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自食惡果（愛你如初）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林清遠伸手摸了一把臉，所有的情緒都收斂起來，他又是那個一臉儒雅斯文的中年男人。
「對不起，你休息吧。」
他轉身，開門離去。
林清媛一直到此刻，才終於忍不住雙手捂著嘴，嗚咽地哭出來……
……
張大川回到兒子的病房，見到兒子正在玩手機，他走過去，「兒子，你不用擔心了，老爸已經把你的手術費都湊齊了。明天我就找醫生，叫他給你動手術。」
病床上的男孩年約二十歲，因為病重而膚色黝黑，聞言目光一亮，「真的？」
「當然是真的！」
「爸，你哪來的錢？」
「這你就別管了。」張大川神色頗有點得意。
男孩知道自己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你是在哪騙來的錢吧？」
張大川斜了他一眼，「嘶」了一聲：「你這臭小子，胡說什麼？」
男孩這時才發現張大川的臉上有傷痕，衣服也是髒兮兮的，「你臉怎麼了？還有你這身上，跟人打架了？」
「沒有，就是……路滑，我摔了一跤。」
「我才不信，你肯定又惹事了。」
「那你別管，等著老爸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就行。」
男孩雀躍道：「我還要買蘋果！」
「知道了，等你病好給你買。」
男孩傾過身來，悄悄地問：「爸，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認識什麼有錢人？」
「呦，你這小子，怎麼這麼清楚？」
「你真當我傻啊，這麼多年，每次我們快沒錢的時候，你就忽然又成暴發戶了一樣，要不是認識什麼有錢人，肯定不會這樣。你快跟我說說，那個有錢人是誰啊？」
「你打聽這麼多做什麼？」
「我就是想知道！」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切，小氣，你是怕我知道了，去找那個人要錢？」
張大川拍了一下兒子的頭，「對，你這臭小子，別把我的搖錢樹給挖了！」
男孩很不服氣，嘀咕一句，「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個人姓葉對不對？還是一個大總裁！」
張大川很是吃驚，「你怎麼知道？」
「哼，我才不告訴你。你說的那個人，我上網都查了，家裡很有錢，葉氏集團的總裁是不是？前幾天才爆出來他老婆給他戴綠帽子了！」
「你說什麼？」張大川震驚地快說不出話來，「你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快跟我說說！」
男孩別開臉，「我才不告訴你。」
張大川心急的要命，只能哄著，「你告訴老爸你怎麼知道的？你還知道些什麼？老爸回頭不僅給你買最新的蘋果，還給你買一個筆記本電腦，最好的那種，好不好？」
男孩這才爽快地笑了，「那還差不多。」隨後打開手機，找到之前他截圖保存下來的內容，正是那晚慈善酒會上被爆出葉涼煙非葉家女兒的新聞內容，當時這個新聞在網上只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就立刻被刪除了。像張大川這種不怎麼上網的人自然不知道，而他天天住院無聊，就只有玩手機，看到是有關於葉家的新聞，他就順手保留了下來。
男孩得意地笑起來，「你看，我說的是真的吧？」
張大川盯著新聞看了許久，目光里漸漸露出難以置信，他怔怔地問：「兒子，你快告訴我，這新聞到底是真是假的？」
「應該是真的吧？我記得我剛保存下來，網上就刷不出來了。這些有錢人，就是會作！」
張大川卻好像沒聽見他說什麼。他目光里盯著「非親生女兒」那幾個字，突然想到了昨天遇到的葉涼煙。可以肯定的是，她是林清媛的女兒，母女倆眉眼間長的特別像，可要是她不是葉禮誠親生的，那她是……
