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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前也見過姚沐,那時姚沐還跟在姚霑身後,偶爾進宮,低眉斂首的,一副軟弱好欺的模樣。

  如今卻進了沈家軍,還襲了兄長的位置,成了忠勤伯。

  同趙陸一樣,慣會騙人的眼睛。

  哼。

  姚沐雖不怯場,但趙郗天潢貴胄,與生俱來的氣勢頗會壓人。他再不怯場,也不敢在四皇子面前大喇喇吃飯。

  “呃,”姚沐硬著頭皮開口,“不然給您添雙筷子?”

  原本只是客氣客氣,哪知趙郗竟應了下來,點頭道:“碗也別忘了。”

  姚沐:“……”

  兩人相對而坐,姚沐一面往嘴裡扒拉菜,一面回想。

  今日一大早,趙郗和趙陸還有趙宜安去了西山,但應該平安無事,不然消息早該傳過來了。

  後來的事姚沐也有耳聞,說他們進了宮。再後來,就是趙郗忽然到了他這裡,悶聲不響開始與他對坐用膳。

  什麼意思?

  吵架了?

  姚沐摸不著頭腦,十分想問一問其中的發展波折。但食不言,寢不語,基本的禮數他還是記著的。因此整場午膳,姚沐抓耳撓腮,只不得其意。

  對面的趙郗也心情複雜,嚼著鮮美的燒鵝,越吃越沒味道。

  二人各懷心思,一餐飯吃得長且寂靜。

  等到桌上的碗碟都見了底,姚沐才回過神來,晃了晃腦袋,喊來僕人收拾。

  他摸摸肚子,覺得有點沒飽。

  算了,等趙小四走了再吃一回。

  姚沐便抬頭,問對面的人:“四皇子過來,該不會就為了吃這一頓罷?”

  趙郗煩悶:“自然不是。”他想了想,道,“幫工里有個叫羅敷的小子,看著點,別叫他亂跑。”

  “啊?”姚沐一時沒回過味來,很快又醒悟過來,“知道了。”

  還探出頭問:“要不要幫著他點?”

  畢竟照顧過趙郗與他妹妹。

  聞言,趙郗只回:“你想就做罷。”

  姚沐便點頭:“行。還有事兒麼?我一併辦了。”

  “沒了。”

  起身正要走,趙郗忽然皺眉問他:“你身上長虱子了?撓來撓去的,看得我都覺著頭癢。”

  說完他就走了,留下姚沐捂著平平的肚子愣在原地。

  半晌。

  “操!”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是寫小時候的宜安和小陸,要不要寫他們婚後的相處,我還要再想想。

  第99章 七夕

  第二日,天尚未亮,失眠了一晚上的趙郗,就獨自騎馬,進了宮。

  涼秋院的趙宜安並不知道此事,她睡至巳時,打著哈欠進了廂房。

  在床榻躺了一個多月,宣荷閒得快要開花。

  趙宜安跨過門檻進去的時候,她正拄著拐,繞著桌子轉圈。

  “還不安生些,這時候不好好養,以後就曉得壞處了。”

  宣荷連忙停下,福禮道:“公主。”

  趙宜安擺擺手,行至窗前坐下,瞧見小桌上有一幅還在繡的繡物,上頭是才完成了一半的蓮葉。

  一邊的宣荷便羞道:“奴婢繡得不好。”

  蓮平擅繡藝,而宣荷不過中上。

  伸手摸了幾下,趙宜安笑:“也很好了。”又對她招手,“坐下罷。”

  “公主可用了早膳了?”

  趙宜安搖頭:“我才起呢,忙不迭就來看望你了。”

  宣荷在對面笑:“勞公主費心記掛。”

  “不費心。”

  正說著話,金縷領了幾個丫鬟,端著早膳進門。

  “娘娘想要擺在何處?”

  趙宜安偏了偏頭:“就放在這兒罷。”

  金縷應下,著人將膳食擺放在小桌上,又躬身退至一旁。

  趙宜安慢慢進膳的時候,宣荷就坐在對首,低著頭,繼續耐心繡蓮花。

  等她漱了口,宣荷忽然道:“上回未編完的絡子,公主還要接著編麼?”

  “嗯?”趙宜安想了想,“編罷。”反正她還有些時日。

  宣荷傾身替她找尋出來,交至她手上。

  被摧殘了幾回,絲線帶了些印記。趙宜安有些懊惱,索性拆了重做。

  見狀,宣荷出聲問:“公主要新做麼?”

  才點頭,便聽見宣荷輕聲提議道:“打個同心結罷。”

  趙宜安抬起眼睛,瞧著宣荷放下手裡的繡線,另尋了打絡子的絲線,起了個頭。

  她神色平靜,手指捻著絲線輕繞:“公主看奴婢打上一段,馬上就會了。”

  趙宜安並不說話,只望著宣荷,過了一會兒,她輕輕點頭:“好。”

  *

  養心殿。

  將手裡的清單合上,趙郗嘖了一聲:“差不多了。照我說的布置,宜安一定喜歡。”

  “多謝……四哥。”

  大早上進宮,就是為了瞧瞧趙陸替妹妹辦的生日宴準備如何。等金公公拿來清單,趙郗又好生改了一回,直到滿意了,才點頭放過滿頭細汗,執筆記錄的金公公。

  領了清單下去,一時間暖閣里只剩他和趙陸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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