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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韋殊夜嗑得太厲害了,蒙面布掉了,讓她又看到了他的臉......

  這麼多年以來,他為她做了多少事!

  他知道得太多了......適時換一換人,可不是件壞事。

  “韋愛卿,我看你病得不輕,需要好好修養。左監衛的事,不如先交給旁人打理。你手上可有合適的人選?”

  大統領一聽,心下一寒。他心裡清楚,一旦他對太后沒用了,太后就不可能再留他活口。不過,醫鬼的毒太厲害,他知自己命不長久,不用等到太后動手,自己早已死了。所以,這件事現在看起來,其實已經沒有分別。他的幾位最信任的心腹,今晚遇襲已盡數喪命,就剩一個不遠不近的方幽曉,他考慮了一下,感覺還是比金風曉更可靠些。

  於是,便向太后提議:“偵稽督統方幽曉可擔重任。”

  太后點點頭:“我也對他印象不錯。”

  太后一笑,又道:“韋愛卿,你身體不適,先下去休息吧!”

  不等韋殊夜退出大殿,太后已經大聲喊來貼身的太監總管,吩咐道:“宣方幽曉進宮。”

  韋殊夜這一輩子做過很多錯事,但是,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難過後悔……

  坐在回統領府的馬車上,他回想起很多從前的事……曾經的他,是多麼地不甘寂寞,一心想要建功立業,一心想要振興家業、振興祖業……

  是他一意孤行……

  他心口一酸,想起一個人的臉……眼淚潸然而下……

  人這輩子,可能真的只有到了這種時候,才能發現自己內心深處……真正最在乎的是什麼……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韋殊夜進統領府的時候,金風曉正在料理殘局。左監衛損兵折將、損失慘重,到處都是傷兵,一片狼藉。金風曉見大統領回來,急忙迎上來,將他扶到寢室休息。

  韋殊夜神色黯然,呆坐在床上想心事。他從懷裡掏出一方純白色的絲帕,這方絲帕正中,用淺藍色的絲線繡著一朵核桃大小的冰花,下角繡著一個“殊”字。韋殊夜看著這方絲帕發呆,眼裡又滴下淚來。

  金風曉就侍立一旁,看著他發呆。他就瞧著,絲帕上的這朵冰花有點眼熟……

  金風曉陪著韋殊夜一夜未眠,到了第二天早上,韋殊夜命金風曉取來火盆,將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和這方絲帕都遞給金風曉,讓他放到火盆里燒掉。

  “我死後,把我埋在城南太乙山上,不要立碑。”

  韋殊夜說完這句話,把眼一閉,流下淚來……

  房門“嘭”地一聲巨響,被人從外面連門板踹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部分參考史實哈……歷史比故事更精彩,真的!

  第45章 盛怒

  先生本來在屋裡看書,金風曉忽然派人來給她傳信,說是見到一朵跟她扇墜上一樣的冰花。

  “你們大統領叫什麼來著?”

  “韋殊夜。”侍衛躬身答道。

  先生想了想,“哐”地一聲,將手中的書拍到桌案上,書桌應聲倒塌。先生拉開門,怒氣衝天地衝出去了。

  統領府。

  先生把門板卸下來的時候,金風曉手裡的絹帕和扳指,還沒來得及扔到炭火盆里。

  先生今天穿了一件雪白的衣裳,正趕上朝陽初升,金色的陽光從她的背後射到她的身上,將她籠在晨光里,襯得整個人都發著光一樣。

  韋殊夜眼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景象。這景象……莫名讓他覺得有些熟悉……

  先生將絲帕和扳指,從金風曉手裡接過去,先仔細看了看絲帕,又對著陽光看了看那隻扳指,那隻墨灰色的、顏色深得連紋路都看不清的扳指……

  金風曉跟先生相處有段時間了,先生的氣質一向都“冷”,但從未見過如今日這般盛怒的時候。她的頭頂上,好像燒著一團火,“滋啦滋啦”地,幾乎能聞到房頂被怒火燒焦的氣味。

  先生將扳指放在手心,反轉著看了幾遍,又轉目去看韋殊夜的臉。那一張灰黑的、長滿皮癬、又覆滿干皮的臉,先生看得很仔細,感覺……像正在認真地辨認著什麼。

  片刻過後,先生冷笑一聲,寒意中滲著騰騰怒氣,慢慢道:“你既然這麼多年都隱姓埋名得這麼好,乾乾淨淨死了不就得了?幹嘛還要臨死之前讓我知道你是誰呢?”

  韋殊夜顯得很困惑。

  先生手握扳指,將它捏成粉末,隨手拋進火盆里,冷冷道:“韓夜殊是吧?”

  韋殊夜聞言滿臉震驚,一直面如死灰的臉,忽然激動起來,嘴角動了動,不知說什麼才好。

  先生向前幾步,伸手在韋殊夜那布滿灰皮的臉上摸了兩把……

  手上沾了一些皮屑,她輕捻手指,令皮屑從指尖搓落。然後,看著韋殊夜氣極反笑。

  “把自己弄成這樣,有意思?”

  她說著話,忍不住把右手揚了起來,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算了。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妥,遂又把巴掌放下來,退後兩步,瞪著他冒火。

  先生大罵道:“按著昭寒宮的規矩,夠你死七八十次的!你若仍在韓家,就該你親爹親自來拿你的命!”

  先生若有所思:“試問,這讓你爹如何下得去手?……如此說來,你爹當年把你逐出韓族,還真是‘深謀遠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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