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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兩名兵衛卻不以為然。

  過了許久也不見冒泡,亦是沒有東西浮上來。

  “死了,肯定是死了!”

  “肯定的,這女子回不了尚洛候府,只能是死路一條了!死了!死了!什麼都沒有了!”

  人群慢慢散去。有人見那衣飾華麗,趁亂順了去。那兵衛見人死了,也不再理會。

  唯有居伯早已委頓在地,竟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第53章 浴火窮途

  渙散的眼神,這是居伯一路跌撞回去的樣子。

  “大人,林姑娘跳海了!”

  “誰?”

  “我說,林姑娘跳海自盡了!”

  “哦!知道了!”

  得知林桐跳海自盡,端木舒十分高興,看來是成了。可此時門口的居伯卻哭喪著臉。他不明白,好好的端木舒為何發脾氣。他在府里待了幾十年了,從未見過端木舒發怒,就連皺下眉頭都很少,永遠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從容。林姑娘死了,他卻一點也不動容,仿佛與自己無關,大人這是怎麼了

  到了晚上,居伯輾轉難眠,府中的其他人亦是如此。做飯的譚婆子連晚飯也沒做,只說胃痛,早早地去睡了。林桐在府中的這些日子,與人和睦,尤其是居伯。自打這位年輕的女子進到了府中,常年沉悶的衛王府仿佛有了一絲活力。

  “唉!”居伯嘆了口氣,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朦朦朧朧間睡去了。他並不知,這也許是他在衛王府的最後一個晚上了。

  “走水了!走水了!”

  “天啊!衛王府走水了!”

  晨曦之中,島上還沐浴在一片冰藍色的幕布里,唯有衛王府,火光沖天。臨街的人們取來了水想讓火勢減緩,無奈風威火猛,潑水成煙,那火舌吐出一丈多遠,舔住就著。那滿園花樹化作火的巨龍,瘋狂舞蹈,隨著風勢旋轉方向,很快連成一片火海。丈余長的火舌舔在附近的房檐上,又接著燃燒起來,只聽得屋瓦激烈地爆炸,瓦片急雨冰雹般地滿天紛飛,這幢府宅佇立了千年之久,呼啦一下子就燒了個通天徹地。只是,外面的人不斷地澆水,卻始終不見有人從裡面出來,亦是聽不到裡面的呼救聲。難道這衛王府的人難道都已經燒死了麼?

  今日,天還未亮,齊涵便讓管家準備了轎輦,他必須進宮,因為他手裡正攥著一紙奏表。那是彈劾大祭司的奏表。既然宮裡傳來了敕令,給衛王府貼了封條,那麼眼下正是趁熱打鐵的好時機。既然他選擇了魚未央,他便要讓端木舒一敗到底。他的夫人一大清早便給他備下了金翅糕,請命、彈劾是一項費勁的差事。今日,他一定要成功。

  哪知,他的轎輦剛上街不久,正巧看見了衛王府的火勢。齊涵忙讓家丁停了下來。他快步走到了衛王府前。只見那王府的大門已然燒掉了半扇。透過門口望去,無論是前院,或是正廳,全都浸在一片火海之中。

  齊涵不禁心道,燒得好,他握緊了手中的奏表。

  三十年了,對於衛王府,他恨之入骨。

  三十年前,端木舒從海上帶來消息,採買司總司齊墨因公徇私,犯了國法,已經自裁謝罪。只此一句,他的哥哥連衣冠冢都不能立,更何況是齊家的祠堂。只用了一句話,君上連問都沒有問,直接從齊家收回了採買司。沒過多久,宮裡便傳來了消息,採買司一職給了楚家的世子楚寒。好不容易熬到楚寒那小子死了。齊家以為會有機會再掌採買司。可是,不知哪裡殺出來的四五路的窮鬼田處,破天荒隻身一人擠進了採買司。

  當時的楚家除了一個楚憶寒尚在襁褓之中,嫡系一脈無所出。鄒家人是因為身份特殊,不能做官。最後,居然是早已不在漩渦中心的田家人,還是個早已被田氏宗族除名了的愣頭小子出了頭。這是一種恥辱,絕對的恥辱。一而再,再而三,齊家就這樣失去了支撐門楣的金柱。

  他有著一種恨,恨端木舒,恨楚家,尤其最恨田處。這種恨隨著年月的流逝,只會越來越強烈。可是大祭司,神祗一般的人物,君上唯一的愛徒,永遠那麼高貴,與他為敵,齊涵連想都不敢想。但是,有一人始終能在這厝墟島上占有一席之地,就是那個陰翳的總管,仿佛總是藏在皇宮的最暗處,窺伺著眾人。他最終選擇了與虎謀皮。

  偌大的家族,整整三十年的空耗。就算是富可敵國,可是三十年過去了,他齊家只剩下一個空架子。祖輩得來的榮耀難道真的要在他齊涵的手裡葬送了麼?他不敢想,有一天齊家會同田家一樣,落魄,或許更加不如。呵呵!殘破千年的田家。稍微動點腦子的人都看的出來,田氏一族,能屹立不倒,只會是因為皇家的庇護,只會因為皇宮的那個人。

  走到今天這一步,齊涵別無選擇,只要有一絲裂縫,他就必須揮劈削砍,弄出一條道來。

  萬萬沒想到的是,敵人居然自焚了。哈哈哈!太好了,衛王府這場大火燒得好。齊涵在王府門前佇立了許久,眼看著這衛王府就要燒成灰燼,他額上的青筋暴起,眼中精光冒出。他回身上了轎輦,催促著家丁快步向著皇宮奔去。

  此時的衛王府確實沒了人,除了衛王本人,亦是曾今的大祭司。

  端木舒正站在自己的院子裡。他一身袍服雪白,一塵不染。他的背脊挺直,如松柏樣挺秀的身材中,好似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火光打在他身上,渡上一層火紅色的光暈,他微仰著頭,神色靜寧而安詳,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他在等一個人,他必須等,因為,這衛王府中若要留下一人,便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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