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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點上冉秦完全理解容恪,按住了妻子的左手,沉聲道:“那個王猛是個剛愎自用的老兵痞子,確實沒多少真材實料,反而拖累大軍,再加上他心術不正,又想攀著端王這個女婿從頭來過,謀殺容恪,先制住他是對的。眼下端王也動了心思要拿住他了。當然,這主要也還是皇上的心思。”

  飯桌上只有女婿沒有皇上,齊戎有點窘。

  長寧輕飄飄地看了眼齊戎,冉清榮清咳了一聲,眾目睽睽下,抓著皇帝的龍爪將人領出去了。

  再留下來,恐怕又惹出一些事端,齊戎是個悶葫蘆,話說不敞亮,也無法在眼下將具體事宜和盤托出。兩人走到了院裡,一徑的松風竹海,疊翠重青的,齊戎手心還有細密的汗珠,冉清榮早察覺到了,心知齊戎到現在面對岳父岳母有點緊張,既心疼又心暖著。

  “要是容恪得勝了,你如何安置他?如先帝一般,封他一個閒散爵位,養在京中麼?”朝政的事冉清榮從來不過問,但是事關家事,她件件都能如數家珍,更必須過問,浮橋上,她停住了腳步,轉到了齊戎跟前,他一伸腿,差點撞上她一道掀入湖裡,齊戎有點無措,被問得臉紅。

  冉清榮道:“你心裡清楚,我家裡人都盼著濃濃日後長久地留在魏都,好共敘天倫,包括我也是如此想。你很偏頗,為了冉家,為了我,你一定會留容恪,對不對?”

  齊戎仿佛被抓住了蛇頭七寸,臉色尷尬,“是。”

  冉清榮嘆了一口氣,齊戎這麼為他們著想,她怪不著他,只是……冉秦榮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偎入他的懷裡,“先帝當年也是一番好心,只是他容不得容恪。”

  齊戎點頭,“我能。我信任他。”

  冉清榮微笑著摸了摸他的肚子,“以前總記得父皇說你是‘太子肚裡能撐船’,又死板又不長心眼兒。我的話你再說一遍你聽不明白?”

  齊戎抿了抿唇,也忍俊不禁,“好,好,我錯了,眼下還早呢,等大軍班師回朝再說。我曉得你的心思,只是一山不容二虎,就算我有心縱虎歸山,那也還有老二在那呢不是。”

  冉清榮提醒了他一句,“你忘了,容恪是專打虎的人。”

  言外之意顯而易見。

  其實齊戎也老早想著將齊戚調到別處,倘若再不放心,便借著王猛之事,借題發揮剝奪他兵權……只不過對老二用計謀,他有點不忍心,說到底這幾年,全憑著齊戚在邊境周旋,人走茶涼,實在可悲。

  等他們出了正堂,一桌人用飯也完了,啾啾和書書也跑出去玩了,只留下冉秦坐著不吭聲,靈犀起身收拾狼藉,長寧搭了把手,收拾之間問道:“橫刀給你遞了家書沒有?”

  靈犀手一頓,蹙眉道:“沒有。”那個男人盼著上戰場盼了十幾年了,成婚後被她欺壓得又久,眼下正欣欣然如脫籠之鵠,撒開了翅膀四處亂飛,哪兒顧得上家裡的糟糠之妻。靈犀是被家裡的大小的事兒磨幹了脾氣,早沒多少氣性了,冉家家大業大的全靠她一個人張羅,累得這麼多年連給書書生個弟弟妹妹的功夫都沒有。

  一想到這,心中難免委屈,長寧一嘆,“不如我去說說他。”

  “不用了。”靈犀折身,招了幾名婢女來收拾,紅著眼睛轉身要回房了。

  這幾年都說冉橫刀沉穩了,是的,他日日泡在軍營裡頭,跟著一幫糙漢學武練兵,在外人看來自然是心性定了,可不知她在家裡日夜操勞著,相夫教子,還忍受春閨無人的寂寞,難捱難受。可她發作不得,一生氣便顯得自己小氣了。總而言之,夫妻之間一大攤子隔閡和問題,靈犀不能說,對方也不問,才到了這步田地,他連家書也不留了。

  可他不留歸不留,靈犀又惦念著,怕他在關外有個什麼閃失,他上戰場,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靈犀夜裡也不得安生,好幾次夢到他血肉模糊地橫著回來,每夜只敢睡三個時辰,再多的都怕了。

  等靈犀一走,長寧便不放心地托人告訴齊戎,讓他在聖旨裡頭捎帶些私貨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還是……不會寫打仗哈哈哈

  沒幾章打仗就結束了,恪哥哥和濃濃的養兒番外也不用期待了,番外是全新的故事,所以才把啾啾留到正文裡來233

  ☆、扎心

  冉煙濃在小院裡給花澆水, 她發覺即便是跟著容恪來了陳留, 夫妻之間依舊是聚少離多, 唯一的好處不過是,她總能最快得到容恪的消息便是了。

  一轉眼秋入冬來,陳留地處北方, 冬又入得早些,胡天十一月,已是飛雪連綿。

  下蔡城中, 已是天寒地凍、滴水成冰,檐角下那一叢四季常開的蘭花也蔫了綠葉,最護花的人視若無睹,只有冉煙濃有心給他澆灌, 到了黃昏時, 容恪才歸來,一身重鎧,銀色的披風后頭沾了大片血跡,冉煙濃便知道他方才又惡戰了一場。

  她放下水瓢迎了上去,容恪將披風解開扔在一旁, 握住了冉煙濃的手,“怎麼這麼冰涼?”

  天這麼冷,她還在外頭澆花, 容恪蹙眉捂著她的手,將人拉到內堂,屋舍簡陋, 只有一隻火缽,他蹲下來撥了幾塊炭火,將煤燒起來,英俊的眉眼透著一絲疲倦,冉煙濃不想他在忙前忙後地為自己著想,“恪哥哥,我是不是又成了你的負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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