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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懿的手停在空中,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莊景安,急切地說:“你知道為什麼還要躲開?”一邊說,一邊性急地繞到他的身前,說什麼也要問個清楚。

  然而當她看清莊景安的面容時,頓時愣住了。

  她見過這個男人殺伐果斷,也見過他溫文爾雅,在這雙眼裡看見過溫柔多情,也看見過衝動失控……唯獨,沒見過他流淚。

  辛懿尚未來及看第二眼,已經被某人長臂一攬,重新圈入懷裡。

  “我沒偽裝,也沒想躲你。”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仍舊是溫柔冷靜的,沒有鼻音,卻比平時更慢一些:“往事重提,我原本或許是有些難過。但是從你回到我視野里的那一秒開始,就都過去了。”

  “什麼意思?”辛懿想抬頭看他的表情,卻被他用下巴按在懷裡。

  “意思是……你太重了,一走進來就把我七上八下的心壓得穩如泰山。”

  辛懿一愣,掙脫不開,乾脆抬起右腳,老實不客氣地在某人鋥亮的皮鞋上一腳踩下:“說誰重呢?”可轉念一想,好像……也不是字面上那個意思,又舔了舔唇,乖乖地靠了回去,“你想哭就哭吧,我不看你,也不笑你。”

  頭頂卻忽然傳來低低的笑聲。

  辛懿抬頭,正看見淚痕猶在的某人眉眼微彎的溫柔笑臉。

  “可我不想哭了,”莊景安微笑看她,“你在我懷裡,我笑還來不及。”

  “……”

  原本真心實意想要發揮一下母愛本能,難得有機會“疼愛”一下莊先生的辛懿,非常疑心剛才在某人臉上看見的那道淚光是自己眼花了……

  她舔了舔唇,推開他,退了半步,長長地舒了口氣。

  見好就收的莊先生這才斂了笑容,雙手插在風衣袋裡,認真地問:“為什麼不聽葛正的?我都告訴你了,不管你在舞台上說任何話,我全部不會往心裡去。你為什麼傻乎乎地跟節目對著幹,把到手的冠軍拱手讓人?”

  辛懿挑眉:“我倆換一下位置,你會怎麼做?”

  莊景安微笑:會告訴所有歌迷,‘我是莊景安的未婚妻,請不要說我先生的壞話’。”

  辛懿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剛要掄拳頭,又聽他說:“……謝謝你,若若。”

  那樣認真而神情的目光,就像他每每沉浸在作曲中的時候一樣。

  從此,在莊先生的生命里,除了音樂,又多了一件至死不渝的信仰。

  這個信仰的名字,叫愛情。

  夕陽西沉,漸漸的,餘暉散迭在江面,只餘下星星點點波光粼粼。

  辛懿與莊景安靠在橋欄,迎風而立。

  這一段時光,過得太急,變數太多,突然慢下來,誰都有些措手不及。

  莊景安說:“之前不是說拿不到冠軍就沒有意義了嗎?”

  “嗯,沒有意義。”辛懿低頭,從暗紅色的手拎袋裡取出那隻銀白色的獎盃,擱在欄杆上,歪過頭看了眼餘暉下被印染色澤的杯身,嘴角一勾,“所以……不要也罷。”

  辛懿將獎盃拋入江中的動作太快,以至於一直躲在遠處偷拍的小娛記甚至沒能捕捉到她抬手的瞬間,只拍下了銀色拋物線在半空划過的鏡頭。

  莊景安看了眼只浮沉了幾下就隨著湍急的江流無影無蹤的獎盃,無奈地摸了下身旁衝動的小姑娘的腦袋:“所以,以後有什麼打算?”

  辛懿轉過身,背靠著欄杆:“還沒想好。”

  莊景安說:“我們可以移民,遠離這些紛紛擾擾。不會有人再提那些糟糕的往事,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過去的十九年……過得太累,之後的日子儘管帶著周舟隨心所欲。”

  “生活的瑣碎,交給我就好。”

  辛懿側耳聽著他描繪的畫面,腦海中浮現出他們在威尼斯度過的短暫而無憂無慮的時光。未來的漫長歲月都能夠如那段世外桃源的生活一般恣意……聽起來真叫人神往呢。

  沒等她開口,莊景安又接著說:“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厲馬秣兵,重新再來。”

  話音落下,身側空著雙手的小姑娘一聳肩,看著他的眼睛,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選……重新再來啊。”

  “就算這個圈子很亂?”

  辛懿斬釘截鐵地說:“亂的是人,不是音樂。我愛的音樂,不是人。”

  “就算可能還會遇見孜孜不倦地挖掘往事的黑手?”

  “……”辛懿沒說話。

  莊景安替她說:“當你足夠強大,強大到所謂的‘黑料’也無法動搖你分毫的時候,他們就沒那麼可怕了。”

  辛懿歪過頭,問:“像你一樣嗎?”

  莊景安不置可否地微笑。

  在她的注視里,他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遞過來。

  辛懿接了,疑惑地問:“這是什麼?”

  “重新開始的跑道。”

  紙的底紋,是中世紀復古的圖騰。

  一長串的英文裡,辛懿只辨別出了三個元素:一個,是她的名字Yi.Xin,一個是莊景安最尊敬的導師Dr.Bush,一個是公章上的Bernard Conservatory of music,貝納德音樂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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