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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總經理辦公室里，夏稚才剛剛坐下。
山雨欲來風滿樓。高航的臉色很冷，冷得讓人覺得再多看他一眼，就會被凍進千層冰窟里，永世不得翻身。夏稚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不知為什麼，在外面，就算面對整個公司的指戳譏嘲，他也可以面不改色淡然處之，然而一走進這裡，一身防禦力就好像瞬間被卸盡了般，那人即使一言不發，那冰冷的目光就足以刺得他周身作痛。
沒有多話，高航直接把桌上的電腦轉了角度，讓對面人能看清畫面里的內容。
公司內部的監控錄像。畫面中清晰重複著昨晚發生的一幕幕，對夏稚來說，唯一的收穫就是確認了那個突然闖進的拍照者的身份---沒什麼懸念，一個同事，可能是去而復返取什麼遺忘的物品，就那麼巧碰上了。平心而論，夏稚對這個人並沒什麼怨恨情緒：反正隨意換作誰都是一個結果，到底問題出在自己身上，沒什麼值得抱怨。
高航顯然不是第一回看這個視頻，表情沒什麼起伏。
畫面里，突然闖進的人不小心打翻了什麼，驚擾到攪纏在一起的人，也就是那一瞬，夏稚掙脫了那人的束縛，兩人呈對峙的狀態，而畫面一角的人已經悄然退出。僵持了大概幾十秒，對著鏡頭的夏稚嘴似乎動了動，應該是說了什麼，背對的人有什麼反應不得而知，不過片刻後，攤了攤手，轉頭離開。錄像也在這裡戛然而止。
辦公室陷入一陣短暫而壓抑的靜寂。
“對不起，高總，我知道這事影響太壞，我會立刻遞交辭呈的。”這次，是真的沒有退路了。
“哐”一聲，一個黑色物體飛了出去，落地翻滾兩圈才靜止---手機，屏幕已經碎裂。
“除了這個你就沒其他可說了？”連個解釋都沒有直接談走人？！
夏稚垂下眼眸：“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是我的錯，我無話可說。”
暴怒的人一時竟被這話噎住了，如同困獸般來迴轉著圈，忽然回身一個甩手掀掉桌角的文件，“你究竟能不能和他斷？？一腳踩兩船的感覺很慡？！”
夏稚一震，抬頭驚愕的眼神望著那人，半晌，沉穩開口：“我從來沒說過不和他斷，但是，這事的主動權現在不在我！我沒有權利不讓他在我旁邊出現。”沉吟了下，“我不是沒有原則的人，但有些事，的確不在我控制之中。程然這個人，不是表面看去的那麼簡單。”
初聽這話，高航倒是小小震驚了下：這個一慣溫吞水的人，竟然敢正面回擊他了！不過，這話里句句似乎都是理，雖然聽著不順耳，卻很難找出毛病。只是有一點，什麼叫“那個人不簡單”？“你的意思是，我小看他了？”這一說，剛才下去點火氣復起，“他那點底細你以為我不知道？一個靠家庭背景上位吃老本的花花公子廢物！就值得你這麼抬舉他？那你仰視一個人的門檻為免也太低了點！”
“我指的不是這個！”夏稚眉心緊了緊，“你不了解他，他是個掌控欲和目的性都極強的人，一旦被激怒，後果或許不堪設想！”
高航冷哼了聲，顯然認為這是誇大其詞。
“我昨天，已經徹底把他激怒了。”夏稚苦笑了下，目光里的情緒複雜，“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過從眼下來看，我的確已經不適合留在公司。”
說來說去還是要走！高航覺得，他們的話題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腦子有點亂，有點理不清頭緒了：原本叫他來是為了發/泄一下火氣，至於要達成什麼目的，還沒考慮過，但是現在，他竟然一再主動提辭職，那是，也代表著分手？轉過身拍了拍腦門：怎麼感覺是在被他牽著走？
“就算是這樣，但你不是第一次拒絕他，為什麼這一次就怕了？還是，這只是你辭職的一個藉口？”口氣依舊逼人，但火氣已經沒那麼旺了。
領會他這話里的意味，夏稚低頭嘆了口氣，“我辭職，的確有公司輿論壓力的原因，還有，”抬頭看著他，“不想給你造成更多麻煩。”頓了頓，像是在思考，“但是，昨天晚上的事，的確讓我堅定了辭職的決心，因為以後只會越來越麻煩，應該，不僅僅是這種程度的騷擾了。。。”閉上眼，嘴角挑出個意味難明的弧度，“應該是報復了。”
