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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啊,結了婚的都讓大人操心,”老人家說道:“你倒是爽快,直接離婚了。哎……”

  簡凝一愣,體會到祖母口中的意思,回想起了當時自己離婚時的心境,對簡佳頗為同情。

  “也不知道簡佳怎麼想的,是不是要學你。”老人家走到自己的客廳中,坐了下來。“你來也好,去問問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好。”簡凝走向祖母的臥室,轉動了一下門鎖,鎖著。“簡佳。”她敲了敲門,“是我,簡凝。”

  佇立片刻,臥室的門被打開了,消瘦的女人出現在門口,髮型有些凌亂,面色很是憔悴,“你怎麼來了。”堂姐的眼神掃過她身懷六甲的腹部,難以繪意的神情。

  簡凝走進臥室,坐到了祖母樟木箱旁的太師椅上,“華致輝就在門外。”

  “怎麼?”簡佳看了她一樣,“你也來替他說情嗎?”

  女人知道了,應該不少人參與她的糾葛中,並且很多人在替華致輝說情,“他讓我帶句話,說……說寶寶想你了。”

  “孩子,孩子。”簡佳原本冷漠的口吻起了怒氣,“每個上來說情的都讓我想到孩子,為什麼他做錯事情,要用孩子來綁架我。”

  “簡佳。”其實簡佳雖然帶有怒氣,但說的話卻十分有道理。

  “去,告訴他去。”她指著窗外,“告訴華致輝,別想用孩子來要挾我,我不吃這一套。我要跟他離婚!”

  話甫一出,簡凝還是略微震驚,“你別這樣,不要這麼兒戲。”

  “什麼兒戲,這樣的事情你沒有遇到過嗎?”簡佳眼中帶著憤恨,“為什麼你可以離婚,現在反而來勸我?”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簡凝對話的腦筋向來轉得不好,“我們不一樣。”她上一次的婚姻因為太多的緣由走到了盡頭,呂耀明對她毫無留戀,迫不及待地將她掃地出門;而華致輝卻從妻子的娘家守到了妻子的祖母家,雲泥之別。

  “什麼不一樣?你覺得你離婚了可以找個小鮮肉,我離婚了就找不到,是嗎?”

  簡凝一滯,隨後撲面而來的不甘和怨恨讓她很是無措,她嘴笨,但情感上還是很敏感的,堂姐的這種情緒不光是對於丈夫出軌的恨意,似乎還夾雜著對她的怨怒。

  “去啊,去告訴他,我要跟他離婚,孩子我也不會要的。”

  “簡佳……”這樣的話讓她怎麼說得出口,本不豫捲入別人情感生活的女人更是尷尬。

  “你去不去說?”簡佳的口氣不容置疑。

  “好。”從小就被大堂姐指揮習慣的女人起身,悻悻然走至客廳的木門前,打開出去,從階梯上走下來,女人明白,有些話可以傳遞,但有些話還是要經過自己的潤色,“那個,華致輝……簡佳還在氣頭上,要不你過兩天再來吧。”她不想捲入這樣的爭端中,除了安撫彼此之外,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的言語相勸,“先回去吧,她還不想見你。”

  “簡凝,你告訴她,孩子不能沒有媽媽,你讓你冷靜思考一下,不要意氣用事。”

  ☆、第六十五章

  女人躊躇在門邊,但心裡明白絕對不能將這樣更甚的威脅言語告訴簡佳,大堂姐明顯感覺到用孩子來威脅她的怒意,這樣進去說豈不是火上澆油嗎?但自己堂姐的婚姻處於邊緣,她現在捲入其中,雖不情願,但此刻推脫真的不太近乎人情。

  “好。”她又走向三節樓梯,卻被自己的丈夫攔住。

  “小凝,”陸羲和開口說話,“有些話,你傳達解決不了問題。”陸羲和十分不願意看著自己身懷六甲的妻子走出走進,上上下下階梯傳達這些換著方式表達但意思一模一樣的言語。他輕輕將妻子攙扶下來,攔在懷中,轉身對著華致輝說道:“華先生,問題的根本不在於孩子的態度。”經過這一出一進的對話,男人基本了解了這件家庭糾紛的始末,“你不覺得或許自己去道個歉會更有用?”

  華致輝的目光在陸羲和身上停留片刻,口中的話語很輕,“難道這樣的狀況,她自己沒有半點責任嗎?”但兩人離得近,還是聽到了。

  簡凝看了看自己的丈夫,不知該說什麼。但是她明顯感覺到或許這樣的勸解華致輝聽得多了,今天又被陸羲和這個看著年紀不大的年輕人說道,內心肯定不舒服,可能是隱忍了許久的話語,卻在此刻不經意地說了出來。

  陸羲和並沒有理會,轉而對簡凝說:“去看看你奶奶吧。”他扶著女人走上階梯,輕輕推開了木門。看到了坐在客廳中的老太太,手中抱著一直慵懶的虎皮花貓,花白的銀絲,和祥的雙目,穿著苧麻的罩衫和黑褲坐在窗邊。

  老人家看到了他們走進來,鬆開花貓,慢悠悠地迎了上來,“來,來,走過來給我瞧瞧。”轉而又對簡凝說道:“你看看你,領回來還讓他在外面等著,我又不用通報,走進來就好。”

  “他不好意思。”簡凝如實說。

  “奶奶好。”不好意思的男人開口叫人。

  “好,好。”老人家對著自己的孫女說道:“這小伙子真好看,跟電視劇里走下來似的。”

  簡凝抿嘴笑著,抬眼看了看小伙子,又對祖母說:“奶奶,你可別誇他,小心他得意。”

  “長這麼好看,可不得得意。坐吧……”老人家對著小伙子說道:“小凝肚子裡的寶寶也肯定很好看。”她又慢慢走去自己的木門,對著門外的人說道:“那個誰,也進來吧,在外面站著幹嘛,我又沒罰你。”

  陸羲和原本的緊張和不安略微平復,他很喜歡簡凝祖母那種豁然而直白的待人方式,經過歲月的淬鍊,捨去了客套和寒暄時的造作,很舒服。被祖母叫喚的華致輝也走了進來。他和老人家打過招呼,走到了臥室的門邊,轉動了一下門鎖,沒有打開。

  “簡佳。”他拍了拍房門,叫喚了一下,似乎略顯尷尬,回頭朝他們三人看了看。陸羲和坦然接受他的目光,甚至使了個眼色鼓勵前來尋妻的男人,繼而回頭與簡凝和祖母說笑。

  “簡佳。”華致輝又叫了一聲,“回去吧,小星都快一個月沒有見到你了。”

  房中的人沒有什麼聲音,男人又說道:“難道你就為了這件事情,連孩子都不要了嗎?”他又拍了拍門,“簡佳,小星一直在找媽媽,回去吧,別慪氣了。”

  臥房的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打開,簡佳一臉怨氣,看著拍門的男人,“華致輝,你有完沒完,小星小星,如果你真的在乎小星,你會外面找小三嗎?”

  一身公職人員裝扮的華致輝很是尷尬,“別在外人面前說這些,行嗎?”

  “不行!”簡佳食指指著他的腦門,“你有臉做,還沒臉聽嗎?還用孩子來要挾我,這件事情到今天,你有對我說過一句對不起嗎?你還覺得自己沒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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