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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忠掩面,這龍孩子……到底是誰教的?連夸個豬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會。
龍宮大總管已經聽不下去了,默默收拾碗筷,準備到隔壁冷靜片刻,順便思考一下要如何替殿下補救。
唯一慶幸的是,朱采香也不是八面玲瓏,心思剔透的豬孩子,讓朱大膽為此煩惱多年,生怕她被人騙了,傻乎乎地抬頭問龍祁,“有什麼意義?”
“你在那裡長大,它對你來說很重要。”龍祁看著小香豬清澈的眼睛,舌尖開始打顫,“所以,真的特別,特別有意義。”
……
晚膳後,龍祁跟飛魚們去看海底火山的情況。
龍忠先前怕雅鳶發難,悄悄把龍祁買的超級豪華雙人版豬圈給送到偏僻荒蕪的小島上了,這會兒讓海鮮們去取回來又來不及,只能讓朱采香暫且在龍祁旁邊的房間住下,又準備了很多海裡面的小點心送進去。
龍忠在桌邊坐下,露出一個慈愛的微笑,“小香姑娘,龍祁他從小就笨嘴拙舌的,跟您在一起時,想必也說了不少錯話,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朱采香正捧著一個叫海帶膏的東西仔細打量,聞言便放回盤子裡,很乖巧地搖搖頭,“沒關係的,忠叔,反正都過去了。”
但想起龍祁剛剛說的話,心跳仍是快了不少,奶白色的小臉也紅紅的。
以前在一起時,傻直龍就格外不解風情。
別說像她老家的蟋蟀精對著月亮彈小曲唱情歌,或者跟牛妖那樣,和女朋友說一大堆酸溜溜的話,他連表白心意的情書都沒給自己寫上一封。
“您是殿下的女朋友,所以我也不瞞您。”朱采香想辯解,說他們已經不是情侶了,但龍忠顯然不給她這個機會,“您能答應我,一定不對外透露嗎。”
小香豬點點頭。
“之前刁難您和令尊的雅鳶公主……其實並不是殿下的生母。”從仙麓書院回來後,龍忠一直猶豫不決,不知是否該告訴朱采香真相。
告訴她,怕被九重天上的龍王妃得知。但不告訴她,這個心結會一直卡在朱家父女心裡,成為她跟殿下複合路上最大的阻礙。
“殿下的親生母親,其實是被雅鳶公主害死的。”龍忠斟酌著字句,“他今年沒陪您過生日,也是被我叫回來處理這件事。”
朱采香怔住了,半晌沒回答。
她那會兒沒等到人,窩在被子裡哭了很久,兩隻眼睛又紅又腫,決定再也不要和龍祁在一起了。
她最討厭他了。
可大金龍回來後,小笨豬又忍不住像乖媳婦一樣湊上去,問他去哪兒,做什麼了,為什麼不跟自己說一聲。
“殿下他……從小就接受著很嚴格的接班人訓練,不懂得表達自己的喜愛。”龍忠也不忍心自己一手養大的龍崽子落得個孤老深海的結局,“您能不能,再給他個機會?”
朱采香還是沉默。
龍忠有點著急,“殿下他,一定會努力變成二十四孝好男友。您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您讓他跳河,他定不會跳樓。”
……
龍祁回來時,朱采香正在聽龍忠講故事,小手一塊塊拿起糕點,吃得腮幫子鼓鼓,讓他想用力戳一下。
大金龍走進來,直接將糕點揣進袋子裡,再拉住小香豬的手就往外走,“朱采香,府里多悶,我帶你出去玩。”
說著,就化作龍的模樣,載著她去看了滿是珊瑚的海谷。
小香豬第一次下海,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這邊想摸摸,那邊也要碰碰,最後玩累了,被龍祁背回去,身邊還跟著一條紅色的小魚,啄她的衣服。
大金龍雙手托住朱采香的身體,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跟烏龜行進般緩慢,就怕吵到背上趴著的小香豬。
朱采香睡得很沉,頭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兩隻手無意識地抱住龍脖子,軟軟的。
龍祁的俊臉上升騰起可疑的紅暈,偷偷在朱采香的手背上親一下後,裝作一本正經地觀賞風景,確認她沒發現後,再拉過來,親一下。
他慢騰騰地走回房間,將朱采香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後,小龍王依舊滿臉通紅,瞅瞅四下無人,在軟嘟嘟的臉頰上響亮地“麼”了一下。
她沒醒來。
那就再親一下好了。
龍祁低下頭,剛要碰上肉肉的小臉時,朱采香忽然翻了個身,兩瓣小巧的嘴唇剛好跟他的觸在一起。
龍眼睛驀地睜大。
與此同時,一條躲在地里的海蛇偷偷遊了出去,對正在打盹的大海蟹悄聲道,“快去稟報公主,殿下帶了頭豬回來,估計就是暴發戶朱大膽的女兒。”
第21章 疼豬的龍才是好龍
從龍宮回來後,朱采香的生活還是跟之前一樣。
只是每次下學堂後,總有條龍殷勤地等在他們專屬的學習小房間裡,備好點心、茶水、軟墊、筆墨,大狼狗一樣搖著尾巴,翹首期盼。
鹹魚佩蘭每次坐在那兒,都格外煎熬,終於在某天忍不住說了句,“殿下,小魚內心中有個深藏已久的小疑惑,不知能問不能問?”
龍祁手中拿著自己偷來的考卷,邊看邊暗暗竊喜。
太好了,朱采香又掛科了,這證明他還是能發揮自己的特長,救豬於水火之中,大金龍又翻過一頁,漫不經心道,“你問吧。”
“當初是不是朱采香甩的您?”面對這對分手的情侶,仙麓書院不明真相的吃瓜學生幾乎都傾向於相信,龍祁是拋棄方,朱采香是被拋棄方。
可佩蘭愈發覺得不對。
每次補習時,她都會在面前架起一本書,將整張臉擋住,只在上面鑽兩個小孔,以便悄咪咪地暗中觀察。
龍王殿下的高冷原來是看人的,譬如某次朱采香絞盡腦汁地琢磨一道術法題,他便舔著臉主動蹭上去,然後小香豬默默往旁邊挪一下。
“不會做嗎?”他再熱心挨過去,“我來幫你講。”
朱采香有咬毛筆另一端的壞習慣,這會兒,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看他一眼,帶點小嫌棄道,“龍祁,你能不能別擠我?凳子那邊還很空……我快要掉下去了。”
鹹魚一直在旁邊默默划水,心裡卻越發不懂這一龍一豬。
就在她作死地提出這個問題後,龍祁面若冰霜,捏著卷子的龍爪子勁道都大了幾分,要是放在她脖子上,能輕而易舉地擰成兩截。
慘了,戳到他的短處了,看來十有□□是被豬甩了。
佩蘭被這恐怖詭異的氣氛弄得毛骨悚然,縮著脖子露出一個鹹魚式奉承討好的笑容,萬不能把自己不經意間戳破的真相如實托出,“殿下,我就隨便問問,您千萬別放在心上。像您這麼英俊瀟灑,卓爾不凡的龍,世間罕見,絕無僅有,怎麼會被一隻品種普通、格外大眾的豬拋棄呢?”
“……”
那隻拋棄他的香豬剛好背著小書包進來了,綰起的墨發上插著一支精緻的蝴蝶釵,嫩黃襦裙,小臉白嫩嫩的,嬌俏可愛,見屋裡的人齊齊望向自己,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一雙水眸格外明亮,“對不起,我打擾到你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