高航一怔：這，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遲疑了下，忽然想起個問題，“你昨天究竟對他說了什麼，他就那麼走了？”現在想起來，還真不像程大公子平時的作風---退縮得太乾脆了！
夏稚苦笑，“我只告訴他，再不滾蛋就報警！”首先，私闖別人公司是違法，至少是違反了治安管理法；其次，違背他人意志的猥褻，可以構成犯罪！就這麼簡單。
憑他程大公子的身份，進一趟警局，就算可以安然無恙出來，但名譽上的損失，可就不能估量了，光是聽這涉嫌的罪名就令人髮指，明天要哪個消息靈通的小報再給登個頭條，想想那酸慡味道吧！那樣，就真的只能移民美國蟄居個十年八年再考慮重出江湖了。
沒錯，夏稚從來都知道程然的弱點，但是，之前不觸碰那條線，是因為還對他抱著一絲幻想，直到昨晚。。。
“既然都這樣了，你還怕他什麼？”高航始終覺得那像是一個藉口。
“怕報復，我不知道他會怎麼報復我。”那人答得很坦然，坦然得讓人沒法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沉默了一陣。高航繞過桌子到他身後，“那你就更加不該離開，我要看看他怎麼報復你，看看他到底有什麼魔力把你嚇成這樣！”一邊說著，一邊已低頭湊到他頸邊，眼看那股熱風讓他瑟縮了下，心裡竟莫名湧起一陣小小的滿足，“也讓我間接印證一下你的話！”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曖昧。
後脖頸上忽然貼上兩片溫潤，夏稚耳根一紅，“這是在公司！”
高航抬起身來，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走向對面，留給那人一個瀟灑的背影，“就這樣吧，你先回去工作，柯其峰說最近給了你兩個大項目，多用些心思在上面，別讓我失望！”
走出門，夏稚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角，心裡一陣空一時滿的，回想剛才，腦子就稀稀糊糊一片混沌：那人的態度，從進門時的冷漠到中間的暴怒，再到出門前的曖昧，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現在也壓根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耳邊又響起昨晚程然臨走時留下的話：“阿稚，你會後悔的！”
但願，真像高航說的，是自己想多了。。。也但願，以後的日子，大體能得安寧吧。
第11章停職
一大早睜開眼，高航懵懵懂懂環顧了下四周，逼仄的空間，白的單調的牆壁，簡約過分的裝修，都不能說令人滿意，不過，好在已經有點習慣了。
隨意套上件晨衣走出房門，廚房裡的人就聽到動靜回頭，露出個抱歉笑容：“今天起晚了，只能下樓買了點早餐，不介意吧？”
聳聳肩，“你決定就行，我沒意見。”昨晚的確鬧得有點晚，難怪他看去懨懨的。
洗漱好出來，桌上的“四大金剛”陣勢已經擺開：大餅油條粢飯糰，加上還溫熱的豆漿，滿滿的本土風味。撕起塊大餅角塞進嘴裡，疏鬆慡脆，收口的甜香夾雜著淡淡的芝麻味，果然是，由衷的滿足。
想念這股私人訂製的味道，又怕再受不速之客攪擾，所以，乾脆偶爾到他這裡小住，倒也堪稱兩全其美。
早餐接近尾聲，高航看看桌上，剩的不少，但是自己吃得並不少！伸出兩指彈了彈杯子，“當”一聲挺悅耳，成功吸引過那人的注意力。
“累了？胃口不好？”
那人搖頭：“沒有，就是有點困，等會出門吹吹風清醒一下就好。”
“最近工作太忙睡得不好？”一邊說，一邊給他手裡塞進半個粢飯糰，另半個舉到自己嘴邊，“多吃點，補充體力。”
順從接過咬了口，夏稚笑得挺舒心，“那兩個項目接近尾聲了，前天報價已經發給客戶，就等確認了，這兩天倒是閒得有些失眠。”
高航嚼著飯糰一手撐頭盯著那張臉瞧了半天，好像要從上搜集到些什麼信息。半天，不緊不慢：“還在想那事？都這麼多天過去了，不是風平浪靜麼？我看你是杞人憂天。”
夏稚當然知道他指的“那件事”是什麼，低頭盯著飯糰，“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總覺得這不是他的個性。”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安，“不管怎麼樣，小心點總沒錯。”猶豫兩秒，還是把心裡的隱憂說了出來：“你最近也注意點安全，畢竟和他有過衝突。。。”連累到你才是我最怕的。