想到某種可能性，他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激動！
好，真是太好了！哈哈哈，他這往後的日子，更可以高枕無憂了！
「對了，兒子，你快幫老爸在網上查查看，這個女孩的信息。」
男孩一臉頹喪，「我查了，根本什麼都查不到。」
「啊？為什麼？」
「我哪知道？不說了，我要吃哈根達斯，爸你去給我買。」
張大川仿佛沒聽見，男孩不滿起來，「爸，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啊？」張大川回過神，又湊過去道：「那你有沒有辦法查到這個女孩的一些基本信息，什麼名字？什麼學校？多大了？」
男孩奇怪：「你要查這些幹嘛？」
「那你別管了。」又加一句，「查出來，你想吃什麼老爸都給你買。」
男孩將信將疑，拿出手機百度，翻了很久才找到今年江、葉兩家聯姻的新聞，他大叫起來，「爸，查到了！這個女的好牛啊，居然嫁人了，而且嫁的還是江家的大少爺！江氏集團啊，超級超級有錢，我一個同學的哥哥據說就在江氏里上班，我們老羨慕了！」
張大川激動不已，「快給我看看。」
網上關於葉涼煙的新聞不多，她一直很低調，除了婚禮那時候的新聞，確實也沒其他新聞資料了，不過還有一些有關於她的簡略信息，姓名，出生日期，目前是盛京醫科大學醫學系的學生等，有了這些，足夠張大川知道他想知道的了。
……
葉家的大門外，徘徊著一個人。
葉欣佳站在家裡的二樓，從窗外遙望，一直見那個人在來回走。
葉欣榮走過去，「大姐，你在看什麼？」
她抬了一下下巴，「你看那個人。」
葉欣榮踮起腳尖，也看到了那人，「他誰啊？認識的？」
「不認識。」
「那他在我們家門前幹什麼？」
葉欣佳沉吟一會，「去，告訴門口的保衛，問清楚那個人幹什麼？如果是不相干的人，把他轟走。」
「好。」葉欣榮很快打電話給了門口保衛，對方接了電話後，很快出了保衛室，走到那個人面前，從葉欣佳她們這角度看過去，只見那人跟保衛爭執了幾句，後來就有點不舍地離開了。
很快電話響起，葉欣榮接了起來。
「二小姐，那人說他就是一個過路的，也不說幹什麼，我們已經把他轟走了。」
「嗯，知道了。」
掛了電話，葉欣榮如實轉達。
葉欣佳皺起眉，「以後這樣的人，看到了就立刻趕走。」
「嗯，知道了。」
「對了，昨晚爸沒有回來吧？」
「大姐，你問這個幹什麼？爸沒回來，不是很正常嗎？」
葉欣佳若有所思，「不，我不覺得正常。」
「怎麼說？」
「欣榮，你知道林清媛現在住哪嗎？」
葉欣榮撇嘴，「大姐你問這個幹什麼？我才懶得管她住哪呢！」
「你不覺得，爸會去找她嗎？」
「這怎麼可能？」葉欣榮吃驚地睜大眼，再一想，又覺得好像那麼回事，「大姐，我看爸他是糊塗了吧？那個賤人都離開家了，他還惦記著？」
葉欣佳想了下，「這樣吧，欣榮你想辦法找一下林清媛住在哪，再派人監視她，或者再跟著爸一點，看他都去了哪裡？如果他去找林清媛，你立刻告訴我。」
「不是吧，大姐，你要我跟蹤爸？萬一他知道的話，會罵我的。」
「你小心點，別讓他發現就好。」
葉欣榮點點頭，又有點憤憤不平，「爸也真是的，我們好不容易把那對母女趕出家門，他還惦記著那個賤人！氣死我了！」
……
張大川被趕出了葉家大門，他心底不服氣，原本他是想找機會約見葉禮誠，向他證實一下那個新聞的真假，但是既然葉家不給他機會，他也只好用另一個辦法了。
林清媛正在家裡休息，張大川的電話打來了，她一看，根本沒接。
電話響了幾聲後停下來，很快又有一條簡訊過來，「我有話要問你，我們見面談。」
林清媛依舊當做沒看到。
過了一會，簡訊又來了。
「如果你不來，我就會說出我們之間所有的事，公布於眾！」
「青陽西大街66號，我在那等你。」
像是篤定她一定會去一樣，張大川發完簡訊就直接去約定的地點。
林清媛手指輕顫地捏著手機，半晌後，她拿起東西，換了衣服，出門。
葉涼煙到了碧海藍天，用鑰匙開門進去，卻沒發現林清媛的身影，她在家裡等了一會，卻還不見她回來，只好給她打電話。
「媽，你在哪呢？」
「我出去一趟，你是不是過來了？」
「恩，我在家裡呢，沒看到你人。」
「我這可能還要點時間，你先回去吧。」
「媽，你身體還沒恢復好呢，去哪了，要不要我過去找你？」
