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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解決董賊之前,我就以你帳前小廝的身份暫且留下,奉先以為如何?”

  她突然轉說正事,呂布大概有點沒反應過來,只鼻孔里哼哼了一聲。

  “以前的名字用不得了,劉辯爹不疼娘不管,當了皇帝都沒得個表字……” 小夭自言自語似的輕聲嘟噥,忽又提高音量,“奉先覺得逍遙二字怎樣?若旁人問起,就說我姓蘇,字逍遙……”

  呂布聽她說得津津有味,忽然從方天畫戟上偏開視線看過去,又忍不住晃神。

  女人臉上已經洗去了煙燻的痕跡,露出比身上顯得更加通透的皮膚。那張臉真真是傾國傾城,好不妖嬈!

  而被水浸濕的頭髮搭在白皙圓潤的肩頭,卷翹的睫毛氤氳著水汽,顏色鮮艷的唇瓣一張一翕,一字字問著“奉先如何,奉先怎樣”……

  呂布霍然丟開方天畫戟站起來,腳步明顯地踉蹌了一下,幾步走到小夭背後,伸手撫上了那一頭黑髮。

  “奉先?” 小夭眼尾飛斜,玩味地撩了他一眼。

  怎麼?終於忍不住了?

  呂布大手稍頓,接著又無比自然地薅過一邊的皂角,一言不發地開始幫小夭搓洗起頭髮來。

  這掩飾般的動作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過小夭善心大發,不打算揭穿他,順從地闔眼頭向後枕享受三國第一武將為她洗頭服務。

  帳篷內一時安靜下來,只有淺緩的水聲潺潺。

  呂布手上很輕,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魔怔了還是怎的,一系列動作做得無比自然。他很喜歡濕發在手間滑過的感覺,可惜沒一會兒就洗好了。

  又順勢將洗好的長髮拂到她胸前,呂布微微顫抖著捏上了女人瓷白的皮膚。

  小夭身子一顫,以為他就要忍不住狂性大發,卻發現男人更小心地控制著力道,竟然隱約是按著身體穴位走向,手指開始在她肩背遊走。

  這是洗頭完了附帶的按摩服務?

  她心頭狂汗,三國第一武將裡面的瓤子該不會是位洗頭小哥吧!

  呂布擅長各種兵器,手上各個位置都有厚繭,而小夭這具身體出生嬌貴,一粗獷一細膩按壓貼在一起的直接結果就是——不可抑止的細微低吟從她唇邊輕輕滑落。

  “嗯~嘶!”

  緊跟著舒服呻|吟的卻是一聲痛嘶,呂布不知怎地手上一個沒控制住,把小夭的肩給捏痛了。

  “明日董賊定將放出弘農王死訊,你當如何?”

  呂布不敢再捏,剛才女人那聲甜膩的低吟簡直是要命,一個不留神下手就重了,鬆手後立即沉聲轉移話題。

  小夭聽他那暗啞的聲音,抬手按住已經離開肩頭的那隻手。

  “董卓殺了廢帝,各地討伐聯軍卻並不會偃旗息鼓。” 這一段歷史非常精彩,小夭記憶深刻,裝作推測的語氣篤定道:“董賊外強中乾實是膽小如鼠,下一步定是遷都。”

  當時各地州牧刺史為了渾水摸魚都在搖旗吶喊要清君側,尤其是袁紹和曹操,彼時正在到處招兵買馬。董卓決心拋棄洛陽,不顧朝臣反對執意將朝廷搬到長安。

  獻帝劉協隨朝廷遷走之後,董卓暫時留守洛陽抵禦聯軍,誰知戰火還沒燒過來,他就自己用軍隊驅趕不願搬遷的百姓,燒殺搶奪,奸|淫擄掠,死傷無數。

  後來更是指使下屬放火將無數宮殿樓閣燒了個乾淨,漢室積累的文化財富一小半在遷都途中遺失,一大半都被付之一炬。

  董卓貪婪無道,甚至派呂布將漢皇室以及王公大臣的墓地挖開竊取珍寶。

  很多人奇怪後來呂布殺了董卓卻無法取而代之,其實這就是根源所在。因為呂布也是幫凶,董卓乾的壞事他一樣都跑不掉,不占大義,在亂世連個梟雄都稱不上如何稱霸?

