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身子入懷(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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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音同樣喘得厲害,原本準備抬手擦一下被他吻得麻痛的唇,突聞他這麼一句,渾身一震,手就僵在了嘴邊。

  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麼可能?

  或者只是懷疑,現在在試探?

  所以,現在自己應該做出什麼反應?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連否認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不能開口。

  而男人蒼啞的聲音又再度響了起來:「看到你還活著,真好。」

  弦音心口一撞。

  如果說方才懷疑自己聽錯了,懷疑他只是試探,那麼此時這一句,已經明明白白地說明,他就是識出了她。

  他就是知道她是聶弦音!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識出的她,也不知道他是幾識出的她,她只知道,至少方才他讓她張嘴看喉嚨,就是騙她的。

  眸中的震驚漸漸褪掉,一抹怒意和清冷蘊上瞳眼,她忽的自座位上起身,扭頭就走。

  男人見狀,臉色微微一變,連忙繞過桌子,大步上前,長手長腳,一把就攥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拉住,「別走。」

  弦音甩了一下他的手,沒甩掉。

  大手如同鐵鉗一般。

  「那日騙你是本王不對,本王可以解釋......」

  解釋?

  弦音扭頭看向他。

  「解釋什麼?解釋王爺不是騙我,那日王爺的確是出城辦事去了,當日也回不來,三王府大婚的那個人不是王爺?」

  久違的聲音入耳,卞驚寒呼吸都顫了。

  雖然她口氣灼灼,雖然她言語奚落。

  「能聽到你說話,真好。」

  她一直不做聲,他知道,她是怕在他面前暴露自己,但是,他又擔心,是不是因為那夜大火,被煙火所嗆,喉嚨里受了傷。

  弦音長睫顫了顫,見他答非所問,覺得他是故意轉移話題,便也不想跟他再多做糾纏,再次想掙脫他的手,卻依舊未能如願。

  「請王爺放開我,我的胳膊都要被王爺捏斷了。」

  男人當即鬆了手。

  弦音又繼續拾步往門口走。

  被男人再次一堵牆一般堵在了前面。

  「不許走!你知道現在單獨見你有多不容易嗎?」

  弦音怔了怔,也不知道是她太敏感了,還是想多了,竟從他依舊強勢霸道的口氣中,隱隱聽出了幾絲低聲下氣。

  她抬頭看向他。

  他抿了抿薄唇,又開口道:「現在是在宮裡,你又是女官,想單獨見你,真的很難,本王費盡心機。」

  所以,將她們四個人帶到這三思殿來,查什麼侮辱誹謗,只是他找的理由和藉口?

  那就說明在方才的宮宴上,他就識出了她。

  也只能是那個時候識出來的,自進宮至今日,她跟他打照面也就是方才宮宴那唯一的一次。

  只是,她如此謹慎小心,自認為算滴水不漏,他是如何識出來的?

  「王爺到底想說什麼?」

  「那日本王騙你,是因為本王覺得跟秦心柔大婚那件事不會發生,誰知,突生變故......」

  變故?

  弦音彎了彎唇:「所以,王爺也承認自己是騙了我?」

  男人一時啞了口。

  的確,騙就是騙了,縱有千般藉口萬般理由,還是騙了。

  「本王跟你道歉,」他握了她的手,「對不起。」

  剛拿在掌心,下一瞬就被她抽了出來。

  「沒關係。」她回得也快。

  然後就準備越過他的身邊往外走。

  他長臂一撈,自她身後將她抱住:「別走。」

  熟悉的身子入懷,他只覺得胸腔震盪得厲害。

  這些天他一直一直在找她,也一直一直在想,與她再相見再重逢的情景,獨獨沒有想到是在此情此境下。

  在看到霞妃身上衣服的那一刻,他有多激動,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當時,他還不敢確定。

  他只是見過她曾經畫的衣服圖樣里有類似這種外衣內穿的設計,也並不能百分之百肯定霞妃的這件是出自她手。

  所以,他激動著,也緊張著,生怕是自己的空歡喜一場。

  直到看到姓韋的那女子故意落下的衣服圖樣,他才終於確定。

  對她的畫風,他是多少有些熟悉的,最最重要的,是她每次圖紙畫完最後一筆,都習慣將筆尖在紙張的右下角一點。

  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這個嗜好,但是,他知道,因為他早就發現,她畫的每一張圖紙,右下角那裡必定都有一個黑點。

  今日這一張亦是。

  驚喜就是這樣來得猝不及防,他第一次覺得,上天對他不薄。

  那麼快就讓他發現她還活著,那麼快就讓他找到了她。

  雙臂箍在她的腰間,大手握上她的腕,指尖輕顫,探上她的脈門。

  那一抹明顯的喜脈入手,他指尖更加抖了。

  閉眼,深深地呼吸。

  所有的缺失在那一刻都變得完整,那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到無以名狀。

  她沒事。

  他們的孩子也沒事。

  其實,他已做了壞的打算,畢竟她死裡逃生,那樣惡劣的險境,她能活,已屬不易,他並不敢奢望太多。

  還有,他騙了她,曾經她都想過不要這個孩子,傷心氣憤之下,做出什麼舉措來,他也覺得可能。

  沒想到,喜脈還在,他們的孩子還在。

  饒是進宮了這般是非之地,她依舊讓孩子好好的,已然說明了她的心。

  「聶弦音,你會原諒本王的,對吧?」

  唇瓣輕貼著她的耳珠,他嘶聲相問。

  弦音微微僵了頸脖。

  他到底哪裡來的自信?