「不用，你自己回去吧，路上當心啊。」
林清媛很快掛了電話，葉涼煙蹙了蹙眉，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沒事可做，只好拿了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去了。
電梯門打開，迎面卻見到了林清遠走出來。
「舅舅？」
「涼煙啊，你也來了？」
「嗯，我正準備回家呢，我媽不在家。」
「不在家？」林清遠微蹙起眉，「那她有說去哪了嗎？」
「沒說，她就說她出去一趟，聽她語氣好像有事。」
「有事？」林清遠微微思索，忽然神色一變，他連忙轉身進了電梯，葉涼煙不明原因，還是緊跟著進去了。
「舅舅，你怎麼了？」
「哦，沒事，就是想到了你媽可能去的地方。」
葉涼煙疑惑起來，「你怎麼知道？」
林清遠沒有說話，同時他一臉沉鬱地給林清媛打電話，但她並沒有接。
想了想，他又給張大川打了電話。
電話一通，他劈頭就問：「你是不是約了清媛？」
「是啊，你這消息倒挺靈通啊。」
「你們約在哪？」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一百萬，你不想要了嗎？」
「……」張大川沉默了一會，說了地址。
林清遠掛了電話，葉涼煙見他面色冷沉，心底疑惑卻什麼都沒再多問。
……
這是一家高檔的咖啡店，林清媛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張大川正坐在門口顯眼的位置。
見到她，他高舉著手，「清媛，在這邊。」
林清媛面無表情地過去，坐下後，直接道：「你有什麼話要說？」
張大川不似之前那麼無賴，他招來服務員點了兩杯咖啡，望著林清媛的目光充滿了曖昧和一股說不清的感覺。
林清媛皺起眉，一臉冷淡地欲站起身走，「你不說話，我就走了。」
「哎哎，別啊，我有話問你，咱們坐下慢慢說。」
林清媛坐回去。
「清媛，我知道你這麼多年其實過的挺辛苦的，都怪我，是我不好……」他說著，假意拍打自己的臉，「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不過我沒想到你還能對我這麼好……」說著說著他自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
林清媛覺得莫名其妙。
「清媛，事情我都了解過了，你看……什麼時候讓我跟女兒見一面？」
林清媛倏地抬眼，看到張大川那一臉迫切期待的樣子，她震驚之餘，終於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了，臉色冷了冷，她道：「你別痴人說夢話，我的女兒是我的，跟任何人無關。」
「我知道你生氣，你發火我也不會在意，但是，我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對吧？你總不能讓我們父女……」
「你是？」林清媛冷笑，「張大川，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那時候做什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憑什麼說是你的孩子？」
「我看了閨女的出生日期，那段日子……可不會那麼巧合的。」
「你要怎麼想是你的事，但我警告你，不准你去騷擾我女兒！」
張大川一直說好話，聽到這裡，他微微變臉，「清媛，你要這麼說我就不樂意了，你心底不痛快我知道，但你不能阻止我們父女相認吧？」
「……」
咖啡店門口，剛推開門正準備進來的林清遠和葉涼煙兩個人都愣住了。
張大川的這句話，在林清遠推開門後，剛好落進他們的耳中。
林清媛抬起眸，正要說話，卻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他們，她震驚地張口，一瞬間，腦中一片空白。
張大川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的葉涼煙。
