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程遠雨患病
他忽然轉過臉，目光緊盯著謝婉瑤，聲音帶著譏誚，「你躲在這裡，看別人秀恩愛有意思嗎？」
「……」謝婉瑤被說的一愣，她哪有……
下一秒，她微挑了挑眉，「我看是向先生受不了了吧？」
她說的那麼淡然，好似一點都不在乎眼前的那對身影。
向寒九似乎想在她的臉上找出什麼不同的情緒，例如，傷心，難過，嫉妒，憤怒……可是什麼都沒有，女人美艷的臉色淡然的仿佛什麼都沒看到。
他忽然覺得難堪的人好像只有他自己，「謝婉瑤，你還是不是個正常的女人？」
謝婉瑤一臉「你有神經病啊」的神情，她剛準備開口，一眼看到司機的車已經開過來了。
「我先走了，再見。」謝婉瑤瀟灑地朝保姆車走去。
顧時遠伸手撥開程遠雨，眼角餘光剛好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旁邊走過去，他下意識轉頭，程遠雨也跟著看過去，然後就看到謝婉瑤在他們側方大約五十米遠處走過去，直接到了路邊上車。
全程她目不斜視，仿佛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程遠雨的目光里閃過一抹幽冷，顧時遠卻好像毫無反應地又收回了視線，「說那麼多也沒用，程遠雨，你很清楚我的目的，現在就連我也都厭倦了這種關係，我們結束了。」
「不要！」程遠雨驚慌地連忙想要抓住他，但是顧時遠很快轉身離開了。
她知道這一次男人是說認真的，她不顧一切地衝到馬路上，顧時遠卻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他的車就停在馬路對面，上了車後，絕塵離去。
程遠雨橫穿馬路，也不看車，差點就被一輛車撞上時，一個用力的手臂拉住了她。
「你瘋了麼？看不到這是哪裡？」男人的怒吼幾乎穿透雲霄。
程遠雨滿目慌亂，回頭看了一眼，向寒九面色鐵青，手指用力地抓住她。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他！」
「他早都已經走了你沒看到嗎？」
「不，我要把他找回來！」
「他要是在乎你，根本就不會把你扔在這裡，遠雨，你為什麼這麼死心眼？眼裡心裡怎麼就看不到其他人？」
程遠雨忽然受不了地朝他怒吼：「你知道什麼？你懂什麼？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你根本不知道他對我來說有多麼的重要！你走！走開啊！」
向寒九一向驕傲，此時自尊心傷的極重，他不可思議地盯著她，半晌，「好，是我多管閒事了，我走。」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即走，而程遠雨也根本顧不上他，她連忙伸手攔了一輛車，追著顧時遠的車走了。
向寒九站在馬路另一邊，看著她緊張失措的樣子，哪還有他記憶中那個明媚如春的女子的樣子？
程遠雨一路上都緊緊地抓住車門把，目光一直朝前四顧，叮囑司機快點開，趕上前面的車。
司機根本不知道她說的是哪一輛車，她跟向寒九站在路邊爭執的時候，顧時遠早就開遠了，是根本追不上的，司機見她一直說不出具體的車輛，也有點情緒，「小姐，你倒是說清楚，你說跟著前面的那輛車，到底是哪輛我才能跟啊？你說的那個車牌號我這一路開過來根本都沒有，你是不是耍我呢？」
程遠雨冷冽地盯他一眼，「叫你跟你就跟著，我給你錢還不行嗎？」說著，從包里隨便抽出一疊鈔票甩給司機。
司機一看，不說話了。
車子又開出很遠，眼看就要開出市區了，司機不得不出聲道：「小姐，你到底要去哪裡？這馬上就要出城了啊。」
程遠雨雙手緊握著，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她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好像是受了刺激一樣，司機詢問了好幾遍她才像是回過神，「不，我不出城，你開回去，就到……」
她說了程家的地址，然後就再也沒有說話，一動不動地坐在後車座，眼神有些迷散。
司機把她送到程家，她下了車，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進了家門，程母孟湘走過來，見她這幅樣子，擔心地問：「遠雨，你這是怎麼了？不是說今晚要跟時遠吃飯嗎？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坐在沙發上的程竟成回過頭，看一眼女兒，冷哼一聲，「早就說過那小子對你沒那個意思，不聽勸，是不是被那個混蛋欺負了？」
程遠雨不說話，神色怔忪地逕自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孟湘和程竟成擔憂地互看一眼，「我看女兒這樣下去也實在不是辦法，老程，你說顧家那小子到底是什麼意思？要是他真的對遠雨沒意思，我看這個親家不結也罷。」
「哼，你以為我想結？還不是你這個女兒死心眼，要不是她心底只有那個混小子，我才不想要他那樣的女婿！」
孟湘嘆口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兒的那點心思，我就怕她……你說要是萬一哪一天遠雨又想不開，那我還怎麼活啊！」
「行了，你也別瞎猜。今晚看樣子還是發生什麼事了，回頭我讓人去調查一下。」
「也好。」
