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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地方公車不達,惠圓會在地鐵站騎輛單車過來,回去時再把單車推進車樁里。街道人少僻靜,天一黑,更是除了路燈,便剩下風。惠圓把車騎得嗖嗖地,她也不曉得她怕什麼。潛意識裡,她不喜歡這棟大宅子。

  兩個周末過去,惠圓買了兩個大漢堡給保潔。同學的媽媽說,別亂花錢,眼梢卻帶著高興。另一保潔趕緊打開咬了一口,熱乎乎地烤雞腿露了出來,她一邊喝著惠圓給的速溶咖啡,一邊說,這外國人吶,就是會享受,這兩樣一配,是很好吃呢。惠圓掩嘴笑笑,同學媽媽也背過了身。

  快過年了,公司除了沸騰還暗潮洶湧。有人在打算年終獎,有人在尋找別的更好的機會。唯有惠圓一日算一日。老闆也是心知肚明,不提倡也不打擊。總說職場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想必大家也都不願做困山之獸。

  隔壁更是鬧得紅火半邊天。自從換將後,LILY女士已經成了這棟樓里新的風向標。時不時地,會扔幾個爆米花出來。有人願接,有人卻唾棄。惠圓冷眼冷笑。偶爾她也會想,封銳怎麼挑了個這麼樣的接班人?做事這麼雷,他知道麼?

  封銳必是知道的,他是吃閒飯,並不是吃軟飯。

  同事過來跟惠圓商量,年節要不要一起找個地方HAPPY?惠圓看了看他們的方案,幾個人湊了個小團,時間倒合適,就是地方有點偏熱。同事說,人越多折扣越大,早訂機票還能便宜些,你別猶豫了,一猶豫位子就沒了。惠圓真在猶豫,地方不是一眼就喜歡的,可去可不去的,但大過年的,一人呆著,的確很慘。

  她剛想決定,來了電話,她跟同事說讓她等一下,同事搖著手機說,最多半小時,一會他們就要下單了,惠圓點頭,劃開了來電。

  傭人問她,周三晚上可不可以過來做工?有客人到。

  惠圓想想,說,能。然後又問,過年,是不是不需要上工的?

  傭人說,若沒事,可照常。若有事,請自便。

  照常?自便?什麼情況下這兩個選擇可以同時並行?主人不在家時。

  惠圓告訴同事,剛才老家來了個電話,過年她得回去一趟。度假怕不成了。

  同事撅撅嘴,沒說什麼。

  周三晚上,惠圓到得準時,她現在手裡已經有大宅子的一把鑰匙了,那是她換工作服的衣櫃鑰匙。她把自己的衣服塞進去,紮緊頭髮,嘴上輕輕抹了一層薄薄的無彩唇膏。褲腿挽上去了,露出腳踝,她穿了高腿襪,平底球鞋。褲子很貼身,她把一幅薄的橡膠手套塞到自己的保暖褲里,戴上圍裙,緊緊扎住。

  不知是什麼客人,平常不見鬼影的大廳里突然湧出很多忙碌的人。惠圓低頭抹著桌桌椅椅,眼梢留意觀察。

  一張梨木大桌擺在了廳中間,八張椅子,傭人開了鎖,取了一套瓷器出來。惠圓眼快,接過來去清洗。傭人又派了一個人過來幫她。隔了兩個房間距離的廚房也聽出烹炒的聲音,惠圓想若是出現個大明星之類的,自己也可以要個簽名。她一溜神就差點滑了手,另一個驚叫一聲,惠圓拿穩了茶碟,傭人過來,朝二人拋了個噤聲的神情。

  惠圓的白圍裙上淋了水,她站到一邊抖了抖。桌上很快擺出了花色菜盤。

  蠟燭,酒,鮮花,一樣不缺。傭人不停地在看表。中間去了那個雙數房間一趟。出來後,臉有些僵紫。

  忙碌完的人跟幽靈一樣悄沒聲地散了。惠圓都沒來得及記住每個人的樣子。她也惦起腳,找個不太亮的位置候著。傭人說,你別走,一會用得著你。

  惠圓就去喝了點水,抓緊上了下洗手間。

  七點四十,門鈴響了,傭人迎了出去。惠圓無意識地看了看表,她不知為何覺得這個時辰如此地不吉利。

  先進來一個人,朝四周掃了掃,掃到了不吭聲的惠圓。惠圓捏了捏拳,退了退。

  怎麼?認識?傭人問手抖得茶碟釘釘響的惠圓。不,太帥,晃眼。她說。

  傭人是不敢問封銳的,他今天帶了女人回來見主子。

  能帶回來的,就是要結果的。傭人不敢怠慢,催著惠圓上了茶。

  惠圓先給“未來的少夫人”斟了八分茶,女人對著封銳一笑,惠圓抬臉看了她一眼,卻繞過了封銳,這樣,她可以不用看他。

  新來的?封銳問傭人。

  熟人介紹的,來打零工。

  這宅子,可多年沒進過新鮮人了。封銳的眼像根針,又長又尖。惠圓的心反而沉靜下來。她故意放慢腳步從他背後走過。

  您不常回,一直有的,只是不太合適,都辭了。

  這個,查乾淨了?封銳指惠圓。

  您請放心。傭人微頷著腰。諂媚!惠圓心裡罵了一句。封銳像聽到了,又刺了她一針。

  雙號房間的門吱一聲,惠圓還聽到了一陣悅耳的音樂,蹦蹦跳之類的。一直未露面的主人出來了。本來為了躲封銳想走的惠圓又粘住了腳。

  主人戴了頭紗,似乎舊疾未除,跟封銳坐得有點遠。八張椅子只坐了三人。

  傭人站在主子身後,不消聲音,便能根據主子的動作判斷要做什麼。哇,頂級狗腿子是這樣煉成的,惠圓不由地心內讚嘆。封銳似不經意又朝她射來一針,神仙你個姥姥,莫非在我身上安了感應器?

  惠圓小心地在自己身上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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