他立刻笑起來，忙走過去，「你是叫涼煙，對吧？」
「……」葉涼煙不看他，目光冷冷地盯著林清媛，震驚，控訴，悲痛……似乎都無法表達她的心情。
「小煙……」林清媛站起身，剛喊一聲，葉涼煙冷冽地打斷她：「是真的嗎？」她臉色出奇的平靜，但林清媛了解她，知道她的內心其實很難受。她的目光無法忽視一旁林清遠的那道灼灼的視線，他也似在等著答案。
「……」林清媛張開了口，卻是半天都發不出一個聲響，她強忍淚水，用力眨了眨眼。
葉涼煙忽然覺得全身沒力氣了一樣，她轉過身，絕然離去。
張大川想要喊住她，卻對上了林清遠欲殺人似的目光！
他渾身一哆嗦，就想溜走，卻被林清遠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勒住了他的脖子。他緊握拳頭舉起來，張大川嚇得一躲，林清媛忽然出聲：「別——」
「……」林清遠的拳頭一下頓住，他震驚地抬起頭，像是不敢相信一樣。
林清媛知道他是誤會了自己，可一時她也說不清楚了，只好過去先拉開林清遠，「好了，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別在外面惹事，為這樣的人，不值得。」
林清遠回過頭，冰冷的黑眸毫無溫度地盯著她，半晌，他放開張大川，無聲離去。
張大川一得到自由，咳嗽幾聲，「你這個哥哥這麼多年了怎麼這脾氣……」
「你給我滾！」林清媛忽然冷聲一喝。
張大川莫名其妙，卻也不敢對她怎麼樣，只得罵罵咧咧地走了。
只剩下林清媛一個人時，她單手蓋住了雙眼，卻無法阻止洶湧的淚水流下來……
不遠處，有人悄悄拿起手機，剛才的那一幕視頻傳送到了僱主的手機上。
……
林清遠離開後就開始打葉涼煙的電話，可是電話一直打不通，他擔心她有事，只得又給江煜棠打電話。
江煜棠在棠遠，接到電話也很意外，林清遠只大概說了一下事情經過，怕她想不開什麼的。
「舅舅，您別擔心，我會找到她的。」
江煜棠掛了電話後，立刻吩咐J組織里的人搜索葉涼煙的位置，她的手機里早就被他裝上了定位，只要手機在她身上肯定就能找到她的人。
江煜棠派了三撥人出去找，他自己跟老周一起，路上隨時跟那邊保持聯繫。
沒多久，負責查找的三黃傳來消息，「找到了，老闆。」
「在哪裡？」
三黃說了一個位置，江煜棠立刻吩咐老周過去。
二十多分鐘後，他們到了新江大橋。
老遠就看到下面的橋墩那裡坐著一個人，背影看起來那麼脆弱和悲傷。
江邊的冷風更加肆虐，江煜棠看到那抹身影后，心底稍稍鬆了口氣。
「周叔，你在這等我們一下。另外再打電話通知舅舅，找到人了。」
「好的，大少爺，你快去把大少奶奶帶上來吧，天冷，身體要緊。」
「嗯。」
江煜棠下去，來到了女人的身邊，他在她身邊坐下，伸手一把把她抱在懷中，心疼地道：「怎麼到這裡來了？」
葉涼煙沒怎麼動，就那麼被他抱著，凍的快麻木的身體被突然擁入溫熱的懷中，她像是累極了一樣，聲音很輕：「我就是想吹吹冷風，讓自己冷靜一下。」
「誰告訴你，吹了冷風就能冷靜？」
「……」
「那現在呢？有沒有好一點？」
靜了幾秒。
「阿嚏——」
江煜棠臉色一沉，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裹住了她，「我們走，再不回去，你該生病了。」
葉涼煙拉住他，搖搖頭，鼻音很重地道：「不要，我還想再呆一會。」
江煜棠皺起眉，「你現在是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嗎？」
「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那你想靜到什麼時候？」
「……」
「既然回答不出來，那就跟我回去。」江煜棠摟住她的肩，托著她起身。
葉涼煙望著他，突然問：「阿棠，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辦？」
江煜棠溫柔的目光醉人般深深地望著她，「老婆，人生有太多事都不能盡如人意，我們能做的只有堅強的面對和坦然的接受，不管是光鮮亮麗的，還是污濁不堪的，因為那都是你的一部分，而我，愛你如初。」
