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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鸞騎著快馬一路飛奔到此,鮮血順著傷口流淌染紅了她的白衣,她恍若不覺。到了浮橋處不久,便聞一陣廝殺聲起,原來是那離府的衛鸞糾結了相府以及王府的一眾侍衛組成了近千人的兵馬來此救駕。

  盛平微微一笑,只說了四個字:“刀劍無眼。”衛鸞豈會不明白?她沒有攔住常則,執拗耿直的常則就像是眼中的沙子,盛平怎麼能夠容得下她呢?正打算拍馬向前,又聽見了一道關切的聲音響起:“你的傷不包紮麼?她眼中、心中都不曾有你。”

  衛鸞不願意聽見這般話語,她的雙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如果可以,盛平當然是希望常則死在她的手中。“你素來說自己恨她,見不得她好,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能讓你掛在心間的恐怕也只有那個人,你容不得別人欺侮她。”這是盛平公主什麼時候說得話呢?衛鸞早就忘記了那場景,但是她記得自己快速的、否定的回答。然而在他人的眼中,又成了做賊心虛。

  有那麼一瞬間,衛鸞希望常則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常則望著衛鸞,只覺得身影在眼前清晰又模糊,她最後勾了勾唇角,向來沒有神情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笑容,卻是一抹比寒冬臘月的霜雪更為冷酷的笑容。她喃了喃唇,衛鸞看懂了她的口型,是“拔劍”兩個字。

  衛鸞當然得拔劍,為了保全常則,她必須拔劍。看著常則的面容,她仿佛將這輩子所有的惆悵都化作了一道嘆息。泛著寒芒的劍光刺痛了雙眼,在常則逼近的那一刻衛鸞猶是在走神。她看著面容冷酷的常則,不覺想起來在纏綿時候的嬌媚與多情。要是能糾纏到天荒地老,倒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常則的目光落在了衛鸞腰間的傷口上。

  是因為自己處於憤怒下的一刀。

  她知道衛鸞向來放肆,以一種遊戲人間的態度遊走在朝堂上。可是她不知道衛鸞會如此大膽,竟然敢成為那亂臣賊子。直到在浮橋上看到盛平公主的這一刻,她才知道大膽的不是衛鸞,而是這位素來風評極差的公主。

  常則在乎的從來都是清平盛世,而不是坐在天子位上的那個人。

  女帝昏庸,太子愚鈍,諸王混帳。

  所幸天下太平,這位愚鈍的太子殿下,在群臣的輔佐之下,很有可能當一個守成之君。

  常則是不希望易儲的。

  她對未來有過種種設想,可從來沒有料到這位公主有野心。

  識人不清。

  常則在心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劍尖在快刺到衛鸞胸口時驀地停住。

  身處險境中的衛鸞笑得極開心,就算沒有自己,這場宮變的結局也毫無懸念,所以她願意拿自己來賭上一場。在笑容還沒有斂盡的那一刻她驀地出招,劍鞘擊在了常則的腕上,聽到了長劍落地時候發出的脆響。藥對常則沒有了任何效果,衛鸞只能夠親自動手。看著擋在了懷中的人,她用手捂著她的雙眼,仿佛這樣就可以躲避怒氣。

  “常則我帶走了,我還要跟你要一個人。”

  盛平公主會意,她一頷首應道:“越王麼?會送到你府中的。”

  *

  衛鸞的點穴截脈法不是師父教的,而是到了京都後從一個大臣手中討來的秘籍孤本,她自信常則沒辦法重開穴道。只不過還有幾分不放心,她找了清漪千叮嚀萬囑咐,萬萬不得放常則出屋,就準備去迎接盛平送上來的大禮。

  這位公主的動作向來麻利。

  衛鸞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她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有些東西早已經準備好,就等著獵物上門。原先的天之驕子如今成為了階下囚,五花大綁喪盡了皇室貴胄的氣度。低頭看著被五花大綁送上門的越王,衛鸞的眸中閃著幾道寒芒。

