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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胥一邊說著,一邊牽起了白笙的細白的手,想用手心裡滾燙的溫度,將白笙被風吹的有些冰涼的手捂熱,手心交疊,貼近手腕的大拇指指腹透過柔軟細膩的皮膚,還能感受到白笙跳動的脈搏。

  一下一下的,很輕又很沉,每一刻都牽動著容胥心臟的跳動的頻率。

  容胥扣緊了那隻皓白的手腕,摩挲著,抗拒著放開那隻小手,每一瞬的心跳都在無聲的訴說著那句,容胥不能說出口的,捨不得。

  白笙第一下聽到是很開心的,但他感受到容胥手心的熱度,立刻想起了容胥的病,秀至的眉毛蹙起,搖了搖頭。

  他從容胥手心裡抽回自己的手,往回縮了好幾次,才被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不舍的放開。

  白笙用兩隻手同時掀起長斗篷的兩邊,踮起腳按住了容胥的肩,容胥配合著他躬下身,白笙就順利把只穿了裡衣的容胥也一起裹進了斗篷里。

  然後在斗篷里摸索著,把手又重新遞了過去。

  幾乎立刻就被那隻滾燙的大手包裹住了,他的手貼在容胥的手心裡,手指頭在他的手心蹭啊蹭,一點一點的鑽過容胥的指縫,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緊緊挨在一起。

  手心和手指的皮膚都緊密的貼在一起,藏在斗篷下,一隻修長,一隻柔軟,交纏的手指之間烘著發燙的溫度,每一點的觸感都傳達到兩個人心裡。

  白笙感覺到了無比的安心,不知不覺的鬆懈下來,輕輕道:「可是你生病了,你說的,生了病不能吹風,也不能亂跑,要好好在屋裡養病。」

  容胥搖頭,輕輕道:「我沒事,別擔心。」

  白笙把腦袋從容胥懷裡抬起來,不贊同的晃了晃,小聲哄道:「陛下以前要我聽話,現在自己生病了,也要聽話一點才行啊。」

  白笙把腦袋貼在容胥的肩窩裡,蹭了一下他,語氣溫柔的像是在哄小孩子,指尖晃動著纏著容胥的手指,「等陛下把病養好了我們再去吧,我沒有有那麼貪玩,我可以不出去玩的,你的病才最重要,只要陛下身體康健,能一直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夠了,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容胥愣怔了一下,原本就滾熱的心臟突然跳動的飛快,難以控制節拍,像是被泡進了一個名叫「白笙」的小蜂蜜罐子裡,甜的發膩,讓人心裡酸脹。

  容胥半闔上眼,低垂著眼眸,深深的看了白笙一眼。

  他總是這樣,看起來是只傻乎乎的小狐狸,做出的事,說出來的話,卻全是容胥招架不了的悸動。

  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分明都已經知道,自己早已經被他攥著,心甘情願的給自己栓上鐵鏈子,又親手把鏈子的另一段遞到他手上,他又還要再說出這樣的話,到底是想讓他怎麼樣呢?

  容胥從前萬事隨心而行,恣意放縱,從來沒有過猶豫的時候。

  可說出這句話時,他猶豫了許久,甚至微微閉上了眼睛,沒有再看著白笙,才平靜下來喘息,說出了一開始便在心裡想好了要說的話。

  他的嗓音沙啞的像摻了沙粒,聲音已經放的很輕了,都還是沒有能夠保持足夠的平穩,「笙笙,不是我們,是你,我會留在這裡養病,但你必須跟著龐厲先走,明白了嗎?」

  白笙愣了,上牙不知道輕重的在下嘴唇上咬了一口,一下就咬出了一道重重的白印。

  他怔怔的望著容胥,不住的搖頭,「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不走,為什麼要我走……」

  「噓……」容胥伸手,把快都被白笙咬破的可憐下唇從牙里解救出來,啞聲道,「聽我說,不需要很久,最多只需三日,三日之後,我一定去南明接你,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白笙的脊背微微顫抖,聲音哽咽,「不要……我不要……」

  窗外的雨下的很大,就像是有人拿了大瓢子往下一瓢瓢的潑水,還伴著劃破天空的電閃雷鳴,滴滴答答的重重砸落在青石板上。

  隨著雷鳴聲,容胥周身在很快的某一瞬間,像是攏上了一層黑霧。

  與此同時,天空也出現了一道密密麻麻的淡金色巨網,但它出現的太快也消失的太快,就算有人見到了,也會覺得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現了是錯覺。

  滿屋子的暗衛都低著頭,自然沒有看見這些異象,但這間屋子裡,除了白笙以外的所有人都突然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沉重壓迫感,幾乎只在一瞬間,他們的呼吸都開始變得費力起來。

  不只是他們,在這主殿周圍的所有宮人,都有同樣的感覺,那些孱弱一點的宮人,他們不像暗衛有內力在身,甚至沒有反抗之力,直接就被這陣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壓的失去了知覺……

  容胥眸中紅光閃爍,他深深吸了口氣,氣息仍舊十分不穩,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溫柔至極,「答應我笙笙,你不能留在這裡,先去南明等著我,等我的病好了,就去找你,聽話。」

  「我不要。」白笙把頭搖的像撥浪鼓,「我不走,不走,你生病了,我怎麼能走,我要在你旁邊陪著你,我要和你一起。」

  從前白笙不願意走,是因為他在這裡,只有一個容胥,除了容胥,他誰也不認識,而且容胥是他來這裡的目的,他愛黏著容胥,更多的是離不開他。

  可如今這個原因已經不同了,他不願意離開容胥,是因為白笙把自己平生所有的愛與依賴,都交付給了這個男人,他的心在這裡,他不願意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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