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羌笛秋聲濕竹心(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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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說完,就開始剝厲竹的寢衣。

  夏日的寢衣就一層薄薄的衣料,腰帶一解,整個就散了,厲竹真是汗得不行。

  「方才還說我,避子藥對身體有損害,那也比你......比你一日來幾次對身體的損害要小吧?」

  男人完全不以為然,大手解了自己的腰帶,將身上白色的裡衣脫下扔在床頭柜上,傾壓下來。

  兩人滾燙的身子相貼,厲竹一陣心驚。

  男人低頭咬上她的耳垂,低聲魅惑地吐息。

  「不然,為何會有情難自禁這個詞?我一直想要,只能說明,我用情至深,你,不想嗎?」

  厲竹:「......」

  是不是她說不想,就說明她沒有用情?

  這強詞奪理的邏輯也是沒誰了。

  剛準備張嘴說話,唇就被對方堵住,且因為她微張的姿勢,他都不用去撬她的唇齒,長舌直接趁勢而入,然後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

  厲竹知道今夜肯定是阻止不了他的,便也放棄了反抗。

  她知道,得知太后對她的接納,他有多開心激動,她又何嘗不是?

  心中最後一塊大石終於放下,那種感覺,不僅僅是如釋重負。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兩情相悅能在一起,還能得到親人的接納和支持更讓人心生歡喜的呢?

  伸出手,她也輕輕抱住他,開始試著回應,也學著他的樣子,小舌主動在他口中翻攪,卻糾纏他的。

  這一舉措無疑讓男人更加的興奮激動,吻,愈發瘋狂起來。

  很快,兩人都粗嘎了呼吸。

  口中互相吮吸的聲音也很大,響在靜謐的夜裡,特別的曖昧,也特別的讓人耳熱心跳。

  男人的大手也不閒著,撫上她玲瓏的曲線,輕揉慢捻。

  厲竹覺得他的手就像是烙鐵,燙得她一顆心都顫了,火熱更是透過肌膚,直達體內,然後在身體裡亂竄,竄得她難受,竄得她壓抑,竄得她想找個釋放的突破口,竄得她想要得到更多。

  似乎了無所依,她抱住他的頭,不停地想要揚起身子,不停地想要朝他面前貼,朝他懷裡鑽,朝他身上去攀附。

  男人裹著她突然朝床里一滾,瞬間就由他在上面的姿勢變成了她在上面。

  她有些不習慣,尤其是他渾身的肌肉堅硬結實,她趴在上面.....雙腿遂不自覺地動了動,朝他的身體兩側一挪。

  不挪還好,不挪只感覺到某一處灼熱抵在她的小腹,可如此將雙腿分開一挪,當即就感覺到他的那處正好抵在她的那裡。

  她嚇得又趕緊將雙腿大力一併收了回去,男人悶哼一聲。

  放開她的唇,粗重喘息:「弄斷了以後你就要守活寡了......」

  厲竹:「......」

  面紅耳赤,她同樣氣喘吁吁,剛準備回他一句,驀地聽到「砰砰砰」的聲音響起。

  兩人皆是一震。

  下一瞬就同時反應過來,聲音是來自書架後面的牆壁。

  而那面牆壁正是地下室的入口處。

  所以......

  厲竹臉色大變,嚇得趕緊從秦羌身上起來,連滾帶爬,因為太過慌急,直接從榻上滾跌到地上,後腦「砰」的一聲磕在床沿上,痛得她齜牙咧嘴。

  也顧不上護痛,扯了寢衣就往身上套。

  見她慌亂成這樣,秦羌皺眉起身,伸手攥了她胳膊,將她拉到自己面前:「別怕,機關壞了,她出不來,讓我先看看你的頭。」

  「我的頭沒事。」

  厲竹還想抽回胳膊繼續穿衣。

  卻是被秦羌按坐在了床沿上。

  大手捧了她的腦袋,借著燭火,他看了看,又輕輕拂開她後腦的頭髮細看。

  見只是有點腫,沒有磕破,一顆心稍稍放下了點,卻還是忍不住抱怨:「我們兩情相悅,又不是偷晴,你做什麼慌怕成那樣?」

  與此同時,掌心輕輕揉向她後腦微腫的地方。

  「砰砰砰」敲牆的聲音還在繼續,且厲初雲的聲音也透牆傳了出來:「厲竹。」

  厲竹又彈跳而起,快速穿衣的同時,示意秦羌:「你也快點,我娘可能有什麼事,平時她都是天亮才出來。」

  秦羌沒再說什麼,起身下床。

  見他的某處還鬥志昂揚,厲竹眼帘一顫,連忙撇過眼,兩頰滾燙。

  秦羌拾起床頭柜上的衣袍,一件一件穿上。

  待兩人都穿好衣衫,厲竹讓秦羌快去恢復機關,而她則是快速整理著凌亂的床榻。

  整理了一半,她驚覺過來一件事。

  不行。

  機關一恢復,牆門就開了,她娘豈不是就會看到秦羌深更半夜在她的房裡?