山雨欲來風滿樓。高航的臉色很冷，冷得讓人覺得再多看他一眼，就會被凍進千層冰窟里，永世不得翻身。夏稚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不知為什麼，在外面，就算面對整個公司的指戳譏嘲，他也可以面不改色淡然處之，然而一走進這裡，一身防禦力就好像瞬間被卸盡了般，那人即使一言不發，那冰冷的目光就足以刺得他周身作痛。
沒有多話，高航直接把桌上的電腦轉了角度，讓對面人能看清畫面里的內容。
公司內部的監控錄像。畫面中清晰重複著昨晚發生的一幕幕，對夏稚來說，唯一的收穫就是確認了那個突然闖進的拍照者的身份---沒什麼懸念，一個同事，可能是去而復返取什麼遺忘的物品，就那麼巧碰上了。平心而論，夏稚對這個人並沒什麼怨恨情緒：反正隨意換作誰都是一個結果，到底問題出在自己身上，沒什麼值得抱怨。
高航顯然不是第一回看這個視頻，表情沒什麼起伏。
畫面里，突然闖進的人不小心打翻了什麼，驚擾到攪纏在一起的人，也就是那一瞬，夏稚掙脫了那人的束縛，兩人呈對峙的狀態，而畫面一角的人已經悄然退出。僵持了大概幾十秒，對著鏡頭的夏稚嘴似乎動了動，應該是說了什麼，背對的人有什麼反應不得而知，不過片刻後，攤了攤手，轉頭離開。錄像也在這裡戛然而止。
辦公室陷入一陣短暫而壓抑的靜寂。
“對不起，高總，我知道這事影響太壞，我會立刻遞交辭呈的。”這次，是真的沒有退路了。
“哐”一聲，一個黑色物體飛了出去，落地翻滾兩圈才靜止---手機，屏幕已經碎裂。
“除了這個你就沒其他可說了？”連個解釋都沒有直接談走人？！
夏稚垂下眼眸：“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是我的錯，我無話可說。”
暴怒的人一時竟被這話噎住了，如同困獸般來迴轉著圈，忽然回身一個甩手掀掉桌角的文件，“你究竟能不能和他斷？？一腳踩兩船的感覺很慡？！”
夏稚一震，抬頭驚愕的眼神望著那人，半晌，沉穩開口：“我從來沒說過不和他斷，但是，這事的主動權現在不在我！我沒有權利不讓他在我旁邊出現。”沉吟了下，“我不是沒有原則的人，但有些事，的確不在我控制之中。程然這個人，不是表面看去的那麼簡單。”
初聽這話，高航倒是小小震驚了下：這個一慣溫吞水的人，竟然敢正面回擊他了！不過，這話里句句似乎都是理，雖然聽著不順耳，卻很難找出毛病。只是有一點，什麼叫“那個人不簡單”？“你的意思是，我小看他了？”這一說，剛才下去點火氣復起，“他那點底細你以為我不知道？一個靠家庭背景上位吃老本的花花公子廢物！就值得你這麼抬舉他？那你仰視一個人的門檻為免也太低了點！”
“我指的不是這個！”夏稚眉心緊了緊，“你不了解他，他是個掌控欲和目的性都極強的人，一旦被激怒，後果或許不堪設想！”
高航冷哼了聲，顯然認為這是誇大其詞。
“我昨天，已經徹底把他激怒了。”夏稚苦笑了下，目光里的情緒複雜，“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過從眼下來看，我的確已經不適合留在公司。”
說來說去還是要走！高航覺得，他們的話題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腦子有點亂，有點理不清頭緒了：原本叫他來是為了發/泄一下火氣，至於要達成什麼目的，還沒考慮過，但是現在，他竟然一再主動提辭職，那是，也代表著分手？轉過身拍了拍腦門：怎麼感覺是在被他牽著走？
“就算是這樣，但你不是第一次拒絕他，為什麼這一次就怕了？還是，這只是你辭職的一個藉口？”口氣依舊逼人，但火氣已經沒那麼旺了。
領會他這話里的意味，夏稚低頭嘆了口氣，“我辭職，的確有公司輿論壓力的原因，還有，”抬頭看著他，“不想給你造成更多麻煩。”頓了頓，像是在思考，“但是，昨天晚上的事，的確讓我堅定了辭職的決心，因為以後只會越來越麻煩，應該，不僅僅是這種程度的騷擾了。。。”閉上眼，嘴角挑出個意味難明的弧度，“應該是報復了。”
高航一怔：這，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遲疑了下，忽然想起個問題，“你昨天究竟對他說了什麼，他就那麼走了？”現在想起來，還真不像程大公子平時的作風---退縮得太乾脆了！
