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不是他的聶弦音(2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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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猶不相信,看了看翠兒,翠兒微微抿了唇,幾不可察地朝她搖了搖頭。

  千真萬確沒有麵皮。

  皇后面色一冷,凌厲眸光又瞥向站於最後一個的宋蓉。

  宋蓉的驚訝和難以置信一點都不比她少。

  因為她是親眼見證者,皇后還只是聽她所說而已,她可是親眼看到江語倩戴了麵皮。

  她幾次撞見江語倩洗臉的時候,臉都不打濕,就洗洗眼睛,拿帕子拭臉都不敢用力,她就懷疑有問題。

  然後,江語倩的皮膚也是,盥洗前跟盥洗後一點差別都沒有。

  所以,那日夜裡,她趁江語倩睡著了,偷偷起來檢查過她的臉,她清楚地看到江語倩的臉頰邊緣有細小的褶皺,有貼合的痕跡,她還拿手撥了撥,非常確定是戴了一張麵皮。

  此刻怎麼會沒有呢?

  皇后肯定會怪她辦事不力!

  最重要的,現在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更當著皇帝的面,此事該如何收場?

  對上皇后冷厲的目光,她嚇得小臉發白、六神無主。

  第三個是韋蓉。

  自然也沒有麵皮。

  當翠兒說韋蓉也不是的時候,場下再次傳來一片譁然。

  因為,答案已經出來了。

  第四個都不用查了,總共四人,前三人不是,那肯定就是第四個了。

  猜宋蓉的一些人都開心不已。

  皇帝示意宋蓉:「將麵皮撕下來給朕瞧瞧!」

  皇后呼吸一滯。

  宋蓉原本就發白的小臉更是血色全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皇上恕罪,請皇后娘娘恕罪,娘娘給我的麵皮我......我不小心弄丟了,方才四處找也未找到......」

  沒辦法,不能將皇后供出來,只能自己來背這個鍋了。

  眾人錯愕。

  連皇帝亦是怔住。

  「所以,你也沒有戴麵皮?」皇帝問宋蓉。

  畢竟年紀小,也沒見過什麼世面,宋蓉嚇得不行,身子抖如篩糠,語不成句:「回......回皇上,是......是的,我將麵皮弄丟了。」

  場下一片唏噓。

  大家猜來猜去猜得那麼起勁,結果,根本沒人戴麵皮?

  這不是耍大家玩嗎?

  見宋蓉將責任攬了過去,皇后微微鬆了一口氣,也適時出聲:「丫頭啊丫頭,既然麵皮掉了,本宮讓你們上前的時候,你就應該告訴本宮啊,現在才說,浪費了皇上和大家多少時間,你知不知道?」

  宋蓉連忙磕頭:「都是我的錯,請皇上恕罪,請娘娘恕罪!」

  皇后嘆氣。

  皇帝垂目看著宋蓉:「你叫什麼名字?」

  宋蓉頭都不敢抬:「回......回皇上說,小女子......叫,叫宋蓉。」

  宋蓉?

  皇帝揚目,瞥了一眼坐於席間面色凝重的定遠大將軍宋將軍。

  微微斂目,揚袖示意宋蓉:「起來吧,念你也不是有意,朕暫且饒過你這次,下次再不要這樣丟三落四了,出了問題要提前說!」

  宋蓉聞言大喜,感激涕零地俯首於地:「謝皇上!」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場上,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人悄悄離開了。

  那便是沐辰沐大史,也就是秦義。

  秦義健步如飛、走得極快。

  突然出了這樣的事,卞驚寒只是太過慌急一時沒反應過來,以卞驚寒對聶弦音的了解,肯定沒多久就會發現江語倩不是聶弦音。

  所以,他必須趕快撤、趕快離開,所幸他有皇帝的出宮手諭,隨時可以出宮,無人攔阻。

  是的,方才場上的江語倩,就是真的江語倩本人。

  是他換的。

  他讓人將江語倩尋了回來,昨日帶聶弦音出宮去買書,就將兩人對換了,將聶弦音留在了宮外,將真正的江語倩帶回了宮。

  他很慶幸昨日就換了,不然,今日就中了皇后的奸計。

  沒想到那丫頭早就暴露了還不自知,皇后今日之舉明顯就是為了揭穿她布的局,若昨日他沒將她跟江語倩換回來,後果不堪設想。

  他也算誤打誤撞,救了那丫頭一命。

  不,不僅僅是救了那丫頭一命,還救了很多人的命,比如,卞驚寒,比如江語倩一家。

  他們會感謝他嗎?

  江語倩一家可能會,卞驚寒肯定不會。

  若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卞驚寒怕是恨他都來不及,又怎會謝他?

  **

  這廂,一場鬧劇也總算結束。

  既然皇帝恕了宋蓉的罪,皇后便連忙示意四人退下去。

  卞驚寒坐於席間,越想越覺得不對。

  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場鬧劇似乎皇后自己也措手不及呢,完全不像是一個布局、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

  輕凝了眸光,他看向場上。

  場上的四人已經退回到了原先的位置站好。

  他一瞬不瞬看著弦音。

  看著她站在那裡,看著她微微抿了唇,看著她側首瞥了宋蓉一眼,看著她端起紙板、執起筆開始記錄。

  他瞳孔一斂。

  不是聶弦音!