顧時遠回到棠遠集團，直奔J組織，他把手機里的錄音交給技術人員，「把這個處理一下，然後刻錄下來，明天連同那張銀行卡一起移交給法院，同時，再上傳到網上，半小時後再撤下來。」
「是。」
顧時遠一直快十二點才回到家，進了家門，屋內冰冷而空蕩，他也沒開燈，借著外面朦朧的亮光坐到了沙發上，雙手交叉，緊緊地握在一起。
這一次，他可以肯定，任憑程家再權大勢大，他也能把程遠雨的罪行公諸於世，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銀行卡的內容就算可以作假或找其他理由，但是程遠雨親口承認的犯罪事實總做不了假，這樣的電話錄音將是最有利的證據。
原本以為他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了，可是心底反而更加沉重。
晚上見到謝婉瑤的那一幕再次在腦海中出現，他發現那個女人現在過的非常好，簡直可以說是無視他的存在一樣，這讓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疼痛，像是結了疤的傷口，在遇到她時又被生生地撕裂了一樣的疼。
等著吧，到了明天，他就可以恢復自由身了。
翌日。
一大早網上和新聞上幾乎是鋪天蓋地地報導著程遠雨被警察以嫌疑人的身份逮捕了的消息，同時還有程氏集團利用其職權，收買人命的報導。
程家一時陷入灰暗，法院的人也來帶走了程遠雨，說要進行進一步的調查，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程氏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程遠雨被帶走之後，孟湘哭的死去活來，程竟成在書房裡打了無數電話，可是別人要麼推三阻四，要麼直接拒絕跟他會面詳談，這件事如果沒有鬧開，大家看在程氏的面子上，能幫肯定會幫，但是現在經過媒體的一渲染，誰還敢接過這個「燙手山芋」？
而更加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是——下午兩點，棠遠傳媒娛樂發布一條消息，稱棠遠傳媒娛樂總裁顧時遠與程氏集團程遠雨正式解除婚約，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這個消息對程家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程竟成氣得一把摔了書房裡的電話。
棠遠集團。
顧時遠一臉輕鬆地坐在江煜棠的辦公室里，現在他只能在這裡躲清靜了。
江煜棠給他倒了一杯酒，兩個人輕輕一碰杯，也就是慶祝了。
「事情倒是出人意料的順利，之前怎麼一直查不到呢？」
「我估計這也是張翔的用心之意，有兩點。其一，他把所有的錢留給小艾，也許是想真的想給他，讓他以後過上好日子，其二，也許也是預留一手，防止他們萬一查到了小艾，也可以用這個救命。現在看來，後面一種的可能性要大點。」
顧時遠點點頭，「對了，小艾的行蹤查到了嗎？」
「還在查，不過應該不會太久了。」
「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輕易饒了程遠雨，她教唆他人預謀殺人，僅僅這一條罪，都夠她受了！」
這件事也很快就傳到了謝婉瑤的耳中，她看著網上的新聞報導，看到程遠雨被帶走的那一幕，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了一樣。
眼前似乎還有她被車子撞上的那一幕，她滿心期盼的孩子……
她攥緊雙手，正在這時，門鈴響起來。
她起身去開門，門外，葉涼煙就站在那，看著她，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了她。
謝婉瑤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葉涼煙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沒事了。」
等她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之後，謝婉瑤轉身去端來兩杯茶，放在茶几上。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葉涼煙淡淡開口，「我都聽阿棠說了，這些事顧時遠這段時間一直在查，直到現在才查出來，他跟程遠雨訂婚，也是為了想查到有關的證據，因為那一次幾乎所有的證據都被毀滅了，就連張翔都被判定為肇事逃逸後自殺。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看來我們都誤會他了。」
謝婉瑤神色很淡，她搖搖頭，「不，不包括我。我沒有誤會什麼，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跟他有什麼，這些事，即使查不到，我也不會怪他什麼。」
葉涼煙知道她把所有的傷疤都藏在了心底，也就不忍再戳她心底的傷，「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好嗎。我今天來看看你，也是想問你，你過年打算怎麼過？之前聽你說你不打算回青城過是嗎？」
「嗯，我過年可能會出國一趟，那邊有個片子要拍。」
葉涼煙皺起眉，「哪有大過年的還去工作？你不要那麼拼了。」