  憑什麼覺得他騙了她,一句對不起,她就會原諒他?

  憑什麼覺得他放過了殺害小蘭和暗衛的兇手秦心柔,她就會原諒他?

  「並不會。」將他的手臂掰開,她聽到自己如是說。

  然後,再次準備離開,卻被他搶了先。

  這一次他沒有再拉她攔她抱她,而是搶先走在了她的前面:「你若執意要走,本王就直接將你帶回三王府!」

  弦音難以置信。

  「你威脅我?」

  將她帶回三王府,就等於告訴眾人她不是江語倩。

  「你可以試試。」男人拉開了門。

  弦音氣結。

  胸口起伏了片刻,看了看等在大殿門口的三人,大概是聽到了開門聲,三人也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她咬牙:「王爺到底想要怎樣?」

  男人揚袖指了指方才他們坐的那張桌子:「你坐回去,讓本王將今日這件事查清楚。」

  尼瑪!

  被人脅迫,弦音英雄氣短。

  只得轉身走回到桌旁自己的位置坐下來。

  而男人則是出了門,吩咐一個太監:「將本王的腰牌拿去三王府給管深,那日在御書房拾到的字條本王就放在聽雨軒書桌的第三個抽屜里,讓他拿了親自送進宮裡,要快!」

  太監領命而去。

  弦音卻是莫名得很。

  難道當日她們四人中真有人寫了侮辱他的話?

  他方才說為了單獨見她,他費盡心機,她還以為此次調查只是幌子呢。

  可現在看這個樣子,又似是確有此事。

  「所以,三位姑娘還得再等上一段時間,如果站累了,可以搬凳子坐一會兒,抱歉。」

  男人低醇的嗓音再度響在外面。

  三人也是沒辦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在外殿中搬了椅子坐下。

  男人又返身進了弦音的這間偏室。

  關門、栓門。

  走回到她對面的位子撩袍坐下來,看著她。

  弦音不做聲,他也不說話。

  兩廂沉默了好久,弦音心裡也是汗噠噠。

  在管深送那什麼紙條過來之前,他們難道就一直這樣大眼瞪小眼?

  反正正腰酸背疼,她便索性雙臂一枕,趴伏在桌上休息。

  或許是懷孕後人就是嗜睡,又或者是他在邊上,她整個人感覺到了安定,枕著手臂趴沒多久,她就睡著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撥弄她的頭髮,她惺惺松松睜開眼,就看到男人不知幾時起了身,就如同方才吻她時那樣,站在桌子的另一邊,傾著身子,大手落在她的側臉上,似是正在將她額前的碎發順到耳後。

  她怔怔看著他。

  「醒了?」他將手撤回。

  弦音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衣袍。

  而對面的男人只穿著中衣。

  她坐起身子,披在肩上的外袍滑下,她取下來,遞還給他:「謝謝。」

  男人沒有接。

  「你披著吧,剛醒就脫,容易著涼。」

  弦音便直接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男人正欲再說什麼,門口驀地傳來「叩叩叩」敲門聲。

  「王爺。」

  是管深的聲音。

  男人舉步過去開了門。

  管深進來。

  男人又順手將門關上,拴好。

  「王爺,奴才......」

  管深正準備說,沒有找到他說的那什麼字條,因為聽雨軒的書桌只有兩個抽屜,怎麼會在第三個抽屜里?

  可剛開口,就被男人出聲打斷:「去桌邊坐著,本王有些事情要問。」

  管深這才看到坐在那裡的弦音。

  管深並不識她,不過,見她身上的穿著,知道她應該是女官,便朝弦音頷了頷首算是招呼。

  弦音亦是點了點頭。

  「坐。」男人又朝他揚了揚袖。

  管深怔了怔,沒有動。

  因為他發現屋裡只有一張桌子,兩張凳子,一個凳子女子坐著了,就只剩下一個凳子了,且還是主位,他如果坐了,這個男人坐哪裡?

  「本王的話你聽不懂嗎?」男人蹙眉。

  管深便連忙走到弦音的對面,可還是不敢坐。

  「奴......奴才坐了,王爺坐哪裡?」

  「本王喜歡站著。」男人沉臉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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