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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老爺子嘆息的擺擺手,“我是說不聽你們了,走走走,都走吧。”

  “那老師您早點休息,我們先出去了。”鄭銘說完起身,黃蓓他們都跟著魚貫而出。

  出了門,鄭銘臉帶笑意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黃蓓,轉身走了。

  黃蓓心裡咯噔一下,媽蛋,還是暴露了。回手扯著吳羽錫的衣領,“說!是不是你告的密!”

  吳羽錫把衣領從黃蓓手裡拽回來,“猜也猜到是你了。鄭老師現從飯店趕回來救你,你在背後告他狀,呵。”

  這話說的黃蓓也有幾分心虛,她也不是有意的啊,誰知道他們師門還有這個傳統。

  之後很是提心弔膽了幾天,回學校都是繞著鄭銘的辦公樓走,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鄭銘把這茬忘了,竟然什麼事都沒發生。

  等著看好戲的吳羽錫不免有些失望。

  黃蓓指著滿臉失望的吳羽錫,“就你這樣,活該找不到老婆!”

  說來也奇怪,吳羽錫雖然不說特別帥,也算是濃眉大眼的看的過去,竟然至今也沒有對象。

  都說女博士是滅絕師太,男博士也好不到哪去,半個法海半個唐僧。

  這又能怪誰呢,科研這玩意,不是你下苦工背幾本書,熬幾個通宵就能搞出來的,思路、經驗、技巧甚至設備都至關重要,即使這些都具備了,方向不對也白搭。

  像有一陣,有人提出猜想,把通向癌變區域的血管封閉,癌細胞得不到營養進而死亡,從而治療癌症。這個猜想一出來,大家一看都覺得好,紛紛去做。

  熱鬧了一通結果發現,血管被封閉後,機體很快就會分化出新的血管來替代,毛用沒有。

  這一通功夫下的,你說沒用吧,不是,它證明了一種方法行不通。就像愛迪生說的失敗是成功之母,每一次失敗,都是離成功更近了一步。

  但是你能拿這玩意去當畢業論文麼?跟評委說,看,我又證明了一種錯誤方法。

  這就像在混水裡摸魚,摸不到魚是因為運氣不好,還是因為沒有魚?實驗停滯一段時間後難免就開始懷疑,進而焦躁,有個畢業期限在這卡著,更是雪上加霜。

  黃蓓這幾天就焦躁的不行,實驗總是不順,一直出不來想要的結果,換了幾次方法都不行。是實驗設計的有問題還是課題就不對?看吳羽錫做的那麼順利,黃蓓急的頭髮又白了幾根。

  因為有意培養自己獨立實驗的能力,黃蓓儘量不去問袁老爺子,這回怕是不問不行了。

  “老師,是我,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試驗出了點問題。”每次打電話都哭唧唧,袁老爺子大概也是習慣了,黃蓓苦中作樂的想著。

  袁老爺子翻了翻日曆,“這周日吧,我去實驗室看看,你通知下大家,有什麼問題集中給你們講一下。”

  黃蓓挨個實驗室通知了下,有人歡喜有人憂,“什麼!周日我還想跟我男朋友出去約會呢!”

  “你竟然有男朋友?!說,你什麼時候背叛組織的!”

  看著大家一擁而上,黃蓓笑笑。

  “你怎麼沒上?”吳羽錫奇怪的看著黃蓓。

  黃蓓更奇怪了,“我為什麼要上?”

  “你不一直都是主力干將麼?每次有人脫單都妒忌的像白雪公主她後媽。”

  次奧,她什麼時候妒忌了,現在誰還有時間管這個,先畢業了再說吧。

  周日袁老爺子如約而至,大家呼啦啦擠做一堆,甭管是誰提問,都認真的在記,誰敢保證明天不會遇到同樣的問題。

  這裡所有的課題,即使是袁老爺子也不敢保證結果,只能幫助大家查缺補漏,提一些新想法新建議,幫助大家開闊思路。

  “做研究,就要沉下心。我們研究的目的不是一個博士學位,而是探索未知的奧秘,造福人類的健康,為科學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不要去在意一定要發多少篇文章,能不能按時畢業,那不重要,大不了明年我不招研究生了,就專心把你們帶畢業。”

  袁老爺子看著一張張年輕的面孔,“只要發的文章有質量,就一篇我也給你們畢業。”

  好幾個師姐都哭了,博士延期大概是壓在每個博士生心頭的大山。一旦延期,各項補助就沒有了,還要付出額外的學習成本,老師嫌棄,自己上火。

  今天袁老爺子的一番話,給大家吃了一顆定心丸,實驗室浮躁的風氣漸漸緩和,各種學術的討論漸漸多了起來,哪怕與自己的課題無關,大家也都願意研究一番。

  黃蓓發現如果不去想畢業的事,搞科研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她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不要著急,你已經發過1篇SCI了,你有實力搞定這個課題,大不了自己拿幾年的學費,這點錢她還是拿得起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想開了之後,實驗好像也變的順利多了。可見人生得一良師是多麼重要的事。

  博士這三年,絕對是她過的最艱苦的日子,比國慶閱兵時還艱苦。閱兵疲累的只是身體,讀博消耗的是精神,好在最後順利畢業。

  畢業即入伍,折騰了這麼多年,終於從家裡的戶口本上出來了,看著自己的□□,喜極而泣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此時的狀態,必須用普大喜奔這四個字。

  把禮服、常服,夏天的,冬天的,挨個穿著試了遍,拿著手機自拍到燙手,美滋滋的選了張最霸氣的給何冰發過去。

  那邊何冰立馬撥了回來,“哇,你終於入伍了?”

  黃蓓感嘆道:“是啊,太特麼的不容易了。”

  “這是什麼軍銜?”何冰拿著手機問一邊的高世傑。

  “少校。”,“沒有軍銜。”黃蓓和高世傑兩人同時回答。

  兩個答案搞的何冰有點蒙,“為什麼沒有軍銜,不是入伍了麼?”

  顯然何冰現在更相信高世傑,認識到這一點的黃蓓有點不高興,高世傑個吹枕邊風的無恥小人,“我們是文職幹部跟他們現役軍官不一樣。”

  “那你現在算什麼?”何冰還有有點搞不懂。

  “文職六級,專業技術十級,相當於少校正營。”

  “一畢業就這麼高軍銜?”何冰很詫異。

  “拜託大姐,你數數我念了多少年,列兵考考軍校都能升到少校了。”

  “誰是你大姐,警告你不要亂叫哦。”

  這關注的重點也是服了,“小妹妹,你自己玩吧,太后那邊我還沒通知。”

  “好了,好了,一會微信聊,跪安吧。”

  最近太忙,黃蓓每次都只是簡單的跟老媽匯報了一下近況,所以老媽是知道她要畢業了的。電話一打過去,老媽那邊先哭了,“蓓蓓啊,你可算上完學了,你大表姐家的兒子都上初中了。”

  也許她可以考慮再念個第二學位什麼的。

  悲喜交加的被老媽念了半個小時,黃蓓大頭朝下的倒立了十分鐘,把腦子裡灌進去的口水好好控控。

  穿著最正式的軍裝禮服,手拿軍帽放在腹部,腳穿黑色軍皮鞋,姿勢端正的躺在床上。幸虧沒有外人進來,不然得嚇死,以為誤闖進黃蓓的遺體告別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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