  密封的囚室里吊著一個香籠。

  衛鸞命人往越王的口中塞了一些催情的藥物,冷冷地看著那個青筋暴起的男人一張臉漲成了紫紅色。低低的犬吠聲由遠及近,將兩隻凶神惡煞的黑狗放入到了囚室里,衛鸞命人點燃了一旁香籠里的香,便拍了拍手準備離開。當初的常則遭受什麼樣的折磨,她如今要十倍奉還。

  “大人,常相那邊——”看到了走出囚室的衛鸞,清漪的眸光一亮,有些為難地開口。

  衛鸞笑了笑低聲應道:“我這就過去。”

  想像中常則沖開穴道大肆破壞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在看到端坐在一旁的常則時,衛鸞心中暗暗地哂笑一聲,這位師姐啊,她向來從容淡定,豈會像罵街的悍婦一般砸東西?常則似是已經平靜下來了,將茶盞推到了衛鸞的跟前,她敲了敲桌子,淡淡開口:“有些事情我們慢慢談。”

  目光順著常則的面龐慢慢下滑,衛鸞眸子一沉,她覺得嗓子有些乾渴,端過了茶盞啜飲了一口。忽然間,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些給越王的藥,剩餘的一小部分擱在了桌上,如今到哪個地方去了?難不成清漪收了?扭了扭身子,她帶著些許疑惑的目光投到了常則的身上,只聽見她冷淡地應道:“不用看了,在你的茶里。”

  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藥物,只不過衛鸞擱在這兒的,想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常則誤以為這是用來對付自己的。

  第11章 011

  衛鸞這下明白了什麼叫自作自受。

  她望著常則目光逐漸深沉,連唇角的笑容都勾上了幾分曖昧的味道。身軀逐漸發燙,如玉的肌膚似是染上了黃昏時候的一抹紅霞,平添了幾絲嫵媚。

  常則不是傻子,她看著衛鸞眼角眉梢浮現的融融春意,以及不自然的扭動,她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也知道被衛鸞放在桌子上的到底是什麼樣。罵了千百回的兩個字在唇間纏繞,可是看著衛鸞這幅樣子,她忽然間罵不出口了。她只是怔怔地望著站起身的衛鸞,看著她逐漸地逼近自己。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衛鸞連眼睛都變紅了。

  常則的指節在桌上敲動,發出了“篤篤”的聲響,她的目光從衛鸞的眉眼慢慢地滑到了那張喃動的紅唇上,她忽然間想起了那個荒唐的夜,她在衛鸞的口下喘息和□□。她常則不甘落於人後,在山中與衛鸞比試她事事都想爭先,可是在武功方面不知道為什麼,始終不如懶散的衛鸞。那日被衛鸞那般對待,她豈會沒有回味過?只不過在想起來的時候除了面上騰燒的羞燥,還有著一絲不甘。

  她在衛鸞的攻勢下潰不成軍如同殘兵敗將。

  憑什麼?

  常則平靜地看著衛鸞這副媚態,與往日的輕佻散漫不同,她像是換了一個靈魂似的。目光逐漸地幽沉,連衛鸞坐在了她腿上的時候她都沒有推拒。衛鸞的身上一股淡淡的、冷冽的清香,讓常則的思緒瞬間變醒了過來。她的指尖已經扣上了衛鸞纖細的腰身,只不過在下一瞬間馬上蜷縮成了一團,一把將衛鸞推開。

  “……”

  衛鸞還是能夠維持著神思的清醒。她想勾引常則,在這種時候,不勾引常則她還有什麼其他的選擇麼?想至此,她衝著常則媚笑,學著從柳柳身上看來的放浪,潮濕的眼眸蒙著一層淡淡的水霧,舌尖微微地從乾涸的唇上掃過,迷離的眼神似是訴說著一種莫名的渴望。“常則。”兩個字在她的口中輾轉,硬是勾出了一抹纏綿不盡的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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