  不是他的聶弦音!

  神態不是、拿筆姿勢不是、落筆的樣子也不是!

  而且,自始至終,她都未朝他這邊看過一眼!

  剛剛經歷那麼大的一場變故,雖然最終有驚無險,可畢竟大驚過,原則上,她早就應該看向他了。

  現在想來,不僅僅此時,自今日來御花園,她就沒有跟他對視過一眼。

  所以,此人是真正的江語倩?

  是了,一定是她!

  這樣翠兒檢查麵皮沒有檢查出來才說得通。

  那聶弦音呢?

  幾時換掉的?

  為何沒告訴他?

  心裡有太多疑問,也有太多著急和擔心,他甚至都等不及賞花會散。

  好在發生了方才那件事,大家都有些興致缺缺,沒多久皇帝便提出梅已賞過,到此結束,各自回府。

  出了御花園,卞驚寒也顧不上避嫌,顧不上眾人會怎麼看,直接喊住了江語倩:「江姑娘請留步。」

  江語倩是跟韋蓉一起走的,聽到他的聲音,兩人同時停了下來。

  都回頭看向他。

  「三王爺有事嗎?」江語倩一臉疑惑地開了口。

  沙啞如破絮的聲音讓卞驚寒一震。

  「你的聲音......」

  其實一問出口,他就知道原因了。

  定然是用了藥,不然,她的聲音跟聶弦音的聲音不同,勢必露餡。

  「哦,昨日出宮吹了冷風,受了點風寒,喉嚨就變成這樣了。」江語倩解釋。

  韋蓉見卞驚寒看也未看她一眼,連忙插話道:「是啊,江妹妹昨日下午回來就這樣了,吃了藥,今日也沒見怎麼好轉呢。」

  卞驚寒這才瞥了韋蓉一眼。

  韋蓉頓時面若桃花。

  卞驚寒的視線卻並未在她的臉上停留,當即又轉了回去,看向江語倩:「可否借一步說話?」

  韋蓉和江語倩皆是一怔。

  互相看了看。

  韋蓉剛剛緋紅的小臉瞬時就變得有些白,江語倩點點頭,眼裡有疑惑,也有緊張。

  卞驚寒拾步往一旁的涼亭走。

  江語倩猶豫了一下,抿了唇,跟上。

  韋蓉站在那裡又莫名、又不甘,最後氣得腳一跺,氣鼓鼓離開。

  涼亭里本有石桌石凳,卞驚寒沒坐,江語倩自是也不好坐。

  她剛一站定,卞驚寒就問道:「假扮你的那個人呢?」

  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兜圈子,他直接開門見山。

  聶弦音跟他說過,自己並未告訴過江語倩自己的真實姓名,所以,他也沒有提名。

  江語倩臉色霎時就變了。

  「王......王爺怎麼知道?」

  「你就告訴本王,此刻,她人在哪裡?」

  江語倩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卞驚寒俊眉一皺,臉色和語氣瞬間就蘊了一抹厲色,「你們兩人交換的,你如何會不知道?」

  見江語倩似是被自己的樣子給嚇住了,他又不得不按捺了幾分急切和不悅。

  默了一瞬,他接著道:「是昨日下午換的吧?在宮外換的?」

  方才她說她是昨日下午出宮染的風寒,想來是那個時候。

  江語倩點點頭:「嗯,是昨日下午換的,但是,她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我們沒有打上照面。」

  「沒打上照面怎麼換?」卞驚寒自是不信,驀地逼近一步,面若寒霜,「再不跟本王說實話,信不信本王去跟皇上揭發,你李代桃僵,讓別人替你入宮,別以為現在你們換回來,你就安全了,本王隨便找幾個證據就能坐實你的欺君大罪,或許你不知道,那位江姑娘前段時間去三王府做了本王兩日的起居注史官,本王手上可是握有證據的。」

  江語倩嚇得不輕,小臉一絲血色都沒有。

  「我......我真的沒有騙王爺......我......」

  卞驚寒薄唇緊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睇著她。

  見對方似乎並不像是在撒謊,他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快說!」他驟然沉聲,嚇得江語倩打了個哆嗦,「到底怎麼回事?你這邊到底怎麼回事?」

  江語倩又慌又怕,有些猶豫。

  見男人微微眯了眸子,眸中寒芒一閃,她再次心口一顫,只得緩緩開了口。

  「我想出去玩,不想進宮,所以才讓人代,不過,我只是讓人代我兩月,兩月甄選,她落選就好......」

  卞驚寒哪還聽得進去這些,一掌拍在身側的石桌上:「說重點!」

  石桌震得一晃。

  江語倩嚇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

  【今天更新畢哈,雖然是兩章,依舊是六千字,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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