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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阿姨把他交給了他舅舅。”

  “他奶奶家的人天天來鬧,他父親去世,加上公司家裡一大堆事要忙……如果是你,你又會怎麼選擇?”她看著我,嘴角的笑有一絲無奈,“原本打算事情一安定下來,就接他回來,可是再怎麼安定的日子,也等不回來他,我並不想逼他。”

  不想逼他麼……我突然笑了笑,覺得即便事情真相不是如此,就這麼被欺騙也不錯,驀地喚了她一句,“阿姨,”不待她開口,我又笑笑,“我原本以為你是道明楓。”道明寺他老母。

  “道明楓?”蔡阿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我聳聳肩,偶像劇她自然不解,“我是說,你反對我們不?”

  “我兒子,和他的父親一樣偏執。”

  她突然意味深長的說了這句話,像是要提醒著我什麼。提醒著,她兒子,和她會執拗到底,和我也會糾纏不休罷。

  只是,她和嚴子頌的父親是悲劇結局,那麼我和嚴子頌呢?如果我還愛他……

  **

  我想蔡……阿姨的意圖很明白,她想重新贏回她的兒子,好吧說得更明白些,她想通過我重新贏回她的兒子。

  然而,現在嚴子頌只是我的男的朋友……

  我……靠,居然身份不明。

  我琢磨了下,現在我根本沒立場管這個閒事,這個混蛋,說是追我,也像是照做,照做了吧,嘴巴又不說。

  明明走了一大步,卻還剩一小步始終不肯往前跨,我想他在等我軟化吧,只是我明明軟化了,他又在等我溶化……o(╯□╰)o

  奶奶個熊,我突然一口怨氣的翻了翻書,自習室里那聲音異常清晰。

  往後數三排一對情侶笑眯眯的親親熱熱目中無人,望前數三排一個女同志捂著手機自以為小聲的嘰嘰喳喳笑意融融,其餘的同胞居然也忍耐下來,翻動著手中的書,也不知看進去沒看進去。

  啊!真無聊。

  還想著,突然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抬頭一望,突然一張臉在我面前放大,我靠,我花了兩秒鐘原諒他嚇我,畢竟是個帥小伙。

  這位同學笑容和煦的望著我,開口,“同學,可以借我一隻筆麼?”

  我歪著頭睨著他,三秒鐘後我意識到,這位同學在和我搭訕,他手裡老大一本《中級財務管理》還插著兩筆套……

  我習慣性微笑,覺得這理由挺可笑,然而還未笑完,一支筆突然橫在我和他面前,再一轉移視線,嚴子頌面無表情的站在旁邊,不知什麼時候,竟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給你,走人。”四個字乾淨利落。

  我呶呶嘴,沖帥小伙笑笑,然後豎起我手中的筆,“你隨便拿。”反正大促銷時買的,一塊錢一支,十塊錢一盒。

  帥小伙就走了,我難得一見的意圖搭訕對象。害我突然有照鏡子的衝動,抬頭瞄了眼嚴子頌,突然憋了口氣,又把頭耷拉下來,繼續翻書。

  嚴子頌就死靠著我坐下,貼得老緊。

  我旁邊有兩人,也挪不過去,索性收拾包袱走人。

  嚴子頌不樂意了,貼在我後面走,來拽我的手,我想他大概不知道我見過他媽,不知怎麼的還有點心虛,就甩開他,懶得搭理他。

  聽到他在後面說,“你得貼上標籤……”

  標你的頭,我堵上一口氣,持續不搭理。

  從我們教學樓出來,到校道有老高一層樓梯。

  不知是否因為學校路燈太暗,我下樓梯前有一步險些踏空,差點扭到腳,然而跟著身後的嚴子頌,突然從我身邊躥上前,自個無敵風火輪一路滾下去……

  害我跟個瘋婆子似地跟在他後面往下跑。

  到底下我一把托起他的頭,望著他猛緊張了一把,瞥見他把歪了的眼鏡往鼻架上挪了挪,突然對我說:“蔣曉曼我殘廢了,你養我一輩子。”

  我頓了頓沒說話,他突然擠出個笑臉,又道:“要不,我還給你洗衣服做飯?”

  真情告白

  “要不,我還給你洗衣服做飯?”

  **

  我看著他,他的頭還枕在我大腿上,頭髮因滾動有點凌亂,襯衫領口的扣子沒扣好,因此某種程度上的春光乍泄,讓微凸的胸口若隱若現。

  眼鏡在他調整之後,不知何時又滑至鼻樑,尤其是那雙勾魂桃花眼,迷離中迸出灼熱的火花,在昏昏黃黃的路燈下,看得我真是心癢難耐……

  我一點也不懷疑,這個年代,男色也可以亂天下,尤其世上還有我這種瘋狂女人。

  我低頭沖他白皙臉蛋就是一口咬下去,聽見他曖昧之至的悶哼一聲,我又猛地咬了他另半邊臉,塗他一臉口水。

  然後雙手死命揉他頭髮,揉到他莫名其妙一頭霧水,我就瞄著他,久久的,久久的,出奇不意的吼了一聲——

  “汪!”

  “……”他看著我,模樣有點茫然。

  我學狗狗叫是非常像的,先氣聚丹田,稍肆擠壓喉腔,發聲時上顎放輕鬆,下顎收放自如,吼出來的聲音,具有十足的穿透力及滿分的相似度。

  小時候我們某街坊一隻體積龐大的狼狗,就常常被我的吼聲嚇得鬼哭狼嚎屁滾尿流,當然啦!那傢伙怎麼哭也就是狗叫。

  要不是看它被繩子牽著太可憐,我早就跑過去震撼死它!