  她又趕緊跑過去,將秦羌正在安裝的轉輪一把接過來:「你快走,我自己來弄。」

  叫她一副生怕厲初雲知道的樣子,秦羌俊眉微蹙,心裡多少有些不爽。

  「厲竹,我們的關係是有多見不得人……」

  厲竹哪還顧得上他說什麼,當即伸手推人:「快走,你快走!」

  他們兩人雖不是偷晴,但是又沒成婚,她是個女人,她還要點臉,最主要的,對方是她娘,實在難為情。

  秦羌一直被她推出了門,「你自己能行嗎?」

  「能行。」

  厲竹「嘭」的一聲關上門。

  秦羌站在門外,看著緊閉的門板,好一會兒沒動,心裡憋屈得緊。

  沉澱了片刻,他才轉身,準備離開,身後的房門卻又突然被人自裡面打開。

  一臉急切的厲竹作勢就要往外沖,見到秦羌還在,眸光一亮:「幸好你沒走。」

  話音未落,人已拉了他的手往房裡走。

  秦羌有些莫名。

  「幸好?」挑挑眉尖:「方才是誰趕我走……」

  「轉輪我裝不上去。」厲竹急急打斷他的話,將轉輪朝他手裡一塞。

  秦羌無語地看了看她。

  哦,用得著他就覺得他留下來無礙了?

  兩人來到書櫃後面,秦羌傾身,將那個轉輪按照方才拆下來的方式,重新往上裝。

  可是,機關的設計特別精細,一方面是為了隱蔽,另一方面肯定是為了不好仿造,機關不僅做得特別小,且設計得有些奇怪,反正當時取下來的時候,似是毫不費吹灰之力,可如今裝卻怎麼也裝不上去。

  「怎麼樣?」厲竹看著也急了。

  秦羌沒做聲,繼續倒騰。

  忽的聽到「咔嚓」一聲響,厲竹眸光一喜:「裝上去了?」

  「不是,」秦羌一臉歉意地直起腰身,「轉輪的齒斷了。」

  厲竹:「......」

  齒斷了、斷了、了。

  厲竹懵了一會兒,回過神:「那怎麼辦?」

  「不知道。」

  厲竹一聽就急了:「你......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秦羌汗。

  「我做事是有底線的好不好?」

  言下之意,這樣沒底線的事他做不出來。

  厲竹嗤了他一下,「誰知道呢。」

  某些時候,她就沒看到他的底線。

  「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秦羌就差點發誓了。

  「我不管,反正都是因為你,是你拆下來的,現在又是你弄壞的,你就要負責搞好,你快看看齒輪斷了,還能不能用?不然我娘怎麼辦?門打不開,她怎麼出來?」

  見秦羌站在那裡不動,厲竹又趕緊催他:「你快點呀,現在都沒聽到我娘的聲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聽她這樣說,秦羌也不敢耽擱,復又傾下身去,研究那個機關。

  厲初雲可千萬別出什麼意外,千萬別。

  秦羌覺得,他似乎又給自己挖了一個坑,然後將自己給埋了。

  又倒騰了一會兒,滿頭大汗。

  「有這個機關的設計圖嗎?」

  「沒有,只有安裝位置圖。」

  秦羌只得繼續想辦法。

  厲竹站在邊上,也幫不上忙,唯一能做的,是掏了帕子出來替他揩汗。

  又搞了一會兒,秦羌驀地站起身。

  「好了?」

  「沒有,好不了,除非重新做一個轉輪,我看了一下,齒斷了,根本不能用,重新做轉輪還得找當初的工匠,且需要時間,遠水根本救不了近火,所以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直接毀了這道牆門。」

  邊說,邊將書櫃移開,然後示意厲竹:「你讓你娘往後站點,不要站在牆後面。」

  厲竹有些無語。

  今夜這事鬧的......

