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兩情纏綿忽如故(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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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恆溫恆濕的無塵實驗室里,女人手腳被綁,渾身接滿儀器,平躺在一個大型拱門檢測器下,一動不動,安靜得就像是熟睡的初生嬰兒。

  當然,她也的確在熟睡中,被注入了安眠鎮定的藥物,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

  襯衫西褲、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旁邊,雙臂環胸,一手摸著自己的下巴,微微眯著眸子,靜靜看著女人,面色晦暗,神思幽遠。

  田博士收拾好一切,又整理了一下公文包,對著男人道:「我先回了,明天這個時候再來,如果身體指標數據跟常人有不同的地方,二十四小時監測應該能監測出來。」

  男人神色未動,只「嗯」了一聲。

  感應門開,田博士走了出去。

  感應門又自動關上。

  實驗室里陷入了一片靜謐,各種機器運轉的聲音就變得特別明顯。

  男人垂眸看著躺在那裡的女人,久久沒有動。

  女人原本皮膚就特別白皙,又加上實驗室里無影燈的照射,尤其是眼睛上蒙的那塊黑布的對比襯托,越發顯得白如冬雪,嘴唇微微嘟著,沒有擦任何口紅或唇膏,卻還是泛著誘人的粉色,男人心中一動,低頭傾身。

  鼻尖輕觸到女人小巧鼻尖的那一刻,女人平緩馥郁的氣息也鑽入了他的呼吸,原本就微癢的心頭就像是被什麼撩過,更加的難耐,他幾分陶醉、幾分情迷地闔上眼,對著那抹粉唇湊過去。

  可唇瓣還未貼上,感應門突然開了,一人慌慌張張、氣喘吁吁衝進來,「老大,老大,那誰……那誰來了……找到這裡來了……」

  男人眸光一斂,緩緩直起腰身,「誰?」

  「況……」

  擎野兩個字還沒說出來,男人就長腿一拔,大步走了出去。

  **

  外面空蕩的倉庫里,一群人正在緊張地對峙著。

  確切地說,是一個男人跟幾個男人在對峙。

  只身前來的男人被團團圍住,男人上著高級手工定製的白襯衫,下著黑色西褲,看得出有些風塵僕僕,卻也絲毫不影響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冷峻矜貴的氣質。

  「聶臻在哪裡?」

  男人五官緊繃,眸中冷色昭然,牙縫裡擠出來的幾個字也像是淬了冰,讓在場的幾人聽得心口一瘮。

  見沒人回復,他又作勢往裡走。

  幾個男人互相看了看,自然是上前阻攔,男人腰身一躬,抓起阻攔他的其中一人的手臂,過肩一摔,對方就被摔倒在地,與此同時,男人也沒做一絲停頓,長腿一掃,掃過另一個人,正好踢在那人的腹部,那人悶哼一聲,護痛連連後退了幾步。

  見自己人吃了虧,其餘人紛紛圍攻上去。

  男人面色冷峻、薄唇緊抿,寒眸瞥過眾人,警惕又敏捷,一人對多人卻也絲毫不懼。

  一群人打鬥在一起。

  **

  慕戰來到倉庫的時候,男人正好將最後一人摜倒在地。

  場面很混亂。

  其實也不混亂,只有男人一人站著,其餘所有人都被打翻在地,混亂的是倒在地上的人,或嗷嗷叫著,或痛苦呻吟,或扭動,或抽搐,或試圖爬起。

  地上不少血。

  唯一站著的男人顯然也受傷不輕,白襯衣上一片狼藉,有黑色的灰塵,也有紅色的血漬,原本束進褲腰的襯衣衣擺,一截在裡面,一截露在外面,黑色西褲上也是很多灰土,褶皺密布。

  胳膊似乎受了傷,半隻襯衣袖子都染紅了,嘴角也破了,在流著血,內傷應該也不輕,一雙手撐在自己的腿上,弓著身子喘著粗氣。

  雖然這場面意料之中,但是慕戰還是被這個男人的戰鬥力震驚了。

  畢竟被打翻在地的這些人都還算身手不錯的,畢竟這個男人前段時間車禍,如今還重傷在身。

  似乎有所感,男人喘息著抬起頭,驀地對上他的視線。

  男人猩紅的眸子微微一斂,冷峻的臉上倒沒有多少吃驚。

  緩緩直起腰身,「果然不出所料,還真的是你。」

  慕戰唇角冷冷一斜:「你會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倒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聶臻呢?」男人聲音一寒,不想跟他廢話。

  可他卻很想知道答案:「你不是人在美國嗎?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這個地方這麼隱蔽,而且,裝了訊號干擾系統,不僅僅手機不能用,所有需要訊號的電子產品都不能用,就算他下面的人想通風報信,信息電話都出不去,就算聶臻身上裝了有定位,也傳不出去。