謝婉瑤彎起唇，「不拼哪行？我又沒少奶奶的命。」
「還說呢！我最近都忙死了，一大堆的事。」
謝婉瑤其實挺羨慕葉涼煙的，雖然她從小的家庭環境也不好，但沒有她的糟糕，最主要的，她有一位好媽媽，因為她的媽媽，她嫁了一個好老公，有一個現在自己的幸福小家庭，即使有什麼，也會有人為她遮風擋雨。但她不同，她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註定是充滿辛苦的。
「涼煙，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生活的。」她笑得自信而明艷。
葉涼煙忽然就被她的笑容感染了，「那是當然的。」
……
兩天後，程遠雨被帶走調查一事進行的卻很不順利。
她在裡面據說一點都不配合，問她什麼她都不回答，神情時而驚恐時而慌亂，看起來就跟精神錯亂了差不多。
程竟成頂住壓力，利用手中的權勢又對法院進行干預，讓調查的進展也遇到了阻擋。同時，他還親自登門去請蕭程理來為程遠雨做代理律師，準備為她打官司。
蕭程理也很痛心程遠雨的所作所為，看在她是他親表妹的份上，他也不會不管的，只是這件事他也知道，確實是程家以及程遠雨做的，最後他只能婉拒程竟成的請求，氣得他臉色十分難看。
第三天，讓人沒想到的是，事情突然出現急轉。
程家向法院提供了一份程遠雨精神異常的醫生診斷書，而且此診斷書絕對是真實有效的，並且提出之前程遠雨得過這個病，後來經過治療已經康復了，但是最近這個病好像又有復發的症狀。
後來經精神科的權威醫生對程遠雨進行診斷，確認她目前精神狀態異常，程家父母向法院提出保外就醫的申請，當即就把程遠雨接回了家中。
這下把顧時遠氣得夠嗆！
他費了老半天的功夫，好不容易查到的東西，結果就因為一句「精神有問題」全都被打回了原形。
只要鑑定出程遠雨患有精神疾病，她甚至可以不用對她自己的行為負任何責任！
顧時遠氣得恨不得去掀了程家的房頂！
江煜棠也是沒料到這點，他輕輕揉著額頭，「之前一直沒覺得有任何異常，為什麼現在忽然患上精神病？」
「媽的，我看是那個女人一直腦子有問題！」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江煜棠，程家不是提出程遠雨以前還患過病麼？
他立刻打電話給三黃，讓他查一查程遠雨以前的病歷，看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十幾分鐘後，三黃打來電話，「老闆，查到了。程遠雨確實有過精神病史，不過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麼久了？」江煜棠沉吟著，「查一查原因，為什麼會患病？最好是把她患病前後的那段時間所有內容都查一查，發生過什麼事，遇到過什麼人等等。」
「好的，老闆。」
江煜棠掛了電話後，對顧時遠說了這事，他冷笑地嗤一聲：「十年前，她不是才十五歲？那麼年輕怎麼可能得精神病？」
江煜棠微微聳肩，「查了就知道了。」
晚上，半月灣。
葉涼煙最近也很關注這件事，江煜棠一回到家之後，她立即上前查問細節。
江煜棠知道她關心的是謝婉瑤，基本上能說的都告訴她了。
聽到程遠雨有精神病，她微微皺起眉，「這麼說，她做的那些事，可能還會因為精神病而無罪？」
「一切還要等法院的判決，你別擔心了。」
「不不不，這件事應該是程家的，或者說是程遠雨的秘密才對，但是這時候程家把它拋出來要救程遠雨的命，顯然是走投無路了。他們一定會拿程遠雨的病來做文章的。」
江煜棠何嘗想不到這點，「嗯，但是現在我們暫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也許只有知道程遠雨患病的真相，我們才能找到解決的方法。」
轉眼間就臘月二十八了。
依照相關規定，程遠雨這個時候是不能離開這座城市的，作為一名保外就醫的嫌疑人，要隨時都在可以聯繫的範圍內，但是程家父母卻想把她帶離這個地方，讓她心情放鬆一下。
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竟然真的帶著程遠雨去了機場。
顧時遠接到消息之後，立刻驅車趕往機場。
他不能讓他們把程遠雨送到國外，那樣他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機場大廳內，程遠雨帶著黑色的毛線帽子，穿著大衣，神色蒼白，眼神呆滯，看上去很不對勁。
程竟成在一邊，保鏢去辦理登機手續，孟湘一手緊緊地摟住程遠雨。
「寶貝女兒，別擔心，我們很快就去國外了，那裡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聽話，啊。」她絮絮叨叨的說著，程竟成聽著心煩，不由得道：「行了，一直就聽你嘮叨，你消停會行不行？」
孟湘哭紅了雙眼，「你以為我想說，我還不是看著咱們的女兒可憐嗎？」
「等到了國外，好好治療，醫生都說了，她一定還可以康復的。到時候，我們就不讓她回國不就行了嗎？」
「對，說的是。」孟湘擦了擦眼淚，伸手摸了摸程遠雨的頭髮。
程遠雨原本空洞的視線突然間對上了焦距，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緊盯著漸漸朝這邊走來的男人，她激動的一下子就站起了身，邁開雙腿，朝他奔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