  小夭說完就一直觀察呂布的表情,看來他也是對這段歷史多少有點了解,眉心皺成了山巒起伏。此時估計是在暗自幸好他穿過來得還算早,這時候頂多背著個背叛丁原的鍋,還沒到千夫所指成為“三姓家奴”的地步。

  沉默半晌後,呂布突然覆手壓住小夭按在他手背上的柔荑,斬釘截鐵地開口。

  “這都,不能遷!”

  第112章 萬人之上05

  呂布顯然看得很清楚, 改變歷史的第一步就在這裡,不能讓董卓成功遷都長安,讓洛陽百姓生受兵禍之苦。

  “想要不遷都, 就必定要先除掉董卓。”

  小夭突然在水裡轉了個身, 正對立在浴桶後面的男人,眼神無比銳利。歷史上是在遷都長安之後, 司徒王允獻出家養歌姬挑撥呂布刺殺董卓。

  誰知董卓死後腦子不好使的呂布被董卓手下的李傕郭汜殺了個回馬槍, 慌亂之下竟然丟下漢獻帝劉協, 就帶著女人自己跑了。

  若是歷史上的呂布稍稍有點智謀, 怎麼可能輪到曹操後來挾天子以令諸侯。

  現在朝廷還在洛陽, 天子還在洛陽,各地軍閥是打著“伐董勤王”的旗號起兵的。若是能將董卓拿下,只要天子一紙詔書,聯盟軍沒有由頭,除非不顧大義公然造反,不然就只有暫時分崩離析。

  畢竟誰也不想當那個出頭鳥,漢末這會兒,有點兵的都自封主公, 誰出頭就等著腹背受敵然後手頭勢力被瓜分一空吧。

  “至於我那個弟弟, 雖然才九歲, 但其實是很聰明一個人, 只不過命不好,出了虎穴又進狼窩,一輩子都只有受制於人。”

  小夭毫不避忌, 就這麼直接從水裡站起來,邊說著邊袒露著跨出浴桶,自顧自地擦乾身,穿上小兵準備的小廝衣裳。

  她這話很隱晦,但聰明人一聽就明白,這是說劉協腦袋比劉辯靈光又如何,年紀只有那麼點兒,逃不了被人擺布的命運,今後誅殺了董卓,也只是一副“號令諸侯”的旗幟而已。

  小夭不是心狠的人,劉協她可以好好護著,只不過那個位子絕不可能交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兒。

  呂布也不知道在沒在聽,眼睛直勾勾斜向下盯著。視線盡頭是少女美好誘人的身姿,白得晃眼,紅得惹火。

  可惜很快就被衣服遮去,他喉頭急促聳動幾下發出郁躁的吞咽聲,最終背過身去。

  緊接著又重重薅起一塊布巾,就著女人的洗澡水沾了在身上胡亂擦拭幾下就躺在了角落裡用木板架起來離地一尺來高鋪著厚厚獸皮的床上。

  閉目,眼不見心不煩。

  小夭穿好衣服,一看已經睡下的英俊男人,心頭好笑。

  看看四周,除了矮几前的軟榻沒別的地方可以給她睡,她嘴角一撇,踱步到床前,也不說話,就這麼低頭把人從頭打量到尾。

  特別是褻褲那處不安分的地方,如果眼神能凝成實質,估計呂布會直接被看得噴出來。

  “嘭!”

  呂布忍無可忍,鷹隼般的眼睛陡然睜開,繼而翻身而起,大步走出營帳,沒一會兒又抱著厚厚一疊被褥回來。

  棕墊鋪在床邊,被褥卻全都留在了床上。

  他只扯了一條薄毯草草遮在腰間,長腿半屈起,肌肉虬結的手臂往後一枕,就這麼眉心緊蹙地再次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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