夏稚苦笑，“我只告訴他，再不滾蛋就報警！”首先，私闖別人公司是違法，至少是違反了治安管理法；其次，違背他人意志的猥褻，可以構成犯罪！就這麼簡單。
憑他程大公子的身份，進一趟警局，就算可以安然無恙出來，但名譽上的損失，可就不能估量了，光是聽這涉嫌的罪名就令人髮指，明天要哪個消息靈通的小報再給登個頭條，想想那酸慡味道吧！那樣，就真的只能移民美國蟄居個十年八年再考慮重出江湖了。
沒錯，夏稚從來都知道程然的弱點，但是，之前不觸碰那條線，是因為還對他抱著一絲幻想，直到昨晚。。。
“既然都這樣了，你還怕他什麼？”高航始終覺得那像是一個藉口。
“怕報復，我不知道他會怎麼報復我。”那人答得很坦然，坦然得讓人沒法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沉默了一陣。高航繞過桌子到他身後，“那你就更加不該離開，我要看看他怎麼報復你，看看他到底有什麼魔力把你嚇成這樣！”一邊說著，一邊已低頭湊到他頸邊，眼看那股熱風讓他瑟縮了下，心裡竟莫名湧起一陣小小的滿足，“也讓我間接印證一下你的話！”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曖昧。
後脖頸上忽然貼上兩片溫潤，夏稚耳根一紅，“這是在公司！”
高航抬起身來，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走向對面，留給那人一個瀟灑的背影，“就這樣吧，你先回去工作，柯其峰說最近給了你兩個大項目，多用些心思在上面，別讓我失望！”
走出門，夏稚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角，心裡一陣空一時滿的，回想剛才，腦子就稀稀糊糊一片混沌：那人的態度，從進門時的冷漠到中間的暴怒，再到出門前的曖昧，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現在也壓根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耳邊又響起昨晚程然臨走時留下的話：“阿稚，你會後悔的！”
但願，真像高航說的，是自己想多了。。。也但願，以後的日子，大體能得安寧吧。
第11章停職
一大早睜開眼，高航懵懵懂懂環顧了下四周，逼仄的空間，白的單調的牆壁，簡約過分的裝修，都不能說令人滿意，不過，好在已經有點習慣了。
隨意套上件晨衣走出房門，廚房裡的人就聽到動靜回頭，露出個抱歉笑容：“今天起晚了，只能下樓買了點早餐，不介意吧？”
聳聳肩，“你決定就行，我沒意見。”昨晚的確鬧得有點晚，難怪他看去懨懨的。
洗漱好出來，桌上的“四大金剛”陣勢已經擺開：大餅油條粢飯糰，加上還溫熱的豆漿，滿滿的本土風味。撕起塊大餅角塞進嘴裡，疏鬆慡脆，收口的甜香夾雜著淡淡的芝麻味，果然是，由衷的滿足。
想念這股私人訂製的味道，又怕再受不速之客攪擾，所以，乾脆偶爾到他這裡小住，倒也堪稱兩全其美。
早餐接近尾聲，高航看看桌上，剩的不少，但是自己吃得並不少！伸出兩指彈了彈杯子，“當”一聲挺悅耳，成功吸引過那人的注意力。
“累了？胃口不好？”
那人搖頭：“沒有，就是有點困，等會出門吹吹風清醒一下就好。”
“最近工作太忙睡得不好？”一邊說，一邊給他手裡塞進半個粢飯糰，另半個舉到自己嘴邊，“多吃點，補充體力。”
順從接過咬了口，夏稚笑得挺舒心，“那兩個項目接近尾聲了，前天報價已經發給客戶，就等確認了，這兩天倒是閒得有些失眠。”
高航嚼著飯糰一手撐頭盯著那張臉瞧了半天，好像要從上搜集到些什麼信息。半天，不緊不慢：“還在想那事？都這麼多天過去了，不是風平浪靜麼？我看你是杞人憂天。”
夏稚當然知道他指的“那件事”是什麼，低頭盯著飯糰，“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總覺得這不是他的個性。”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安，“不管怎麼樣，小心點總沒錯。”猶豫兩秒，還是把心裡的隱憂說了出來：“你最近也注意點安全，畢竟和他有過衝突。。。”連累到你才是我最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