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她已經不在了(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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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父皇?」卞驚寒再次意外了,「那是......」

  如果不是他父皇,雲妃做什麼又要往深宮那個大火坑裡跳?

  按理說,當初是他父皇對她趕盡殺絕,她應該最恨他父皇才對,怎麼又可能入宮為妃,做他的女人?

  如果是為了尋仇也說得過去,可是也沒有啊。

  而且,這些年也看得出來,她並不是貪戀富貴、愛慕虛榮之人,因為她幾乎都不去爭寵,有什麼拋頭露面、各展芳華的活動,她也是能不參加就不參加。

  現在想來,她鮮少在大家露面的原因,除了本身自己性格使然,還因為儘量不跟卞驚平碰面吧?

  弦音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想了想,「我還是從頭跟你說吧,這些也是我問綿綿身世的時候,綿綿告訴我的。」

  「嗯。」卞驚寒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弦音看著他,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他聽完自己接下來說的,會是什麼反應。

  可是,對他,她又不想有任何隱瞞。

  微微清了清嗓子,她才開口。

  「綿綿說,她從記事起,就沒有爹,也沒有娘,只有一個師傅,師傅姓蔡,是個男人,他們住在山裡面,師傅叫她綿綿,她沒有姓,師傅跟她說,她是他撿回來的孤兒。師傅教她琴棋書畫、教她讀心縮骨,她每日每日要做的事情,就是練習這些東西。他們幾乎不跟外界打交道,每月只有唯一的一次下山趕集的機會,而他們還不是為了趕集,只是練習和考驗她的讀心,因為趕集的人多,形形色色,師傅就讓她讀那些人的心裡。」

  「七歲的時候,師傅從外面帶回來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就是秦義,跟她一起學本領,不過,跟她不同的是,秦義只是每日過來學一個時辰,秦義跟她說,自己是皇子,是偷偷過來學藝的,不能讓人知道,也不能逗留太久。」

  「不知是因為本身資質的原因,還是錯過了最佳學習的年紀,秦義怎麼也學不會讀心術,學了很多年,就是讀不出來,只會縮骨。」

  卞驚寒微微震驚。

  秦義也會縮骨?

  弦音知道他震驚什麼,當時聽到綿綿說這個的時候,她也是震驚的。

  弦音繼續:「綿綿說,秦義對她很好,經常帶好吃的和好玩的給她,給她講宮裡的故事,外面的故事,她很羨慕,羨慕秦義有爹有娘,有兄弟有姐妹,秦義學不會讀心,曾一度很焦躁崩潰,是她一直安慰秦義,秦義才慢慢釋然。」

  「一晃十幾年過去,她知道,這些年她師傅一直在用飛鴿跟外面聯繫的,只不過,她從未關心過他聯繫的是誰,直到有一日,也就是一年前,秦義特別興奮地偷偷跟她說,自己不小心看到了有人飛鴿傳書給師傅的字條,並將字條上的內容告訴了她。」

  「上面寫的是:【這麼多年幸虧有蔡兄替我將綿綿照顧得那麼好,不然,我這個做娘的日後還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真心感激不盡。我們也好久未見了,明日能否見上一面,我有事情找蔡兄商量,明日巳時,依舊是午楚河邊那個掛綠燈籠的畫舫上。】」

  「秦義是好心,知道這些年她特別羨慕別人有爹有娘,得知她也有娘,自然是很興奮地跑來告訴她,她也很激動,她想見她娘,她想知道她娘是誰,想知道她娘為什麼這麼多年丟下她不管,也從不來看她。秦義就幫她想辦法,秦義說,明日他想辦法儘量拖住師傅一些時間,她先去見她娘,反正時間也知道,巳時,地點也知道,午楚河邊掛綠色燈籠的畫舫。她覺得此法可行,便這樣做了。」

  「然後便見到了老厲神醫?」卞驚寒問。

  弦音抿了抿唇,「然後,綿綿就去了,她去的早,那條畫舫上還沒有人,她就縮骨躲在畫舫外邊觀光走廊上面的一根樑柱上,只有那裡可以藏住她,而且下面就是窗,方便看到和聽到裡面的一切。」

  「不多時,就來了兩個女人,一起來的。」

  說到這裡,弦音頓了頓,看了看卞驚寒才繼續接著講。

  「因為同時來了兩人,且年紀相仿,綿綿不知道哪一個是,所以也不敢貿然出來,就在那裡聽著。兩個女人在畫舫里坐下聊天,一人著青衣,一人著黑衣,黑衣女人說:我們有一年多未見了吧?青衣女人說:是啊,沒想到能遇到你,剛剛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黑衣女人笑,又說:你跟人家見面,我跟著一起好嗎?要不,我迴避一下。青衣女人說:不用,你是我好友,他也是我好友,等會兒介紹你們認識一下,你們以後就也可以是好友。」

