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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見先生是個情聖,是一個平靜淡漠、卻辣手無情的情聖。

  他們倆還真是般配。

  文娥覺得心裡冷颼颼,忽然難過起來。

  “不過,事出緊急,還得委屈陸小姐在這裡耽擱一日,之後自會放小姐離去。”

  此時的文娥,神志已經飛到九霄雲外了。

  將軍命手下將文娥三人帶下去,雖依舊關在茅屋之中,但好歹解開了手上的繩索。

  待將軍帶著人走了,文娥才猛然醒悟過來,一顆壓抑不住的少女芳心,十分想追著將軍的腳步,隨君同去,但她對牢門無計可施,只能去求先生。先生站在窗邊,默默目送大隊兵馬離去,待尾隊都已經走得遠了,便拍飛木門,敲暈看守,奪回馬匹,帶著文娥和李岱繼續趕路。

  依文娥的本心,是特別想改道去追王將軍的,但她也明白這時機不行。一來,王將軍明顯是去打仗的,這時候跟過去就是添亂;二來,帶著先生去追王將軍,顯然不太明智。

  關於這後一點,文娥的親媽大夫人袁氏可有血的教訓。那文府的二夫人,原是袁氏的閨中密友,門第比袁氏差太多,本來是嫁不了豪門的。可那二夫人,是個聰靈多智的“人才”,就憑著上文府找閨蜜嘮家常的機會,撬了閨蜜的牆角,做了文府的二夫人。

  所以,文娥從小便曉得,所謂閨中好友,可分享詩詞,可分享女紅,可分享美食,可分享美景,唯獨這男人,是絕對一字都不能提。更別說,身邊這位還是如此地美貌,因此也是如此地危險。

  離開茅屋之後,文娥很謹慎地一字都沒有提起“王將軍”,自以為將自己的心事隱藏得很好。哪裡想到,在先生和李岱看來,一直都活潑、開朗、話很多的文娥,忽然就話少了,忽然就忽喜忽悲了,忽然就經常走神了,傻子都看出了她心裡那點小九九。兩人看破不說破,很有默契地看著文娥一會傷春悲秋,一會自艾自憐。

  文娥滿腦子都是些情情愛愛的事,而先生,作為同行之中的另一名女性,她的情史便分外地讓她好奇。

  在文娥拐彎抹角、但又鍥而不捨的幾番轟炸之下,先生終於被她那彆扭、糾結的模樣給逗樂了。

  “大約人在你這個年紀,都會做一些傻事吧。”先生難得接了話。

  文娥眼睛一亮,追問道:“那姐姐在我這個年紀都做些什麼呢?”

  “我嗎?”先生想了想,又道,“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嫁人了。”

  文娥吃驚不小,像先生這樣的人,她的夫君該有多優秀啊?

  “那姐夫是做什麼的呢?”

  “我不太清楚。”

  “啊?”

  先生一笑:“他娶我是遵父母之命,其實心裡是不願意的。他心裡有別的女人,所以就找了個機會把我拋棄了。”

  被拋棄了?!

  不光是文娥,就連李岱,都被這驚悚的劇情驚得目瞪口呆。

  “放著姐姐這樣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不愛,卻去愛別人的女人,這個男人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

  先生吃了一驚,不可思議道:“你覺得我長得美?”

  文娥吃驚更大:“難道從沒人誇過姐姐美嗎?”

  “啊……”先生想了想,“雖然從前也有人這麼說過,但我覺得他們的話都不可信。”

  文娥和李岱的嘴,驚得可以放進一整顆雞蛋。

  先生像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個美女一般,顯得非常高興,眉宇間多出幾分喜氣,整個人都像發光了一般。

  文娥打定主意,打算到吳郡以後,托大堂兄去打聽一下王將軍的情況。她們文家門第並不比楚侯世家差,到時候可以讓大堂兄想辦法,幫她撮合這門婚事。

  第11章 惡魔

  文娥一肚子心事,變得又悶又傷感,不再愛講歷史文化故事,先生覺得跟他們一起沒意思,便又恢復了原先的習慣:快馬趕出十五里,找地方放馬看幾頁書,等文娥和李岱追上來了,再就書中的一些疑難,向文娥討教討教。

  文娥時常有答不出來的時候,先生也不計較。學問這個東西,能有人一起討論研究研究,總好過一個人獨自苦學,能尋到像文娥這樣一個有文化的姑娘作伴,先生內心深處還是很欣喜的。

  過了新安城,先生又一馬當先跑沒影兒了,文娥和李岱對此早已習慣,不慌不忙地在後面溜達著。

  遠處傳來馬佩鸞鈴之聲,兩匹快馬從官道西頭急馳而來。馬背上分別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兩人腰間都掛著佩劍,看穿戴像是武林中人。那男子面色蒼白,精神萎靡,像是剛生過一場大病,尚未完全康復。那女子雖然面色紅潤,看著很健康,但是臉上一派愁雲苦雨,像是遭了大難,被要了半條命的樣子。

  兩人飛馬超過文娥和李岱前面兩個馬位,忽然一拉韁繩調轉馬頭在文娥和李岱面前停了下來。

  那女子武藝甚高,從馬背上飛躍而起,落至文娥馬前,跪伏於地。

  “鬼先生!求鬼先生大發慈悲救救我師哥吧!”

  女子這一舉動,嚇得文娥差點沒從馬背上掉下去。

  鬼先生?

  什麼鬼先生?

  文娥嚇得直哆嗦,又不敢冒犯了女俠,抖著嗓子,顫聲問道:“什麼鬼先生?大俠是不是認錯了人啊?如此大禮小女子實在是不敢受啊。”

  女子抬起頭來,已是淚流滿面。

  “求先生可憐可憐我們吧!我知道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愛別人透漏自己行蹤。可是……可是我師哥他……他的手筋被人挑斷,一身武功付諸東流。師哥是個武痴,失了這勤修苦練、千辛萬苦才得來的武藝,就怕……就怕……求先生可憐可憐我們,只要先生肯救治師哥,哪怕讓我上刀山下油鍋,我都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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