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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恪道:“好話說盡了,濃濃也不原諒我?”修長如墨的眉微一上揚,仿佛一筆墨跡。

  冉煙濃小聲道:“時辰晚了,我要去睡了。”

  她要起身,容恪跟在身後,在冉煙濃要一個人爬上床時,容恪從身後將她抱起來,妥帖地放上了象牙床,月滿的裝飾與大魏不同,這床帳上一應的鵝黃粉紅的軟紗,在穹頂處束成一紮,四面垂著如霧輕紗,並著彩色瓔珞珠璣,隨著月光燭火一晃,滿室粲然。

  容恪居高臨下,冉煙濃嬌軀橫陳,這場景……讓她覺得等下容恪就會溫柔地覆上來,將暌違一個月的事一次做個乾淨。

  容恪看了她好幾眼,眼眸忽然微微一閃,他背過身去,輕輕咳嗽了一聲。

  冉煙濃忙坐了起來,“恪……”一想到他讓容恪“死了”,冉煙濃五味雜陳,嘴裡滿不是滋味,“夫君。”

  容恪只是咳嗽了一聲,壓抑得很淺,“我看看兒子,你先睡。”

  冉煙濃沒看出任何異樣,以為他一路過來,恐怕又受了些寒氣,沒想多的,又躺了回去。

  容恪走到了搖床邊,小啾啾已經放下了撥浪鼓,明藍色的眼珠滾動著,炯炯有神,容恪翹了嘴唇。

  連在一旁的冉煙濃,也都許久不曾見過他這樣看著啾啾了。嘴上說的不想而已,其實——這是他的兒子啊。

  啾啾已經會發出幾個不成調的咿呀聲,隱隱約約,讓人覺得在叫“娘”。容恪有一種久落魄於外,而今塵埃落定、倦鳥歸巢的適意。

  在月滿修整了一晚,冉煙濃起身時,身邊人早已不在。

  她一大清早的,給啾啾餵了幾口羊奶,就出門去了,明蓁做了早膳,來時攜了一封信,是從魏都傳來的家書,冉煙濃此時才想起來,父母一定惦念自個兒,畢竟容恪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不知道的都以為她守寡了,冉煙濃才想起來,提筆給父母寫了一封報平安的信回去。

  跟著又是一陣短兵相交之聲,上下飛舞的衣袂,從屋頂打到院落里,滾了一身灰,明蓁解釋道:“這是江將軍和曲將軍,昨晚江將軍回來,又是哄又是求的,鬧了大半夜,我就睡在隔壁,他們倆從昨晚就開始打了。一直打到今早,不過怎麼又帶上了兵器,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才離開了一會兒。”

  兵器自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一個一把扔的,曲紅綃可沒留手,江秋白衣服上到處都是被彎刀劃的口子,他又不敢真對媳婦兒動刀動劍的,於是一路抱頭鼠竄,一邊遊走一邊接招,一邊感嘆媳婦兒真是兇悍又可愛,這麼多刀下來,他可是一道皮外傷都沒有啊。

  心念一分,“刺啦”一下,江秋白的臉頰被劃了一道口。

  他傻了,一動不動舉劍投降。“我錯了!我真錯了!”

  冉煙濃笑著看他們夫妻過招,很有意思。

  曲紅綃冷淡地還刀入鞘,“錯了?”

  “全部都錯了!”江秋白一把抱住曲紅綃,嘴唇湊過來,用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音道,“求娘子疼愛小心肝。”

  “……”一時醉話,這廝記得比誰都清楚。

  容恪正好從花拱門外近來,一身利落的灰褐色短裳,腰間扎著一條月滿的粗葛帶,像個打漁郎,手裡正好真提著一條十寸長的大魚,不過他姿態還是閒逸的,衣衫乾淨,面容俊美,不像是大清早出門撒網的人。

  曲紅綃忙將不規矩的男人推開,容恪拎著這條魚給冉煙濃,笑吟吟道:“濃濃,從今以後,我們怕是要過一段平民生活了。”

  冉煙濃倒很嚮往,“你買的?”

  “釣的。”

  冉煙濃昨日還膽戰心驚,一大早起來,身邊的被窩都是冷的,還怕昨晚鬧得雞飛狗跳的都是幻覺,胸口一熱,衝上去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踮著腳,將臉頰用力地蹭到他的頸窩處。“我知道你是詐死騙我的,我也以為自己一點不擔心,但還是有點怕。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

  一大早的,就讓江秋白看掉了下巴。

  作者有話要說:  此處頗有結局氣象

  哈哈,其實正文還有幾萬字,不用擔心得太早,冉家,太子這些也還沒寫,包括恪哥哥和濃濃的最終歸宿——身懷瑰寶,是不可能平凡一世的2333。

  ☆、夜遊

  江護衛的眼珠子瞪得比魚眼還突出。

  這才是……柔情啊。

  他的舌尖抵了抵自個兒的上顎, 乾巴巴地扭頭望向曲紅綃, 對方握緊了彎刀, 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江秋白只得又跟上去,又是賠禮又是道歉,溫柔話說得百折千回, 就差發毒誓了。

  容恪的手沾了魚腥,不能碰她,幸得明蓁眼尖, 將他手裡的魚拎過來了。

  冉煙濃鬆開他,還有點不甘心,容恪的心下三寸又隱隱作疼了起來,他不露痕跡地一笑, 回屋找帕子擦拭手, “濃濃,今晚我們去皇都街上走走。”

  “嗯。”冉煙濃從他身後遞過一杯茶。

  容恪微笑著,見冉煙濃將兩隻手亂舞的小啾啾抱了起來,抱到他跟前,啾啾越長越大, 越來越沉了,冉煙濃抱不久,只是放到他跟前, 啾啾一把就揪住了容恪的衣衫,攥得很緊,大有抓上一天不肯撒手的架勢, 來勢洶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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