  這房屋的設計都是環環相連的,將這道牆門毀了,是不小的破壞。

  不過,一時她也想不到其他辦法。

  只得依言去做。

  她也伸手拍了拍牆:「娘,開門的機關壞了,我們要將這道牆門直接毀掉,你不要站在門後,儘量離遠一點,或者先退到地下室去。」

  「娘,聽得到嗎?」厲竹又拍了幾下牆。

  沒有回應。

  厲竹頓時小臉就白了,慌急轉眸,看向秦羌:「不會真的發生什麼意外了吧?」

  秦羌抿唇未響,伸手將她拉至一旁,然後,雙腿站穩,手腕翻動,緩緩凝起內力於掌心,聚到極致,再猛地朝前大力一推。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

  厲竹感覺到腳下的地都被震得一晃,桌椅,書櫃,尤其是桌上的瓷壺茶盞都能聽到一晃的聲音。

  灰土紛揚,碎磚嘩啦,那道牆門赫然被擊出了一個大洞。

  目光所及之處,厲初雲並不在。

  厲竹和秦羌對視了一眼,當即先後入了那個洞。

  厲竹在前,順著下去的台階,跑得飛快,邊跑,邊喚:「娘,娘......」

  見本就光線不好,她又三步並作兩步的,恐她摔跤,秦羌一個箭步跟上她,握了她的腕,帶著她一起。

  地下室里亮著燈,厲初雲在的。

  躺在寒玉床上,一動不動。

  兩人都腳步一滯,厲竹更是臉色大變。

  飛快上前:「娘,娘!」

  見厲初雲闔著雙目,似是睡著了,也似是.....昏迷,或者死了。

  厲竹眉心一跳,都顧不上去探脈或者探鼻息,直接伸手推她:「娘,娘......」

  厲初雲這才有了反應,緩緩睜開眼。

  見她醒了,厲竹大喜:「娘。」

  「怎麼了?」厲初雲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她,坐起身,看到秦羌也在,又疑惑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厲竹汗。

  這個不應該是她問她的嗎?

  「你沒事吧?」

  厲初雲似是沒聽清,抬手將左右耳朵里塞的東西拿下來,問厲竹:「什麼?」

  厲竹和秦羌都看向她手上。

  是兩個碎布捲成棒狀做成的耳塞。

  難怪聽不到他們說話,睡得沉,直到推她才有反應。

  「方才不是娘在敲那扇牆嗎?還喊我。」厲竹問。

  「哦,你說那個呀,」厲初雲清了一下嗓子,「咳」,似是有些猶豫。

  轉眸看了一眼秦羌,才開口:「我是想提醒一下你們,動靜小一點,照顧一下地下室里還有一個人。」

  厲竹目瞪,秦羌口呆。

  兩人皆:「......」

  好一會兒,厲竹回過神:「你聽得到我房裡的動靜?」

  「是啊!」厲初雲點頭,「你們說什麼做什麼聽得清清楚楚,當然,說悄悄話應該聽不到。」

  厲竹震驚,小臉也瞬時紅了個通透。

  見她一副頭一次聽說,一臉驚訝和難以置信的模樣,厲初雲眉心一斂:「不是,你自己的府邸,你不會不知道這個設計是這樣的嗎?地下室里能清楚地聽到廂房裡的動靜,廂房裡聽不到地下室里的?」

  「不知道。」

  厲竹默默轉身,僵著脖子,僵著身子,也僵著腳下的步子,緩緩往回房台階的方向走。

  欲哭無淚。

  太鬱悶了。

  下面能聽到上面的動靜,那今夜她跟秦羌二人說的話,以及二人做得那事兒,這個女人豈不是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丟醜丟大了。

  真是丟醜丟大了。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在厲初雲看不到的方向,厲竹恨恨瞪向秦羌。

  都是這個男人,都是他害的。

  秦羌也是汗噠噠,不意會這樣。

  厲初雲瞥了厲竹窘迫至極的背影一眼,又看了看一臉尷尬的秦羌,唇角一斜:「日後,不要再做那種為了防止我突然出去,弄壞機關的事了,你們動靜那麼大,我不至於那個時候出去,這點自覺還是有的。」

  那一刻,厲竹想死的心都有了。

  咬唇,皺眉,簡直無地自容。

  好在是背對著那邊。

  於是快速拾級而上,倉皇逃竄。

  秦羌亦是頓覺口乾舌燥,極不自然地握拳掩唇「咳咳」了兩聲,指了指出口處,朝厲初雲道:「那個,咳......我還要上朝,我就先回宮了。」

  說完,對著厲初雲微微一頷首,也是大步流星、身輕如燕,頃刻就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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