沒反應，她也毛了，一聲連名帶姓的喊，終於讓男人眉頭稍動。
許安靖站在門口，看樣子是不準備讓他走，她稍稍抬了下下巴，「一句話，你幫不幫？」
蕭程理冷著臉，還是那句：「不幫。」
「不幫是吧，那你今天就別想出這個門了。」許安靖伸出手，一把橫在門口。
一旁的服務員站著，臉色尷尬，來回看了他們一眼，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正打算悄悄離開，蕭程理卻道：「你們酒店就這樣任由客人胡作非為？」
服務員：「……」
她心想，這位女客人的行為雖然有點不對，但也沒到「胡作非為」的地步吧？再說，這倆人顯然就是認識的，而且看上去關係還不一般。
心中雖這樣想著，她卻不敢說出來的。
只得微微欠身，道歉：「不好意思，先生，請問您跟這位小姐是認識的嗎？」
許安靖：「認識。」
蕭程理：「不認識。」
服務員一臉為難：「先生，小姐，既然你們是朋友，請你們也別為難我們，我就是個打工的。有什麼事請你們私下解決吧，若是有什麼其他需要，請再叫我。」
說完，服務員趕緊走了。
剩下許安靖和蕭程理大眼對小眼。
許安靖畢竟是要蕭程理幫忙的，緩了緩語氣，她笑道：「蕭律師，不瞞你說，我想請你幫這個忙也是有原因的。」
「……」蕭程理依舊冷著臉，不說話。
「我媽生病了。腦瘤。後天她就要做手術了，也許這一下她就醒不過來了……她在手術之前，就想見一下我男朋友。我之前為了讓她安心去住院治病，謊稱自己有男朋友了，但是我沒想到她竟然提出要親自見一見面。我原本也找了一位男同事陪我演一下的，可他今天臨時有事，我，我現在也是沒辦法……你就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幫我這一次，友情客串一下好不好？」
許安靖平時說話有點刻薄、沒正經。但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她表情微微嚴肅，眼神格外認真。
一點都不像是說謊。
許安靖又咬了一下唇瓣，道：「我爸媽現在就在對面的包廂里，我也是剛接到同事的電話，然後就碰巧遇見你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跟我一起去對面的包廂看一眼。」
蕭程理終於有了一點面部表情變化，他冷笑一聲，「這麼精彩的戲，你怎麼不去當演員？」
許安靖微微瞪大眼。
心中一下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像是失落，也像是有點莫名其妙的悲哀。
「你壓根不相信我說的，是嗎？」她輕輕地問。
蕭程理站在她面前，男人身高比她高了一大截，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你滿嘴胡說八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胡說八道什麼了？」
「媽媽生病了，還腦瘤？這麼精彩的情節，恐怕只有電視劇里才有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又在搞什麼名堂，但——讓開！我沒閒工夫跟你扯皮！」
男人的語氣倏地冷冽，許安靖一怔，下意識讓開了身。
蕭程理側身從她面前經過。
許安靖大腦里是懵的，她只是下意識地抓住了男人的胳膊，抬起眸，有些絕望地望著他，「我再問最後一遍，你真的不幫嗎？」
蕭程理有些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我也再說最後一遍，不——」
他的話還沒說完，許安靖猝不及防地一下跳起來，她個子嬌小，雙手一把環住男人的脖子，雙腿勾在男人的腰間，這個姿勢曖昧又親密，不僅讓蕭程理一愣，更在許安靖調整時，他下意識伸手托住了她，以防她掉下去，也防止自己站不穩。
反應過來後——
兩個人的臉近在遲尺。
許安靖一臉得逞的笑，並且在意識到他有意托住自己時，笑得更得意。
蕭程理臉色冰冷而沉暗，目光里聚著兩簇小火苗，在大腦反應過來的那一秒，他就恨不得甩掉賴在身上的女人。
可——
許安靖雙手雙腿都纏得緊，並且在他有所動作時，湊在他耳邊道：「你說，幫不幫？不幫的話，我就喊非禮了。」
「哼，非禮？咱倆誰非禮誰？你給我下去！」
「別廢話，是男人就痛快點，嘰嘰歪歪的算什麼？」
「……」
「再說，我又不是真要你當我男朋友，就是臨時客串一下。我這不是急在一時找不到別人嗎？不然的話，你以為我會找你？男不男女不女的，讓給我當男朋友我還不樂意呢！」
「你——」
「行了行了。你到底幫不幫？」許安靖說著，雙腿還晃悠了一下，小屁屁微微扭動，催著男人下決定。
她不知道，她這個動作帶給男人什麼影響。
蕭程理黑下臉，他是正常男人，一個女人掛在自己身上，即使他對她沒感情沒想法，也禁不住這麼磨蹭。
許安靖看到他臉色都變了，秒懂了什麼意思。
她立刻全身僵住，不再動了。
蕭程理很快就要把她撥拉下去！
許安靖卻跟八爪魚似的緊緊纏著他，並且她忽然發現了，只要她一動，這男人就全身僵硬，不敢再動的樣子。
幾下摩擦之後，她甚至隱隱感覺到男人褲腰間微緊。
她嘿嘿笑起來，「呦，有反應了？」
蕭程理面色黑沉黑沉的，嗆了一句：「我是男人。」
「行了，知道你是男人。那現在還幫不幫？」
「……你都是這樣威逼男人幫你做事？」
「當然不是。」許安靖翻了一個白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
「……你快下去！」
「幫，還是不幫？」
「幫幫幫，行了吧，你下去！」
許安靖聽到男人妥協的聲音，終於鬆了口氣，她很快跳下去。
蕭程理黑著臉整理自己的衣衫，他有很嚴重的潔癖和強迫症，剛才被許安靖這一鬧，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許安靖瞧他臉色很臭，心中暗笑，一把抓住他胳膊，「走了！一個大男人怎麼跟娘們似的。」
蕭程理就聽不得別人說這樣的話，偏偏這女人總是掛在嘴邊，他一把甩開手臂，「你要再多說一句，我立刻走人。」
「行行行，蕭大男人，你就別跟我這個小女子計較了。」
「你小女子？你是女漢子差不多吧？」
「我女漢子怎麼了？總比某些人強。」
「某些人是指誰？」
「誰接話就說誰！」
「你——」
「……」
兩個人一路吵吵著，許安靖帶著蕭程理來到了包廂門前。
推開門之前，她看了一眼男人，「記住，等下看我眼色。你是律師，應該很會演戲吧？」
蕭程理睨她一眼，「我又不是你真正男朋友，你就不怕搞砸了？」
「怕什麼，反正我也沒真男朋友啊。」
「……」
說話間，許安靖已經打開了門。
「媽，爸，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