「……」葉涼煙眼眶溫熱，她一下子撲進他懷中，雙手抱住他的腰。「謝謝！」
她發現，原來她糾結的，想不通的，在男人這一句深沉的告白里，一切都淡化了。
其實她是一個很容易想通的人，在葉家那麼多年，受了那麼多委屈，她都可以不在意，不是葉禮誠的女兒讓她反而有種輕鬆感，她其實都打算這輩子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了。可是這個消息突然衝擊過來後，她才發現她是有點抗拒的——她不喜歡那個叫張大川的男人，他看媽媽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可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卻是她的親生父親。與她自己心底的難過相比，她更心疼的是媽媽。
她知道媽媽一點都不愛那個男人，甚至是很排斥那個男人。
所以她不敢想像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她發現她最在意的反而是這一點。
回到半月灣，江煜棠直接抱她去了房間，給她放好洗澡水，讓她泡了個熱水澡，又吩咐阿姨給她煮了碗薑湯喝下，看到原本凍得臉色發白的她漸漸變得紅潤，這才放下心來。
葉涼煙靠在床頭，江煜棠就在一邊陪著她，兩個人都沒說話。
過了一會。
「阿棠，我以後恐怕都沒辦法面對我媽了。」
「怎麼這樣說？」
「我不知道。」葉涼煙伸手捋了一下頭髮，她一臉的漠然，「也許……是太心疼她了吧，可我也怨她。」
江煜棠沉默地看著她，好似出了神。
葉涼煙抬起頭，目光直勾勾地與他對視，那雙清冷明亮的眸子似乎要看穿他一般。
「阿棠，你有時候，會不會也有種怨你媽媽為什麼要把你生下來的那種感覺？」
「……」江煜棠渾身一震，他沉默地抿著唇，臉上的情緒從心疼到無奈到苦澀，他伸手輕輕地摟住她，蹭了蹭她的頭頂，低沉地溢出一絲淡淡的苦笑，「有，怎麼會沒有呢？十多年前，我那時候恨不得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
林清遠獨自坐在家中，得知涼煙找到了，他鬆了口氣，可是心情卻還是無法平靜下來。
許久之後，他拿起手機給張大川打了電話，兩人約好在盛京醫院附近見面。
張大川今天也嚇到了，不過事後他想想，他也沒什麼好怕的，反而這件事對他有利啊。
想想，他突然多了一個親生女兒，而且女婿還是江氏集團的太子爺，這以後他的日子只有風光無限啊！
想的太美，也就忽略很多事。
林清遠打電話找他，他原本不願意見的，但他說要給他那一百萬，他立刻忍不住答應了。
兩個人見了面，張大川刻意保持了一點距離：「林清遠，錢呢？」
林清遠很乾脆，拿出一張銀行卡，「密碼是六個零，旁邊有取款機，你可以去確認一下。」
張大川目露貪婪，伸手就要接過去時，林清遠突然抽回手，「我有條件，你必須答應我，我才會把這錢給你？」
「什麼條件？」張大川不耐煩。
「我會安排人把你的兒子送去外地接受治療，那邊有我認識的朋友，他會看在我的面子上盡力救治你兒子。而你拿著這筆錢，以後和你兒子再也不准出現在盛京！」
張大川的手一頓，「什麼？」
「如果你不答應，這個錢，你也別想得到！」
張大川目光閃了閃，他「哦」了一聲明白了，冷笑道，「你可別忘了，我女婿現在可是江氏集團的大少爺，我想要多少錢，他會不給我？就你這區區一百萬，就想讓我以後再也不跟我女兒見面？林清遠，你會不會想的太好了？」
林清遠確實就是這個打算的，他一臉冷郁，「張大川，我提醒你，你別不知好歹，江家不是你能惹的起的！」
「我怕什麼？反正葉涼煙是我的女兒，大不了我就跟你們同歸於盡。只要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媒體，你們一個個都能拿我怎樣？到時候丟臉的不是我！」