  「等待的間隙,兩人又開始聊別的,黑衣女人說:你自己的女兒放著不養,去養別人的女兒,說真的,我還真佩服你。青衣女人說:有什麼佩服的,我這樣做,跟你當初詐死還不是一樣,你為你兒子好,我為我女兒好,心,都是一樣的。」

  說到這裡,弦音又看了看卞驚寒,然後就回憶綿綿的話,儘量按照她的原話,一字不漏說出來。

  也就是到今日,她才發現,自己的記憶力真是好。

  當然,也或者是因為內容太震撼,又或許是這幅身子經歷的,所以,綿綿說的她才記憶得如此深刻?

  「黑衣女人聞言就感嘆:是啊,誰讓我們都遇到了這天下最尊貴、也最薄情的男人,最是無情是皇家,自古哪個帝王有真愛?青衣女人也是嘆息:你還好,你至少是他的妃子,他給了你名分,也給了你寵愛,不像我,秦立川就是一混蛋,他用最卑鄙的手段得到了我,卻又不想負責任,得知我懷孕,竟然對我偷偷用滑胎的藥,也不想想我厲初雲最擅長的是什麼,竟然對我用藥。你說我還能將這個女兒帶在身邊養嗎?他那樣的人,難保不會覺得綿綿的存在是對他的威脅,會讓他被人詬病,從而對綿綿下手,而且,皇室風雲詭譎,皇位之爭從未止息,不管怎麼說,綿綿是個公主,也難保不被那些有心者覬覦、利用、和做文章,所以啊,安全第一,還是給別人養好,自己養個厲竹在身邊,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讓他們查不到綿綿。」

  卞驚寒怔了怔:「所以,厲竹只是你娘的養女,跟你並非姐妹。」

  其實,方才在龍翔宮的時候,他就懷疑是這樣的,因為,她說,厲竹是她的妹妹,可怎麼看,厲竹都不像比她小的樣子。

  「嗯,」弦音點頭,「我怕厲竹不好想,怕她難過。」

  卞驚寒微微一嘆。

  「你繼續。」

  「然後就是黑衣女人說:嗯,想想我們還真是用心良苦啊。青衣女人說:你比我狠,你都不惜給自己下寒毒,給你兒子下寒毒,這種置之死地的事我做不出來。」

  弦音邊說,邊睨著卞驚寒反應,果然就見他面色一白,愕然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黑衣女人說,我那也是沒有辦法,右相權氏一族權勢實在是太大了,連皇帝他們都敢下蠱謀害,我也是權衡了很久,猶豫了很久,不置之死地而後生,就只有死路一條,反正是死,不如賭一把。青衣女人說:所以才說你厲害,還將自己一雙胳膊咬成那樣,還詐死!黑衣女人說:這些苦肉計還不是想讓皇帝覺得心中虧欠,以此來補償寒兒......」

  「你是說,我的母妃還活著?」卞驚寒終於出聲將她的話打斷。

  見他胸口起伏得厲害,聲音也啞得不行,深知他心中激動,弦音上前,握了他的手,沒有正面回答他:「聽我講完。」

  卞驚寒微微喘息,反手將她的手握住,沒有做聲。

  弦音繼續:「然後青衣女人問黑衣女人:上次你讓我幫你換臉的那個女人成功進宮了嗎?黑衣女人說:早進了,已經是雲妃了,畢竟是頂著中書之女的身份,皇帝最看重這些東西,而且,還蠻聽話,在暗中幫寒兒。」

  「青衣女人說:上次換臉的時候,她在場,我也不方便問你,她是誰啊?怎麼會甘願換臉,又怎會如此聽你的話?黑衣女人說:此事說來話長,她本是二王爺卞驚平愛得死去活來的一個女人,因為出身不好,遭到了皇帝的強烈反對,皇帝甚至派人暗殺她,是我救了她的命,好死不如賴活嘛,她深知,要想活下去,就必須換臉,而且,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沒有我,她早就死了,報答我也應該。青衣女人笑她:你倒是運籌帷幄、下得一盤好棋。」

  弦音說完,又補了一句:「我儘量還原綿綿說的每一句話哈,可能稍有遺漏,但是,重要的,應該都在。」

  「我母妃現在在哪裡?」卞驚寒五指一收,攥緊了弦音的手。

  弦音痛得瞳孔一斂,「她......她已經不在了。」

  見她小臉痛苦的模樣,卞驚寒才意識過來自己有些失控,連忙鬆了手中的力道:「不在?不在是什麼意思?已經死了?」

  弦音咬唇,艱難地點了點頭。

  **

  【本章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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