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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不燒,”趙郗舉起一隻手掌,“我去買,湖陽乖乖等著,嗯?”

  又落下揉了揉妹妹的頭髮。

  趙宜安由著他摸了三下,然後歪頭避開:“可以走了。”

  趙郗便假意嘆氣:“妹妹真無情。”

  聞言,趙宜安彎起眼睛,對著他笑眯眯。

  *

  行宮周圍的路查了大半個月,卻並無人出入。姚沐領著人又去後山走了幾遭,也都無功而返。

  趙陸懷疑過或有密道,只是一場火燒得一片狼藉,一時之間也難以尋見。

  唯一叫他寬心的,是並未在後山找到趙宜安的屍身。

  她還活著。

  她至少還活著。

  金公公來剪了幾回燭花,每一回,都見趙陸低著頭,批覆從京城送來的奏摺。

  趙宜安不見多久,他就多久未上朝。朝中似乎有些怨言,但趙陸並未落下朝務,他們也不好多說。

  燈火弱了一息,等金公公挪開剪子,便又很快燒得明亮。

  像是被突如其來的光亮暈了眼睛,趙陸抬起頭,見是金公公,下意識問:“可有消息?”

  金公公搖頭,退到一邊。

  趙陸“哦”了一聲,又道:“你不必陪我,下去歇著罷。”

  他語氣平淡,仿佛早就料到。

  “陛下,”金公公忍不住又勸,“陛下自己也歇歇罷,這些摺子,留等明日也可再看。到底保重身體,熬了這麼些天,連血絲都褪不下去了。”

  趙陸重低下頭,一面批閱一面道:“不必擔心。”

  “陛下......”

  金公公還要再開口,趙陸卻抬頭道:“下去罷。”

  眼睛泛紅卻面色平靜,叫人不敢抗拒。

  在心底嘆了口氣,金公公回道:“是。”

  等出了漱瓊苑,金公公正往回走,忽然瞧見湖嬪身邊伺候的延月一路朝他跑來。

  金公公心一跳:“出了何事?慌慌張張的。”

  “宣荷,”延月眼睛發亮,“宣荷醒了!”

  第89章 疑惑

  上一回說不需再用藥,這一次又被請來,錢疏倒有些疑惑。

  該不會是被察覺了什麼?

  他微微落後於年輕男人,一面聽對方客氣道:“真是麻煩錢大夫了,走這麼多路。”

  錢疏忙道:“哪裡哪裡,醫者父母心,況且也並沒多少腳程。”

  又問:“前回來的時候,尊夫人已好得差不多,如今可是有何處出了什麼意外?”

  聞言,年輕男人微頓,又道:“不是為這個。”

  交談間已到了小院外。錢疏見年輕男人仍是像前幾次一樣,開了鎖,然後推門而入。

  不是為這個,那為了什麼?

  錢疏還在疑惑,年輕男人倒先停下,而後轉過身來,解釋道:“是內人額上一個舊年的疤,不知道錢大夫能不能將其消去。”

  聞言,錢疏有些為難:“這......需得看一看,才能有定論。”

  年輕男人似乎料到他會如此說,點了點頭:“先生盡力就好,請入屋罷。”

  錢疏便跟著他入內。

  這回紗簾只垂下一半,先前未露過面的女子正坐在床邊,輕晃著腳。

  年輕男人先進去,彎腰同她小聲說了幾句話,然後伸手,將另一半的紗簾也撩了起來。

  錢疏就等在外間,不多時,趙郗便來請他。

  因為要查看那道疤的長勢,這一次,女子用絲巾蓋住下半張臉,單單露了額頭和一雙眼睛出來。

  女子似乎有些不高興,垂著頭,全程都沒有搭理錢疏。

  疤痕並不明顯,錢疏蹙著眉找了一陣才發現有一處淡淡的地方,膚色與其他不同。他虛虛用手比了比,大約半個指節大小,又用指腹輕輕按了按,也無突出,平日裡只要上了妝,應該也看不出來。

  倒是在他用手壓的時候,女子仿佛忽然一驚,飛快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長而翹的眼睫還在微微顫動。

  錢疏便收手:“這傷癒合得很好,若真要恢復如初,我倒沒什麼法子。或是小哥另尋高明。”

  聞言,趙郗有些失落:“是麼?”

  但他似乎早做好了沒辦法的準備,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勞煩先生跑一趟了,我送先生回去罷。”

  錢疏微微點頭,跟著出了門。

  走出小巷時,錢疏回身道:“小哥不必送了,還是早些回去陪伴夫人罷。”

  年輕男人也不執著,同他道別,自己返身回去。

  錢疏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小心翼翼回過頭。

  時近中午,家家戶戶正準備午飯,錢疏在路上走了一陣,輕易就碰到一個提著菜籃的婦人。

  *

  行宮,漱瓊苑。

  宣荷住在西邊的廂房裡,她從山崖跌落,雖然保住命,卻摔斷了腿,這時候還不能下床。

  有小宮女送了午膳進來,放在小桌上,又擺在她面前。

  宣荷慢慢撐起身,靠在迎枕上,小宮女便將碗筷遞過來。

  屋子裡靜悄悄,沒一點動靜,宣荷吃了幾口,忽然問:“娘娘還未找到麼?”

  小宮女一愣,低聲囁囁:“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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