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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看著看著,容胥才終於意識到, 這個看起來蠢笨沒用, 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的小東西,到底有多厲害了……

  容胥是一個天生的掌控者,當然不會願意被人掌控, 對於能看上的東西,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讓它臣服, 從身到心, 徹底的臣服, 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馴養小動物一樣,想把白笙馴養成一隻乖巧又聽話的小寵物。

  白笙實在太好騙了,只需要一點若即若離的小手段,打一棍子給顆甜棗,就能把他馴的服服帖帖的,即使做了再過分的事,輕言細語的哄一哄,就能把這個小傻子再哄回來。

  容胥自以為冷靜的看著白笙對他越來越依賴,一邊為白笙心動,一邊又笑白笙的傻,他以為自己沒有感情,以為沉浸其中的只有白笙一個人。

  直到那一天晚上,容胥看著白笙眼裡的光一點點的熄滅,他從白笙眼睛裡看到寂靜的失望,看到白笙從目光所及的地方消失……

  容胥到那時才真正意識到,在那些引白笙入套的手段之下,真正陷進去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白笙掌控了容胥,如果他願意,甚至可以憑著喜好輕易改變容胥。

  可即使容胥再怎麼變,即使他願意為白笙所改變,他也還是容胥。

  他原本沒有心不懂情,如今有了心,卻又把整顆心都捧給了白笙,對於其他,依舊分不出半分關注憐憫,所以在本質上,容胥其實是沒有變的。

  容胥生於天地孕育之初,比三川五湖出現的還要早,早已見慣了生死紛爭權利更迭,連血液都是冷的,這幾萬年的輪迴於他而言,只不過是微毫之末,無足輕重。

  江山社稷,那是什麼?

  怎麼配和他的笙笙相比?

  容胥半抱著白笙,把他的小狐狸攬的緊緊的,替他擋著從外面吹進來的冷風重新抱回殿裡,拿毯子把他的肩背都嚴嚴實實的裹起來,然後整個兒抱進懷裡。

  白笙原本就因為被強行送走而難過,又在外面受了驚嚇,委屈難過的不得了,抓著容胥胸口的衣裳,整個人都蜷成一團,依賴的往容胥懷裡拱,哭的連嗓子都是啞的。

  容胥拍著白笙的後背幫他順氣,周身籠罩的黑霧已經濃厚的有如實質,卻沒有一絲沾染到白笙身上,聲音帶著壓抑的沙啞,卻依舊溫柔至極,「別哭了,笙笙,小心別嗆著。」

  「不去……南明,我,不去……」白笙眼淚嘩啦啦的掉著,嗓音哽咽,說的磕磕絆絆,「……別送,送我,走……」

  容胥聽著心疼不已,捧起白笙的腦袋,看見他耷拉著的耳朵和哭的紅通通的眼睛,輕聲哄道:「好,不去了,不去南明,已經讓他們都走了,別難過寶貝。」

  白笙還仍在驚嚇中無法平靜,即使聽到容胥說不送他走了,也還是止不住眼淚,連呼吸都在發抖,哆哆嗦嗦哭了半天,突然慢半拍的抱住自己的腦袋,用力的拿兩隻手掌把頭頂的耳朵往下按。

  白笙方才因為要被送走,急的什麼都顧不上,掙扎的時候不知不覺竟使出了靈力,雖然是把自己掙出來了,卻也把獸形也招了出來。

  因為見到了暗衛和宮人們的反應,又慌張的想把耳朵尾巴再藏起來,卻發現丹田內靈力枯竭,藏不回去了,只好掩耳盜鈴的拿手把它們遮起來。

  他怯生生的慫起腦袋,眼皮小心的抬起來一點,卻又不敢看容胥,一邊呼吸不穩的喘息,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我這樣,很醜,嗎……很,嚇人……嗎?」

  容胥眼眸中瞬間染上陰霾,抬眸往外瞥了一眼,在白笙看不到的地方閃著紅光,殺意盡露,周身的黑霧幾乎要將燭台掀翻。

  他抬手捉住了那兩隻白生生的手腕,把壓扁了的兩隻大耳朵放出來,順著毛髮揉了揉,又湊近小心的吹了吹,雖然哄他,也是由衷的,帶著一點安撫意味的笑意,「怎麼會呢,笙笙,如果連你都丑的話,這世上恐怕沒有人好看了,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白笙顫了顫,耳朵被這樣又揉又吹,一下子就泛了紅,像蝴蝶翅膀一樣撲零著輕,手腳都蜷縮了起來。

  白笙的臉很紅,眼淚終於不再落了,視線卻依舊躲閃著不敢看容胥,手指頭纏上容胥捉著他的手,很惶恐不安,「可是,他們都,害怕……」

  容胥眼眸愈發深沉,覺得方才真不應該輕易放過那些人,雖然那些人也活不了多久了,可現在白笙惶恐成這副可憐模樣,容胥只覺得多活了這麼一會兒,也是太便宜他們了。

  容胥也有些無措,即使把他這樣抱在懷裡,白笙也仍然惶恐不安,不知道該怎麼哄才好。

  他撫著白笙的後背幫他順起,想起了剛剛摸白笙耳朵時白笙的反應。

  手指微微抬起,十分小心的觸到毛絨絨的白色狐狸耳朵上,指腹撫著耳朵尖尖上的軟骨,順著絨毛輕輕揉弄……

  白色的茸耳朵在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下顫顫巍巍的抖著,看起來像是對一點兒觸感都很敏感,卻又沒有躲開那隻手,反而還蹭蹭的把腦袋往容胥的手心裡頂,連瞳孔都時不時的收縮一下。

  容胥緊盯著白笙每一絲細小的表情,手指耐心的撫摸安撫著,看著白笙耳廓裡面沒有覆上絨毛的地方迅速從粉白變的嫣紅,薄薄的皮膚下面細小血管溫溫熱熱的,越來越暖……

  直到感受到懷裡的身子完全軟化下來,容胥的眉眼才漸漸隨之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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