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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蘭還是和以前一樣白了一眼齊雲涵，才開口道：“你和我的距離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之間，等你告完別，就能靠近了。”林澤蘭理了一下身上的長髮揮揮手，筆直而修長的身軀面帶笑意的站在一旁看著不斷退去的齊雲涵，“小鬼，你叫什麼？”林澤蘭歪著頭看向這個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的人，以前只知道她是馬亦然家的，沒想到來頭大得嚇人。
“萊昂.菲金斯.莫里克”小鬼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再等我一等，收完最後一個我就能來陪你了。林澤蘭搖搖頭聽著這傢伙冷淡的話語，真想不通馬亦然那麼妖孽的人怎麼會看上這個冷酷而臭屁的小屁孩，小鬼的氣質看起來在這麼高貴清雅可惜臉看起來還是個未成年，即使是身穿黑色燕尾服，看起來也還是那個小鬼，林澤蘭聳聳肩跟著白光一起消失不見了。
躺在沙發上的齊雲涵突然一個挺身坐了起來，驚訝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碟片機里的歌聲還在繼續深情的演奏，小傢伙還是精神奕奕的玩著手上的橡皮泥捏成各種自己想要的造型，玩完了這個小傢伙又繼續去擺弄自己的橋樑積木搭成不同的形狀。齊雲涵後知後覺的站起身才發現自己長高了，齊雲涵茫然的看著自己變回了人身，不再是皺皺巴巴的手，而是一雙年輕漂亮白皙的手。
齊雲涵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懸掛的義大利式吊燈刺眼的燈光，讓齊雲涵的眼淚立馬就流了下來，齊雲涵抬手無言的摸摸自己的臉，也就是說剛才的夢並非夢，現在的現實也並非現實嗎？齊雲涵低下頭看著已經睡熟了的莫雲馨，安靜的躺在一邊，長長的眼睫毛形成了一個漂亮的弧度，讓很多女生都羨慕嫉妒，幾縷調皮的頭髮遮住了莫雲馨的臉龐，細細碎碎的落在莫雲馨鼻樑處。
齊雲涵柔柔的看著面前的女人俯身低頭含住莫雲馨的唇瓣細細摩挲，雙手從莫雲馨的脖子穿過微微的壓頭加深了這個吻，然後站起身幾個跨步就上前抱起還在地板上玩橡皮泥的小傢伙，趁她還沒反應過來親親她的臉龐，小傢伙很害羞的把手藏在背後，生怕爸爸責罵自己，小傢伙抬頭睜著一雙大大的藍色眼睛把自己的爸爸盯個不停。
齊雲涵也不說話兩母女就這樣深情對視了一分鐘之後，齊雲涵站起身抱起小傢伙去衛生間洗手洗腳，然後就帶著小傢伙回房間。“爸爸，你今天要給我講故事嗎？”小傢伙在床上翻了一個身，趴在被子上懶懶的看著齊雲涵。齊雲涵笑著點點頭，跪著身子上前抱起小傢伙放在懷裡，富有磁性而溫柔的嗓音開始講訴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講到最後，小傢伙忽然抬起眸子巴巴的問道：“爸爸，你是不是要跟著姨姨走了啊。”小手緊緊的拉住齊雲涵睡衣。
齊雲涵抬頭就看到了小鬼斜靠在祁思瑞的小書桌上，“爸爸，先陪你睡覺好不好，不過以後好好的替爸爸照顧媽媽，不許任何人欺負她，也包括你，知道嗎？”齊雲涵捧著祁思瑞的小臉嚴肅的看著自己的閨女，小傢伙突然長大了一般認真的點點頭，然後就靠在齊雲涵的懷裡慢慢的睡了過去。齊雲涵看著小傢伙睡著了才慢慢的站起身，看也不看小鬼，直直的走了出去。
外面有一個人，是她的全部，齊雲涵慢慢的走著一步比一步艱難眼看就要到了，卻突然跪在了地上用力的喘氣。喘著喘著齊雲涵就趴在地上不動了，莫雲馨懷裡的人卻突然使勁兒地蹬了一下腿，把正在聽歌莫雲馨嚇了一跳，輕輕的拍拍好似在噩夢中的齊雲涵，齊雲涵突然就睜開眼睛，表情猙獰的看著莫雲馨。
