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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瞟過三眼的東西,我知道我是真的就十分好奇了。這是我對自己的一貫定位。

  所以,他藏著什麼東西不讓我看。

  我指著他的手,直愣愣地問,“你壓著被子作什麼?”

  “不關你的事。一些我的私物。”他的神情有那麼一點兒故作從容,被我看破。

  我盯著他的臉,愈發好奇床上有什麼東西,“景弦,你沒有撒謊罷?你是不是騙我的?什麼私物那麼私,我來那麼多年了沒見你藏過呀。”

  “你不是要縫衣裳嗎?”他挑眉問我,“針線呢?”

  他竟不想讓我知道那個東西到了一種刻意引開話題的地步。

  我想,他大概是尿床了罷。小春燕也尿過床的,不妨事。我不會嫌棄他的。倘若真是這樣的話,我再追問下去不僅十分沒有禮貌,還會讓他尷尬。

  上天,我這樣體貼的姑娘當真不多了。他須得抓緊時間發現我的好。

  於是,我順著他的話道,“針線沒有帶來,我以為你會有。”

  “……你以為,我一個男人,會有針線?”他皺起眉盯著我,“我在你心目中究竟是個什麼定位……娘娘腔嗎?”

  “……”我一噎,默然搖頭。不明白他為何角度這般刁鑽地問我他在我心目中男人不男人的定位。

  其實我有點界限不明:怎麼才算作男人?怎麼又算作娘娘腔?

  小春燕那樣的應該是娘娘腔罷。總和我這樣的姑娘家玩。

  景弦這樣不喜歡和我玩的應該很男子氣概了。

  “嗯……你在我心目中很男人的。但我還是想要你幫我縫補衣裳。”我睜著一雙眼睛認認真真告訴他。

  並得到了他的拒絕。

  我覺得他似乎有點生氣。好罷,我總是莫名其妙惹他生氣,還得不到合理的解釋。這讓我一顆小甜心皺巴巴地。

  至今我也還是不明白他在床上藏了什麼,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幫我縫補衣裳。

  就像此時此刻,我不明白為什麼會在他的腰間摸出針線包一樣。莫名其妙。他看著也不像娘娘腔啊……他這六年究竟如何被他的妻子調教出來的。

  上天,我好想學。

  第39章 便只應記得我

  說出來大家可能不相信,我粗略瞟了一眼,他的針線包里竟有三種顏色的線。

  原本我與他臨著出門,酸秀才分與我們許多土產,他拎了滿手。這般幽暗無光的地方,我見酸秀才生一回火實在不大方便,伸手摸進景弦的腰包拿他所說的火摺子時,還是滿心悲涼的。且彼時我尚且沉浸在與酸秀才重逢的傷感之中。

  如今再想悲傷回去也不是什麼容易事了。氣氛有些許尷尬。對於他一個大男人隨身攜帶針線包這件事,我持有的態度是沉默。沉默著想他是不是如他自己當年所言變成了個娘娘腔。

  當然了,我寧願相信他還是個正常的男人,這一切都源自於他妻子的調教。

  他妻子對他的調教總是隨時隨地給我驚喜。

  默了片刻,我慢吞吞地將針線包給他塞回腰間。

  在他炯炯的目光下,我眼也不眨地望著他,字斟句酌後措好了辭,“……挺好的。”上天,我就只能措出這個水平的辭了嗎。是否好歹多客套一句“黛青顏色的線更好看”云云。

  他錯愕地凝視著我,似是沒有料到我看到針線包後會是這個反應。我也料不到他為何在我作出反應後錯愕。好像他攜帶針線包是什麼理所應當的事情一樣。

  順利地摸出火摺子,酸秀才沒有推脫,只是看我與他的眼神像是欲言又止。最終也只是淡笑著說了一句,“順心走。”

  他當年,應當是沒有順心走。

  沉默地走在雪中,他撐起從酸秀才那裡拿走的花傘,遮住綿綿絮雪,與我並肩。

  我其實很想問問他,他的妻子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讓他這樣一個當年在我險些跪地苦求下依舊不願意高抬貴手幫我縫衣的人,變成了行走的針線包。

  倘若可以,適當時機的時候能不能也讓我開一下眼界?畢竟我很難想像,如今心機深沉的景大人如我敏敏姐姐一般賢惠溫柔地縫補衣裳該是什麼神仙場景。

  我稍抬眸覷他,他此時面沉如霜。我便忍住了這個請求。

  此時夕陽正盛,我才覺得身體舒適些。不知覺間我們竟在酸秀才那間屋子裡待了整個下午。那樣陰暗潮濕的地方令我氣悶窒息,我卻覺得他待得十分從容。仿佛曾經也這般習慣過,或是一直這樣習慣著。

  他一手拎滿花生堅果,一手打著傘,我伸手想分擔一些,被他避開了。正在此時,不遠處傳來陣陣狗吠,在蒼茫的雪中顯得尤為奸惡。果然就在我們拐過牆角時看到了滴著口水齜著獠牙的它。棕黑色的毛濕噠噠地沾住雪水,它兇狠地撕咬著腳邊一塊白布。

  記憶里不那麼深處的恐懼猛地被弢弢的犬吠聲勾起,我承認我現在也有些想要尿褲子。幸好當年他尿床的時候我沒有嫌棄過他,否則今日還不知道是誰笑話誰。

  景弦皺起眉,“別怕,我們走快些就好。”我也是這麼想的,可腿腳它正發著抖不大聽我使喚。

  腳腕被咬過那處隱隱有些發癢,我甚至想就地蹲下將自己蜷縮成團好好撓上一撓,撓得血肉模糊才好舒緩我心底強烈的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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