  “蔣曉曼……”= =

  “嗷——”我面帶凶色,換了個吼法,皆因狗吠不氣派。哼哼,昔有柳氏河東獅吼,今有我蔣曉曼樓梯口狼嚎,嚴子頌,我問你怕不怕!

  校道時有人經過,皆投以熱切的目光。

  想我這輩子要是害怕這些,早就在囧囧有神的目光之下囧死了數千次,何足為患,搖頭搖頭,何足為患啊!

  我甩了甩頭髮,大吼一句,“你剛剛說什麼?”

  奶奶的,我突然雄心萬丈,慷慨激昂!

  別以為我不懂事,我TM當然知道私定終生需要多找幾個目擊證人。

  今天小妖怪要是搞不定我,我就搞定他!!

  “我說……我……”想嚴子頌一生人總是風裡來雨里去的,今天還是被我的氣勢洶洶唬住了,居然憋紅了臉,跟我玩起純情來,憋著個“我”字就是沒接下去。

  我就依照自我感覺,擠出一個有點凶卻不矯情,還帶著一絲可愛的表情,就是我也不知道什麼表情的表情,吼,“說!”

  “我……”嚴子頌突然偷偷摸摸的拉扯我衣擺,意圖拉回我的理智,從前他不戴眼鏡可以無視眾人,今天總算看清楚眾人的八卦嘴臉,估計先前摔下來之後,那有點小女人般說話姿態擺得太自然,現在後遺症上來,完全是彆扭的模樣——

  更何況,他臉上還有我的牙齒印和我的口水。

  哼!你嚴子頌是我蔣曉曼的人,這個烙印今兒個算是打上了!

  看以後哪個母色狼敢打你的主意!

  “嚴哥哥,”我突然嬌滴滴喚他一句,然後更凶地吼,“說!”

  嚴子頌深情的望著我,突然擦了一把臉頰,驀地把眼鏡一摘,說出他這輩子對我說過最嚴厲的話,他說,“我都摔殘廢了,你不養我一輩子?”

  “你哪殘廢了?”

  “……”他頓了頓,突然摸了摸腳,然後從我大腿上爬起來,與我面對面坐直,就抓著我的手往他胸口一摸,“還有哪?”

  人群里一陣騷動,都TM被嚴子頌肉麻到了。

  我頓時一個激靈,被他狠狠電了一下,卻是難得矜持的嗤了一聲,“那我養你,你幹嘛?”

  他想了想,看來也是豁出去了,“給你洗衣服做飯。”

  “還有捏?”

  “……帶孩子……”

  “沒啦?”

  “其他的你說了算。”

  “說你喜歡我。”

  “……”嚴子頌望了我一眼,突然湊了過來,沒戴眼鏡自然得這姿勢才能把我看清楚,他望著我,癟癟嘴,桃花眼迷離含情,帶著三分忸怩地開口篡改台詞:

  “我愛你。”

  “……”我腦子嗡的一聲沒反應過來,“啊!”我猛地撲過去沖他就是一頓好打,邊打邊吼,“肉麻的傢伙,噁心傢伙,混帳傢伙……你要再敢說一句我就滅了你!”

  “蔣曉曼?!”

  驀地一聲驚吼,我應聲扭過頭去一瞄,藉由路燈我竟然瞄到消失已久郭小寶目瞪口呆的模樣。

  而在我沒開腔的情況下,突然聽見他淡定自如穩如泰山的開口道,“我不是郭小寶,你認錯人了。”

  “……”

  切,我懶得理他,回頭甜蜜蜜的望了眼嚴子頌,驀地瞪大眼指了指他鳥巢一樣頭髮,驚恐捧臉,“賣糕的!誰把你頭髮搞成這樣?”

  隱約聽到眾人崩潰的聲音……

  是你啊

  是你啊

  是你啊啊啊啊

  **

  托我的福,嚴子頌和我一起出名了。

  那件事不知怎麼就傳開了,然後郭小寶那一吼,有人隱約記得我的名字,反正就是蔣姓女人那一對,號稱A大最變態情侶,自此盛名遠播,流傳千古。

  可憐嚴子頌一朵妖花就這麼凋零在我手裡。

  事情到後來已經發展到無所謂原諒不原諒的問題,感覺好像這輩子就只能和他這麼耗著了。

  話說回來,嚴子頌摔出了經驗,摔出了水平,反正四肢未斷,五臟俱全,還有心思和我談情說愛。

  倒是他那句我愛你,嚴重震撼到我弱小心靈,想來想去,也只能這麼辦了,誰叫他是我的劫。這後來嘛,事情就傳到了我們宿舍的耳中,每個人沖我說起這件事這句話,我都淡淡擺手,聲稱沒什麼,哼哼,怎麼可能告訴你們我一直在暗慡?

  晚上嚴子頌就給我打電話,在電話里問我,“那……你現在是不是我女人?”

  我眯眯眼,抿抿嘴笑,吼他,“汪!”

  嚴子頌突然柔了聲音,輕輕的叫了一句,“喵~”

  o(≧v≦)o

  他電話那頭隱約聽出是黃榮聲音,“我靠!阿拉蕾,你使出一招幫我老表把蔣曉曼給滅了!”

  回頭雷震子在我旁邊摳了摳鼻孔,老戲重演,“蓉兒,你能有你老表一半,我昨晚也就多脫一件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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