莫雲馨驚了一下便直接把齊雲涵撈入自己的懷抱，輕輕的順著齊雲涵脊梁骨摸下去，順著齊雲涵的毛，齊雲涵舒服的眯眯眼，用力的將心裡的那份害怕和不舍壓下去，齊雲涵半睜開雙眼，眼睛溫柔的掃視著莫雲馨精緻美麗的下巴，小小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莫雲馨低頭和齊雲涵對視一眼，莫雲馨將齊雲涵用力的塞入自己的懷抱，下巴緊緊的貼在齊雲涵的頭上。
莫雲馨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是心底隱隱帶來的解脫之感卻讓她害怕，莫雲馨坐在沙發上看著齊雲涵在地毯上精神奕奕的走著，還時不時的轉過來看自己，莫雲馨的腦海里現出了四個字四個她一點也不想知道的字，十二點準時的到來，齊雲涵變回了人身，還是一副小老太婆的模樣，可是精氣神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足，眼睛裡都冒著精光。
齊雲涵坐在地毯上昂頭看著一動不動的莫雲馨，默默的流眼淚。齊雲涵只是微微的眯眯眼睛，渾濁的眼眸遮擋住了她的視力，她看不清莫雲馨在哭，只是感覺到了。齊雲涵四處看了看，發現小傢伙不在客廳了。齊雲涵扶著沙發的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彎著身子抱住自己面前的女人，莫雲馨輕輕的擁抱住只剩骨頭架子的人，雙手小心的把齊雲涵抱上沙發。
莫雲馨慢慢的把齊雲涵放平在沙發上，然後自己躺在沙發的邊沿上，左手向下輕輕的扣住齊雲涵的五指，兩隻手慢慢的捲縮在一起，莫雲馨閉著眼聽齊雲涵那微弱的心跳聲，齊雲涵稍稍伸直身體儘可能的和莫雲馨靠在一起，“老婆，我想睡覺了，呵呵呵，可是我也好想聽你唱歌。”沙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和疲憊感問道。
莫雲馨沒說話只是閉眼想了一會兒才開口唱到：“因為夢見你離開，我從哭泣中醒來，看夜風吹過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愛，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還在我身邊，看那些誓言謊言，隨往事慢慢飄散，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當所有一切都已看平淡，是否有一種堅持還留在心間...”低沉的嗓音還帶著一點嘶啞的渾厚唱出了留戀也唱出了愛戀，齊雲涵的嘴角斜斜的勾起，就像年輕時第一次偷吻莫雲馨之後那種得逞了之後的得意和害羞，齊雲涵平穩的呼吸漸漸變得微弱直至消失，握住莫雲馨的手只是更用力了一點。
一滴遲來的淚水偷偷的滑出齊雲涵已經緊緊闔上的眼眸，傷感而留戀的歌詞不斷的從莫雲馨的嘴裡吐出，莫雲馨抱住齊雲涵的手緊緊的摟住懷中的人。歌聲一直沒有斷，只是嗓音慢慢的帶上了朦朧的傷感，到最後變成了濃濃的鼻音堵塞住了下一句需要的音調。莫雲馨把頭深深的埋在齊雲涵的後背上，用力的嗅著齊雲涵身上還沒有消退的帶著溫暖的味道。
“爸爸，爸爸...哇...爸爸...嗝...爸爸...嗚嗚...別走。”小傢伙在夢裡看見了齊雲涵跟著小鬼越走越遠，心裡也是越來越慌，用力的追逐著前面帶走自己爸爸的白光，小傢伙急切的追了很久也沒有追到，只是看到爸爸笑著給自己揮手，然後就不見了，小傢伙傷心的哭了，含著小手到處找媽媽一起去追爸爸，可是找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媽媽，小傢伙害怕的蹲在地上大哭，哭聲嘹亮卻讓人心疼不已。
“不哭了哦，丫丫最乖了。”一個清雅的聲音溫柔的說道，小傢伙聽見聲音立馬站起來，以為是爸爸，小傢伙驚喜的抬起頭看見的人卻是帶走爸爸的那個壞人。小傢伙非常的生氣使出老師教自己的絕招，一個高踢腿之後就立馬撲到壞人的懷裡用力的咬在了來人手掌上，小鬼低頭看了一眼眼含笑意的把小傢伙抱起來，好久不見力氣大了不少。
