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羌笛秋聲濕竹心(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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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外人,都不必多禮。」卞驚寒回道。

  都?

  弦音一怔,是指接聖旨的厲竹也不用跪嗎?

  厲竹卻已是撫裙跪了下去。

  弦音看了看卞驚寒。

  見其也未讓厲竹起來,便再度清了清嗓子,繼續:「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厲竹仁者仁心,妙手回春,醫朕有功,且溫正恭良、謙虛淑德,深得太上皇和朕心,著即冊封為心玉公主,欽此!」

  最後一字弦音拖得老長,捲起聖旨,看向厲竹。

  厲竹顯然不熟悉這些禮節,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要俯首抬手。

  「謝太上皇,謝皇上!」

  弦音將聖旨遞到她手上,笑道:「以後得改口叫皇兄才對。」

  厲竹抿唇笑笑,有些叫不出口。

  「多謝。」秦羌上前,伸手將厲竹扶起來。

  多謝二字他是對卞驚寒說的,雖簡潔無多,但字字見心。

  卞驚寒鳳眸含笑看向秦羌。

  眾人以為他要說「不用」,或者「客氣」,誰知,他竟然點點頭:「嗯。」

  那樣子,似是這一聲謝,他很受用,也受之無愧,雖然的確是如此。

  厲初雲望了望窗外的天氣,催促道:「時辰不早了,趕快辦第二件事吧。」

  第二件?

  厲竹一怔,還有事情要辦?

  她其實比厲初雲心裡還急,什麼事這般緊急,非要趕在登基之日辦?

  她是真的非常非常擔心會誤了登基的時辰。

  秦羌點點頭:「嗯,現在就辦。」

  「東西都準備好了,在左右偏廳,你們趕快各自進去換了吧,男左女右。」

  厲初雲邊說,邊揚手指了指花廳的左右兩邊的偏門。

  厲竹心中更是疑惑。

  東西?各自?換?

  正想著厲初雲口中的這個男女各自指的是誰,秦羌已攥了她的腕,將她拉著走向右邊的偏廳。

  「做什麼?」進了偏廳,她問秦羌。

  秦羌徑直將她帶到桌旁,桌上的托盤裡,一摞疊得整整齊齊的大紅入眼。

  她眸光一斂。

  喜袍?!

  呼吸抖了抖,她愕然轉眸,心裡雖然已經猜到了幾分,卻依舊難以置信:「這......」

  秦羌唇角一勾:「這是為你準備的,快穿上它,我去左偏廳換我的。」

  說完,轉身作勢就要離開,卻是被厲竹一把拉住了腕。

  「怎麼了?」秦羌回頭。

  厲竹依舊不敢確定這一切,指了指拿大紅喜袍,「給我的?現在穿?」

  看著她一臉意外震驚,不敢相信的嬌憨模樣,秦羌笑,點頭:「是!給你的!現在穿!」

  一字一頓,十分篤定。

  「可是......可是,你現在不是還在......不是三年之內不能娶親嗎?」

  厲竹發現自己話都不會講了。

  「嗯,原則上是這樣。」

  厲竹汗:「那你還......」

  「什麼是原則?」秦羌突然將她的話打斷。

  厲竹怔了怔。

  他這是在問她嗎?

  沒做聲,只看著他,不知如何回答。

  秦羌抬手捏了捏她的臉:「你就是我的原則呀。」

  厲竹:「......」

  見她不吭聲,也沒反應,秦羌長臂攬了她後腰,將她扣向自己:「三年太長,我等不了那麼久,而且,我想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尤其是我登基之前,做這件事。」

  當然,他沒有說出來的是,他這樣做的真正目的,其實是想給她一個承諾。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雖說他已說過,會提前找個時機讓自己信任的道士以占卜和關乎國運之名,促成他娶她的好事,但是,畢竟那一日是哪一日並不知,他擔心這個女人沒有安全感,他怕她會多想,他更怕她又妄自菲薄,或者又做出什麼不好的舉措,尤其是他當了皇帝之後。

  所以,他想今日給她一個實實在在的承諾,給她吃一顆定心丸,讓她安心。

  他想在登基之前,就讓她成為他的妻,換句話說,他想在自己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娶她為元妻,將來,她就可以順理成章成為他的後。

  而且,她已然是他的女人,跟他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作為男人,他也理所應當這麼做,理所應當給她承諾。

  「可是......」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厲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是什麼?你是不是怪我不該就這樣簡簡單單對付?畢竟,著喜袍、拜天地是人一生中重之又重的頭等大事,尤其是對於女人來說。

  厲竹搖搖頭:「沒有。」

  她怎麼可能會去在意這些?

  秦羌雙手捧了她的臉,黑眸如夏夜的星子,熠熠生輝,凝落在她的臉上:「對不起,現在不能給你一個風光的婚禮,但是,我跟你保證,日後,就在不久的將來,我一定會風風光光地娶你,也一定讓你風光大嫁。」

  厲竹眼帘顫了顫。

  她真的不在意這些。

  他為她考慮了那麼多,為她做了那麼多,她又怎麼可能去在意這些?

  她知道此時的形勢,她也深知他的處境,她壓根就沒想到,他今日會如此,這些對她來說,已是莫大的驚喜。

  真的是驚喜。

  也就是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她娘先說的什麼腸炎犯了要去採藥,後說的是因為前來見自己的親生女兒弦音,心中激動愧疚,不知如何面對,所以帶她一起前來,都是騙她的。

  還有卞驚寒,說什麼弦音身子重,不便參加登基大典,所以,他也陪著一起,不去參加了,也是騙她的。

  很顯然,他們三人本就是商量好的。

  是想故意給她一個驚喜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還真是用心良苦。

  其實,他在這個時候做這件事,她多多少少是能猜出一些的。

  一個男人能夠為一個女人做這麼多,尤其是他這樣的男人,貴為一國太子,馬上貴為一國帝王,能這般去替她著想,她還有什麼可計較可矯情的呢?

  「那爭取時間,你也趕快去換衣服吧。」

  厲竹邊說,邊推了推秦羌。

  秦羌有些意外她的表現。

  當然,意外之外,更多的是欣喜。

  「好,我馬上去換,其實想想,今日這個拜堂雖然簡潔了些,但是,有大楚陛下,還有你娘,以及你最好的朋友在場,親眼見證,也不是差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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