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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黃仙就出現在村長的夢裡,緊接著村長就在夢中給黃仙跪下了。
黃仙皺了皺眉,這是這個村子的劫難,她不好輕易插手。因為她已經守護這一家人很多年,並且拿著他們的供奉,無形中算是簽上了一種契約,所以她才會出來救老村長,但是村子的事她真的是無能為力。
村長見到黃仙沒有回話,立刻磕頭說道:“求求大仙了,救救我們村子吧,求求大仙了……”
黃仙心煩意亂地甩了一下尾巴,不愧是男子的子孫,一言不合就磕頭:“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是村長第一次聽到黃仙說話,是一個年輕的女聲,與他想像中蒼老粗腰的聲音的大不相同。現在他也顧不得磕頭了,望著眼前比人還大的黃鼠狼說:“怎麼會這樣呢,大仙求求你再想想辦法。”
“不只是你的村民病了,是整個山都病了,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家神,救你一個人還勉勉強強,救一整座山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村長癱倒在地上,喃喃自語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如果我的村子註定就要滅亡,大仙你也不用救我了,就讓我跟著它一起死吧。”
跪坐的黃仙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不悅:“你這個老頭還挺固執,你容我想一想。”
“大仙。”村長用希翼的目光望著原地踱步的黃仙。
真的不是黃仙不想幫忙,而是她的確力有不逮。因為有著村長他們一家的供奉信仰,她才有能力讓他們去災避禍,這個能力也可以說是他們給的。一家人的信仰又怎麼能拯救一座山,除非是她擁有這座山的信仰……
黃仙的目光一閃,然後對村長說:“我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
“大仙你說。”
黃仙說:“給我蓋一座廟,把我的泥塑放進去。我要你的村民都供奉於我,並且奉我為山神。”
村長立刻說道:“只要大仙你能救我的村子,讓村民們恢復健康,我一定會募資出一筆錢,別說一座廟,就是十座也蓋得。”
“不是要之後,是要現在。”
村長猶豫了:“可是現在村子正在鬧饑荒,並且病倒了半個村子的人,現在怎麼勞命傷財地給您蓋廟啊。”
“我不管你怎麼做,反正這是救你的村子唯一的辦法了,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黃仙一甩尾巴,村長就醒了,同時他發現自己病也好了。村長躲在屋子裡想了一夜,轉天挨家挨戶地去敲門了。
“老錢啊,我昨天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神仙。她對我說她路過此地,見我們民不聊生很是不忍,於是他就想留下來庇護我們,但是他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
“拴柱啊,你娘的病好了嗎,我昨天做了一個夢……”
“秀才,對,我的病好了。你問我怎麼好的,那是因為我遇見了神仙……”
……
村長奔走相告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勉勉強強蓋出了一個山神廟。說是山神廟,其實也就是一個小棚子。村長覺得這個棚子根本就不行,怎麼能當作是廟呢,可這已經是他們能做出來最好的了。
他把泥塑放到供桌上,對黃仙拜了拜,他們已經盡力了,希望大仙能體諒一下。
在山神廟初初蓋好的那一個月,村子裡還是一片慘澹的景象。已經有不少年輕力壯的人搬離了山蔭村。
並且後面無論村長怎麼找黃仙怎麼乞求,泥塑也都跟死物一樣沒有再給過回復,村長也跟著死心了,但沒有搬走,就像他說的一樣要與山蔭村共存亡。
有能離開的,就有不能離開的。一個走投無路的母親闖進了山神廟,對著那個小小的泥塑又磕又拜,痛哭流涕地懇求神仙救救自己的孩子,最後又魂不守舍地離去。
第二天,那個母親又跑了進來,跪在了泥塑面前。她的兒子當天晚上就退燒了,再聯想起老村長的話,母親便抱著僥倖的心理又來乞求了。
有一就有二,漸漸地抱著試一試心態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也發現拜過山神後,即使家中的病人沒有立刻好起來,但病情也相繼的穩定下來。
於是相信有山神的人越來越多,來上香的人也越來越多,原本還破舊的小棚子也漸漸熱鬧起來。
三個月過後,村民也都陸陸續續好了起來,山林也漸漸恢復了生機。村長又一次地夢見了黃仙。
化成原型的黃仙蜷縮在地上,將頭枕在前腿,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
村長立刻跪在了黃仙面前道謝,說黃仙是他們村子的大恩人,並且許諾等村子再好一些的時候,一定會給黃仙重修廟宇。
黃仙睜開了雙眼說道:“我可能這幾年都不會再出現了。”
讓村民們相信她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山神很難,黃仙只能透支自己的妖力穩住那些村民的病情,雖然後面也漸漸有了供奉信仰,但是那些將信將疑的供奉信仰提供的力量一點都不會純淨,並不能徹底治好他們的病。
還有那些山林上的其他生靈,它們的信仰更難要來,但是不管它們,山蔭村也很難恢復元氣,於是黃仙又在努力同它們溝通。幸好到最後一切都往好的地方發展,不過她現在也因為力竭而要馬上陷入沉睡。
村長知道黃仙一開始是不願意救整個村子的,她是在自己的懇求下才勉強應下來的,而且山神廟一開始的進展也不好。他帶著三分愧疚七分擔憂地問:“大仙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不,只要你們供奉於我,並且香火不斷,我一定會再回來的。”黃仙又閉上了眼睛,她真的太累了,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覺。
如果有信仰化作神力修補她的身體,她應該能很快醒過來。但假如那些村民忘了她呢,那大概要睡好久好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關於黃仙的過去還有一章,下章結束回到現在
第5章 過去的黃大仙(二)
這一覺並沒有像黃仙想像中睡了那麼久,她是食物的香氣中睜開的眼睛,然後看到眼前的景象大吃一驚。
原來用充數的小棚子已經消失不見,變成了紅磚綠瓦的山神廟,一進門的朱紅柱子上還掛著稱頌山神的對聯。
黃仙讀了兩遍,然後羞紅了臉。這副對聯把她誇得跟什麼似的,讓她怪不好意思的。
再往前就是佛龕香案燭台,供桌上擺滿了瓜果貢品。黃仙走過去拿起一個蘋果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這都是給我的?
當年小泥塑擺放在佛龕中間,黃仙把它捧在手心裡,上面的色彩依舊,看的出來是有人精心維護過的。除此之外黃仙還從上面看到了滿滿甚至都在往外溢出來的神力。
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泥塑,這泥塑太小了,根本裝不下這麼多的神力,找不到容器的神力只能就這麼浪費掉。她的手指輕輕划過泥塑,原本只有五寸大小的泥塑立刻被放大了一倍。
“你是誰?神像怎麼突然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