  男人沒有回答,再次寒聲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聶臻人在哪裡?你把她怎樣了?」

  男人面若寒霜。

  慕戰嗤地就笑了:「請問況總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在問我這個問題?聶臻是我的未婚妻,我是她的未婚夫,她在哪裡,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而且,她是我的女人,就算我把她折騰得下不了床,那也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也跟況總沒有關係吧?」

  況擎野臉色越發黑沉,拔腿大步朝他走過去。

  被打翻在地的男人有兩個好不容易爬了起來,撲過去阻攔,再次被況擎野打倒在地。

  況擎野腳步不停,面部線條繃得死緊,一雙猩紅的寒眸中紫氣吞吐,雖臉色有些蒼白,薄唇也沒有血色,卻殺氣騰騰、儼如修羅。

  見他來勢洶洶,慕戰邊上的剛剛去通風報信的那個男人連忙抄起邊上的一把鐵鍬,迎面沖了上去。

  況擎野眼疾身快,鐵鍬掃過來的時候,身形往後一退,險險避開,不然,那一鐵鍬落在他胸骨還沒盡好的胸口,後果不堪設想。

  對方見一鍬不成,又緊接著揮起第二鍬狠狠砸下。

  被況擎野再次避過,與此同時,飛起一腳,踢向對方手腕。

  對方吃痛,手裡的鐵鍬跌落在地。

  連忙伸手去撿,卻被況擎野迴旋一腳將鐵鍬踢出老遠。

  兩人便赤手空拳打在了一起。

  慕戰長身玉立在那裡,冷眼看著這一切。

  直到兩敗俱傷,而他手下的那人明顯落了下風,他才活動了一下頸脖,雙手抱拳,按下十指的關節,指節交錯的「咔咔」聲響起,他眸光一凜,舉步過去,加入了打鬥。

  二對一。

  畢竟已經打鬥了那麼久體力大量透支,畢竟對付那麼多人,也吃了不少虧,又加上本身就帶著傷,況擎野明顯已經有些支撐不住。

  但慕戰發現,這個男人的耐力同樣是強得驚人,饒是這樣,也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就像是殺紅了眼的殺神一般,將他手下的那人打倒,一腳踩在對方的腿上,直接斷了人家的腿骨。

  於是就變成了一對一。

  「況擎野,我忍你很久了!」

  慕戰也完全豁了出去,出手狠厲。

  況擎野冷嗤:「彼此彼此。」

  雖然臉色越發蒼白,可出手也毫不留情。

  「你以為你今天能離開這裡嗎?」

  「既然你會出來,暴露了廬山真面目,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放過我。」

  「既然你一人前來,就應該有這個認知,當然了,我知道,在你對我這邊一切未知的情況下,為了聶臻的安全,你肯定會一人前來,也不會報警。」

  「讓你失望了,我已經報警了。」

  「是嗎?你怎麼報的?這裡可是裝了信號干擾器,別說這倉庫里,就是方圓幾公里,任何無線設備都沒法使用,你手機能打出去嗎?」

  慕戰一副勢在必得之姿,越戰越勇。

  況擎野臉上越發失了血色,卻也絲毫不鬆懈,憑著一股心火強撐。

  「聶臻到底在哪裡?你囚她做什麼?」

  慕戰不知從哪裡突然掏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口划過況擎野的胸口,好在況擎野反應快,後仰一避,可襯衣依舊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有血從裡面滲出來。

  「況擎野,還以為你一穿越人是銅牆鐵壁,能上天入地,有多大能耐呢,還不是會受傷,還不是如此如此而已。」

  況擎野瞳孔一縮。

  猛地意識過來什麼。

  「你把聶臻怎樣了?」

  「讓她穿回去了。」

  況擎野瞬時臉色大變,「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囚她就是做這方面的實驗,你來晚了一步,實驗成功了,她穿回去了。」

  況擎野自是不信,「你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我是商人,無利不起早,自然是好處大大的,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如果能研究出怎樣穿越,實現不同時空的可控來回,那帶來的經濟效益肯定是驚人的,這一項研究如果成功了,那他小慕總前面的一個小字就可以輕輕鬆鬆剔除。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他希望自己的未婚妻,將來的妻子,是真正的聶弦音,而不是什麼身心都不屬於他的綿綿。

  兩人都不再說話,一門心思打鬥。

  都是下了狠的人,都是將對方往死里打,自然都傷得不輕。

  慕戰手上有匕首,況擎野就抽了自己的皮帶。

  兩人最後都成了血人。

  將慕戰掀翻在地,況擎野幾乎拼盡了所有力氣,可他依舊沒做一絲停留,腳步虛浮地朝裡面踉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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