林清遠強忍著渾身的怒意，「張大川，你要是敢這麼做，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看你是吃醋了吧？我早就知道你跟林清媛不是親兄妹倆，你們倆從小就互相喜歡吧？要不是礙於兄妹的身份，是不是早就想在一起了？嘖，你可不知道，你妹妹她可招男人喜歡了，葉禮誠不就是一個……」
「砰」地一拳，林清遠狠狠地打在了張大川的臉上。
張大川被打到了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張大川，我只給你明天一天的時間，帶著你的兒子滾出盛京！不然，我就打到你滾為止！」
周圍有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林清遠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臉冷肅地轉身離開。
張大川站起身，「哼」了一聲，「想讓老子離開，老子才不傻呢！」
他朝醫院裡走去，哪知道經過一處暗處時，突然被人兜頭蒙上了一個黑口袋，接著整個人被拖走，他驚嚇過度，想喊出聲，卻被捂住了嘴，只能嗚嗚地掙扎。
很快，他的雙手被反綁起來，接著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有一根棍棒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痛的嗷嗷直叫，似乎都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緊接著，是更多的棍棒落在他的身上，他心底又害怕又恐懼，一開始還問對方是誰，後來只有滿嘴的一個勁求饒，可是對方根本一個字都沒有，只有棍棒狠狠地落在身上的劇痛感。
張大川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他全身沒有一處不痛，可是他只有頭沒有被打，所以大腦還是清醒的，但是這種清醒，讓他更清楚地感覺到全身的劇痛，他手不能動，雙腿也好像都骨折了，連嘗試想動一下都痛的他滿頭大汗，黑色的塑膠袋包裹著他，只留了一個小洞，也不至於讓他死，卻是比死都難熬。
終於，棍棒不再落下來。
他隱約聽到有腳步聲離去，他也只剩下一口氣，奄奄一息。
就在他要昏迷之際，好像是終於有人發現了他，他心底一松，徹底暈了過去。
……
盛京醫院附近的一處街道，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黑色車玻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視線，裡面的人閉目養神，靜靜地等著。
不久後，車窗上傳來輕叩兩聲。
「老闆，事情按照您吩咐的辦了。」
「嗯。」裡面的人輕應，示意前面的司機開車。
商務車緩緩開啟，車身的流線划過黑暗的路面。
車內，葉禮誠打開手機，點開了一個視頻。
正是今天張大川跟林清媛見面的那個視頻。
這幾天葉奶奶住院病重，他忙的不可開交，但是自從林清媛離開葉家之後，他就一直派人在暗中監視她的一切。
不為別的，就是放心不下她。
這段視頻，當他第一遍看的時候，心底的憤怒就瘋狂地咬噬著他的每一個細胞，一想到讓這個小混混一樣流氓無賴的人占有過林清媛，動過他的女人，他就恨不得把張大川這個人抽筋拔骨！
今晚他找人這麼暗中教訓他一頓只是輕的，像他這樣的人，就只有一個詞適合他——自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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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調一下，不要覺得虐，林清媛真的沒有被那個……相信我，你們看到的也有可能是假的……嗷嗷，今晚更新早，大家早點洗洗睡吧，明天繼續約~mu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