小傢伙用力的拉住小鬼身上的黑色蝴蝶結，頭用力的埋在小鬼的懷裡瓮聲瓮氣的叫道：“姨姨，你把爸爸還給我好不好，嗚嗚，不然媽媽會很傷心的。”小傢伙一邊抹眼淚一邊哀求小鬼。小鬼輕輕的嘆了一聲氣，拍拍祁思瑞的頭才說道：“姨姨答應會把爸爸還給你的，只是不是現在，你乖乖的等著，姨姨才能把爸爸還給你。”
☆、第85章 拒絕
糙長鶯飛二月天，綿綿春雨潤萬物。莫雲馨遠遠的站在山腳下抬頭望去，山上一排排的墓碑，在青糙的遮擋下，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可是她看一眼就知道自己的愛人躺在那裡。莫雲馨站在直直向上而左右分行的石階上，低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放下手裡的花轉身離去，不再上前一步。整整一年了，除了埋齊雲涵的那一天莫雲馨上去過之後從此再未上去，偶爾帶著小傢伙來，都是站在山下遠遠的看著小傢伙慢慢的爬上去給爸爸送花，每一次小傢伙都要呆很久才會下來，就是為了讓莫雲馨上去找她，順便看看自己的爸爸，她想爸爸肯學很想看見媽媽。
保安廳的保安老頭伸頭瞧了一眼，這個漂亮女娃子每個月都回來，有時候甚至是每個星期都來，可是來了之後又不上去，保安老頭搖搖頭等著莫雲馨開車走了之後，再走出去把地上的花撿起來，慢悠悠的走上去放在齊雲涵的墓碑處，這年頭有情有義的人少了，又是一樁傷心事。保安老頭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然後再晃蕩晃蕩其他的地方清理清理垃圾，春天的太陽來得快走得也快。
等莫雲馨把打開門就看到小傢伙在李姐的指導下做功課，小傢伙看到媽媽回來了，直接把手裡的筆一扔，就跑過去笑嘻嘻的接過媽媽的手上的包，“媽媽，媽媽，今天累嗎？要丫丫幫你捶背嗎？”小傢伙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莫雲馨一把抱起小傢伙埋在小傢伙的身上，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小傢伙很聰明也沒有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趴在媽媽懷裡，她知道媽媽又去看爸爸了，可是每次去了又不上去只是遠遠的站在山腳下。
李姐看了一會兒在心裡嘆了以後口氣，然後轉身把桌上的小本子收起來，小傢伙好幾天沒看到媽媽知道今天媽媽要回來了，很早就在這裡等著，就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看到媽媽。小傢伙努努嘴，學著爸爸以前的動作輕輕抱住媽媽的雙肩，嘴裡軟聲軟氣的說道：“乖，乖，不哭了，還有我喲。”小傢伙哄人的語氣學得是三分帶兩分還有五分不像，倒是把一直沒反應過來的莫雲馨逗笑了。
莫雲馨松鬆手讓小傢伙面對著自己，小傢伙咧著嘴在莫雲馨的狠狠的親了兩口，小手黏黏的摸著莫雲馨的耳垂，莫雲馨高興的笑笑，掩下眼眸深處的那一抹哀傷和想念，跟李姐打完招呼就和小傢伙小聲的說著悄悄話回到了臥室。“要和媽媽一起洗澡嗎？”莫雲馨把小傢伙放在床邊坐著歪著頭問道。小傢伙想了想，搖搖頭說道：“媽媽我才洗完澡哦。”莫雲馨笑著點點小傢伙的鼻子拿起衣服就去衛生間了。
這時莫雲馨的電話響了起來，莫雲馨不怎麼想接就讓小傢伙掛掉，小傢伙在莫雲馨的包里把手機翻出來，電話上面的名字顯示的是米蘭達，小傢伙生氣的嘟嘟嘴，這傢伙想搶媽媽，哼哼，媽媽是爸爸的，小傢伙左手手指習慣性的去纏著自己的頭髮繞圈圈，小傢伙歪著頭輕輕的咧著嘴無聲的笑笑，將電話藏在枕頭下，既不掛也不管。小傢伙把臥室里的電話打開，放著《大耳朵圖圖》，電話來了兩三次祁思瑞看都不看直接把電視聲音加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