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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是不吃?”於飛蒙見慧兒手裡的東西一樣沒少,忍不住關心道。

  “嗯”,慧兒難過地點點頭,“這都第三天了,除了喝水之外,公主什麼都不吃。”

  她不吃,於飛蒙又能怎麼辦?總不能又像上次一樣……他已經答應她了,再不踏進她的馬車半步。

  “你就這樣跟公主說,若是她不吃,我們所有人都跟著她一起餓肚子。”情急之下,於飛蒙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她那麼善良,總不忍心看著所有人跟著她一起挨餓。

  慧兒把於飛蒙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扶疏,而後,從馬車上下來的慧兒臉色更加難看了。她支支吾吾地對於飛蒙說道:“公主說了,即使二公子執意如此,她也決不改變。”

  看來,她是鐵了心要折磨她自己了。於飛蒙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夜幕降臨,於飛蒙躺在幾塊木板搭成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眼睛一閉上,扶疏泫然若泣的臉就出現在他腦海之中,實在叫他心疼不已。別無他法,於飛蒙讓手下找了幾壇酒來,一醉解千愁。

  老實說,他的酒量並不好。拳頭大的碗他只能飲上兩三碗,再多就要醉了。幾壇下去,怕是要一覺睡到天亮。

  咕嘟咕嘟一連喝了幾大口,於飛蒙才覺得心口暢快了不少。回想這一路來,他跟扶疏不是在冷戰,就是在互相躲避,一天比一天過得煎熬。

  若是,她從未嫁到於家,自己也從未認識過她,不知現在會不會好過一些?剛冒出這個想法,於飛蒙就立即否定掉了。能認識她,傾心於她,是他這輩子從未後悔的事。這是上天賜予的緣分,即使是孽緣,他也認了。

  一壇酒喝完,他朦朦朧朧之間已有些醉意。還嫌喝地不夠,他又打開了第二壇,又是一通牛飲,很快,第二壇酒也見了底。

  頭暈暈乎乎的,於飛蒙喝地臉通紅,不多時便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其不踏實,他反反覆覆地做起夢來。

  第一個夢裡,哥哥於飛玄戰死沙場,臨終之前握住他的手,交代後話,“翰清,我快不行了,既然你同她拜了堂,哥哥拜託你替我照顧她後半生。”

  看著哥哥痛苦的樣子,他最終點頭答應。

  第二個夢。

  一個茅糙屋裡,他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莊稼漢,回到家中,只見扶疏坐在凳子上為他補衣裳。見他回來,扶疏笑著說道:“翰清,衣裳我給你補好了,快來試試。”

  他欣喜地拿過來,穿在身上,連連稱讚道:夫人的手藝真好。”

  正當兩人吃飯時,一大夥人闖進了他的家中,領頭的是那個禿頭和尚明經。

  “把這對jian。夫yín。婦給我抓起來。”明經命令道。

  他雙拳難敵四手,被牢牢綁了起來。扶疏同樣也是被五花大綁。他憤怒地問道:“你憑什麼抓我們?”

  “憑什麼?”明經無賴地笑了笑,“就憑你們明著是叔嫂的關係,暗地裡早就勾。搭在一起,敗壞了村子裡的風氣!”

  “明明是你想霸。占我,我不從,你便想出這種主意來報復。”扶疏氣狠狠地罵道。

  明經冷哼了一聲,對手下人命令道:“把這個女的浸豬。籠,男的綁在林子裡,任他自生自滅。”

  他還想爭辯,說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可是嘴巴被塞了棉巾,開不了口。就這樣,他們倆被帶到了一個池塘旁邊。

  眼睜睜地看著扶疏被裝進籠子裡,他卻無能為力,嘴裡發出嗚嗚的嘶喊聲。當著他的面兒,扶疏被投進了池塘,他聲嘶力竭地掙扎,直至絕望。

  第三個夢。

  大婚時,扶疏僵著身子與烏崇拜了堂。待到圓。房,她面如死灰,像個木偶一樣承受著烏崇。初時,烏崇對她還有些耐心,可是見她始終冷著臉,未曾笑語迎他,便失掉了興趣,轉而納了好多妾室。

  扶疏整日鬱鬱寡歡,不久以後,便撒手人寰。

  夢醒,他出了一身的汗,從床上掙扎著起身,踉踉蹌蹌地朝帳外走去,抓住守衛便焦急地問道:“公主呢?公主在哪裡?”

  “公主……不是一直在馬車上嗎?”守衛困惑地說道。於副將怎麼犯了糊塗,誰都知道公主在馬車上,從未下來過。

  於飛蒙跌跌撞撞的跑到馬車旁,一個健步沖了上去,將扶疏緊緊地摟在懷裡,嘴裡不住地說道:“扶疏,不要死,不要離開我……”

  夢裡兩次看著她死在自己眼前,這種感覺,不啻於生生地剜了他的心。只有此刻摟著扶疏的時候,於飛蒙才能感覺到他的心是活的。

  於飛蒙的下巴緊緊貼著扶疏的額頭,手箍在她腰上,差點讓扶疏喘不過氣來。她輕輕地掙扎了一下,反而被他摟得更緊了。

  “翰清,你怎麼了?”扶疏柔聲問道。

  於飛蒙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流下了淚水,滴在了扶疏臉上。從頭到尾,他一直都在重複一句話,“扶疏,不要離開我。”

  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扶疏也知道他是喝醉了。都說酒後吐真言,從他一直重複著的這句話里,扶疏也知道了他的意思。

  “翰清,我也不想離開你。”扶疏笑著埋進他懷裡,與他緊緊相擁。

  摟著扶疏,於飛蒙再也沒有下過馬車,而是與她一道,在馬車上安穩地睡著了。後半夜,他的呼吸聲均勻有力,成了扶疏聽過的最好聽的安眠曲。

  清晨,於飛蒙慢慢轉醒,扶疏在一旁看著他,有些緊張。她生怕從他嘴裡聽到:我喝醉了,我不是故意來招惹你的。

  於飛蒙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遂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要嫁給烏崇了,嫁給我可好?”

  “好好好,自然是好”,扶疏忙不迭地答應,生怕他又反悔,只是高興勁兒一過,她的眼神倏地又黯淡下來,“可是皇兄那邊……”

  “我同你一道去跟皇上請罪。”於飛蒙輕吻她的額頭,“我仔細想過了,烏崇娶你只是一時興起,至於烏衣國跟原國之間,遲早都會有一場惡戰,不會因為你去和親就會有所改變。皇上又那麼疼你,自然捨不得你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那我們現在,是要回去嗎?”扶疏抬起頭來看他。

  “嗯。”於飛蒙說道:“回去跟爹娘說明白。”

  “好,我都聽你的。”扶疏臉上滿是幸福,還以為自己恍如置身夢中。

  眾人見於飛蒙和公主一同從馬車裡下來,皆是吃驚不已。如果他們記得沒錯,將軍可是在裡面呆了整整後半夜。於飛蒙也不遮不掩,大大方方地拉著扶疏的手說道:“我與公主情投意合,但礙於身份,一直拖延至今才互明心意。將士們,今日我於飛蒙便在此立誓,與公主生同衾、死同穴!”

  於飛蒙一說完,周圍鴉雀無聲。那些士兵面面相覷,於副將這麼做可是大逆不道啊。

  人群中有一人帶頭高聲歡呼了起來,那人身量高大,聲如洪鐘,只聽他大聲喊道:“恭祝於副將和公主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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