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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意在他頸窩上咬了口。

  明禮笑道:“所以我就在猜,你肯定是想以此為藉口,讓我給你捏腿。”

  “明禮,我是真的喜歡你。”簡意雙眼蒙上一層水霧。

  “屁話。”明禮說,“你不喜歡我會和我上床?”

  簡意揉他頸窩上的牙印。

  “就這麼跟你說吧,你一旦上了老子的床,這輩子都甭想再爬下來。”明禮道。

  *

  傍晚時分,章亞榮被帶到市局。

  明禮把章亞榮來往湖城的車票記錄和他出入民族劇院的監控畫面摔在他面前,一輪審訊下來,章亞榮就承認了他在音樂節前一天跟蹤並見到了鄭樂樂。

  章亞榮面容憔悴,眼窩深陷,眼睛裡包裹著的都是仇恨,和他尚顯青春稚嫩的臉格格不入。

  證據面前,他沒有立即說鄭樂樂,而是在講與本案無關的瑣碎小事,從童年講起:第一次被爸媽打是因為掏了樹上的鳥蛋,第一次被老師罰是因為背不出課文……

  他思維很跳躍,敘事年份跨度很大,無論如何,前面的回憶還算溫馨平和。

  他講述的時候,甚至還帶著點兒笑,情緒第一次出現劇烈波動,是他講到了尚小蕊。

  幫助尚小蕊擺脫同學和小混混的欺負,本來是件很正義值得稱讚的一件事,但是在章亞榮的敘述里,這是他一切痛苦的根源。

  如果他不幫尚小蕊,就不會和她認識,不和她認識,就不會認識鄭樂樂,進而不會斷一隻手。

  章亞榮把這一切歸因於尚小蕊在那一年轉學到了坪山,他更是坦言,如果警察沒有找到他,他下一步就是找尚小蕊算總帳。

  明禮坐在他面前,心底一層層變涼。

  與其說沈夢西和殷文秀很像,不如說章亞榮和殷文秀相似。

  現在的章亞榮幾乎是當初殷文秀的翻版!

  殷文秀把奶奶的死,把一切痛苦的根源歸因於李思錄當年去了她們學校支教代課,章亞榮則歸因於尚小蕊當年轉學到了他們學校。

  他們另外的一個共同點:都是孤兒。

  還有莫小茹,同樣是‘孤兒’,只是莫小茹已死,再也沒機會聽她來講述‘心路歷程’。

  “鄭樂樂是怎麼死的?”明禮看著章亞榮,一臉凝重地問。

  “我聽尚小蕊說這次音樂節對她們組合很重要,能不能火起來,成敗在此一舉,她們把我的手切斷,還想要前程想要火?”章亞榮笑容可怖。

  “我問了她行程安排,然後提前混進了劇院裡,我本來是想晚上動手的,但是鄭樂樂想提早送死。她捧著一束草出來,我就把她叫到了樓梯間。”

  “她不是愛玩貓嗎?我就拿了一隻黑貓,當著她的面,用刀剝了皮。”章亞榮笑出了淚,“誰知道她連叫都沒有叫一聲,瞪著一雙可惡的眼睛一頭栽倒在地上。聽說人死的時候,眼珠里會留有死前一幕的影像,我就把她拖到牆角,確定她沒了呼吸後,想要把她的眼珠挖下來,但是聽到走廊里有腳步聲,我把她的眼睛合上後就立馬走了。”

  “你為什麼要送給她三兩半夏?”明禮筆尖點在筆錄本上,問。

  “什麼……什麼夏?”章亞榮擦了擦笑出來的淚,“她就是被嚇死的,警察叔叔,不是說嚇死人不償命嗎?”

  “法律的問題自然會有人向你普及。”明禮厲聲道,“鄭樂樂手裡的那捧草,名字叫半夏,你為什麼要送她一捧半夏?有人教你?那人是誰?”

  “我不知道,不是我送的。”章亞榮疑惑裡帶著僥倖,“警察叔叔,鄭樂樂的死和那捧草有關?是不是就和我沒關係了?”

  明禮直視著他,說:“只要你說出來是誰教的你用這種方式來嚇死鄭樂樂,法院會給你適當減輕罪責的,這個我可以跟你保證。”

  章亞榮皺著眉想了很久,很誠實地說:“雖然這個條件很誘惑,但是我不知道隨便扯一個無辜的人進來,這件事沒人教我。”

  “你再好好想想。”明禮倒給他一杯熱水。

  章亞榮握著水杯沉默了好久,說:“其實我也沒想到鄭樂樂會死,我就是想嚇嚇她,最好是精神失常,這樣她第二天就不能正常上台表演,這個組合鐵定就火不起來。她毀了我的前程,我也想毀了她的前程。我拿了只剛死了的黑貓,當著她的面剝了黑貓的皮,是因為我在變戲法的時候,她拿了只黑貓故意丟進道具里,導致我的手和黑貓都被切下來,我就是想以牙還牙。”

  明禮:“這件事情發生後,你身邊有沒有出現過陌生人?不管是以什麼方式接近你,和你說了什麼話,就連街頭賣包子的也算。”

  “那可就多了去了,我記不住都有誰。”章亞榮說。

  “你仔細想想,有沒有給你印象深刻的人?”明禮想起機場監控畫面里出現捧著半夏的那隻手,說,“一個男人,年齡大概在20到40歲之間。”

  一個晚上過去,章亞榮始終沒有想起來。

  明禮整理好筆錄,在想著明天要去監獄探望一趟殷文秀。

  *

  當晚,湖畔別苑李燦家。

  李燦做了一個小時的瑜伽,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她想要泡個熱水澡,去浴室擰開開關往浴缸里放水,赤腳去臥室拿浴袍。

  她推開臥室門,顧哲一臉笑地依在門口。

  李燦捂著胸口,吁出一口氣:“爬窗進來的?”

  顧哲笑了下,問:“家裡除了你,還有什麼人?”

  “就只有你我。”李燦看著他同樣笑,“怎麼?要想劫財?”

  “想要和你一起做壞事。”顧哲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

  他解開西服紐扣,腹部的白色襯衫血水流淌。

  李燦腹部上的肉跳著疼。

  顧哲微蹙著眉緩緩靠在沙發靠背上。

  李燦平穩下心緒,利落關嚴門窗拉上窗簾,調亮大燈,這才看清他黑色西服外套上滲出來的都是血。

  “給我找把鑷子和酒精,”顧哲面色因失血而顯得蒼白,他抬眸看著李燦,唇邊盪出一絲笑,“我要取子彈。”

  第76章 道生一

  李燦什麼也沒有問,沒有問他為什麼受槍傷, 為什麼來找她, 為什麼不去醫院, 為什麼不報警……

  她跑到書房儲物櫃裡拎了藥箱過來,跪在地上打開藥箱:“沒有麻藥, 你要忍著點兒。”

  “沒有打中骨頭,卡在了肉里, 不深。”顧哲解襯衫, “我可以自己來。”

  “你不用解襯衫。”李燦拿著一把小剪刀, 麻利剪開血染的襯衫,有條不紊地從藥箱裡撿起一把鑷子擦酒精消毒, “我媽以前是軍醫,教過我基本的急救知識,她做手術的時候, 我在旁邊當過幾次幫手。”

  “你沒把人弄死吧?”顧哲扯著唇角笑了下。

  “死了。”李燦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什麼血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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